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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973年底應徵入伍,來到新疆軍區邊防某團。經過一個多月緊張的新兵集訓後,我被分配到地處天山深處的某邊防站,成為了一名邊防軍人。

因“跳馬”被摔下馬背

我們邊防站周圍沒有人煙,交通閉塞,環境惡劣。這裡春秋相連,沒有夏天,全年無霜期只有90天。秋季雨多冰雹多。冬季風大雪大,氣溫低至零下30攝氏度以下。巡邏是邊防站官兵的主要任務。1974年1月,雪下得特別大,平均厚度70釐米,有的地方深達一米多。這年大年初一的巡邏,讓我終生難忘。當時,按照巡邏日程安排,我們正好趕在春節這一天。我是入伍後才學會騎馬的,而這又是我入伍後第一次騎馬巡邏,既興奮又緊張。

張禮恆在部隊時留影

早上,吃過餃子後備好軍馬,巡邏隊在連長賈忠良的帶領下出發了。我們在陡峭的山壁間往山上走,山路雪深沒膝,馬走在上面站不穩,不時打滑。在雪太厚的地方,馬很難行走。並且,雪一旦貼到馬肚子,就會出現“跳馬”現象——就是馬在雪很厚的地方行走時,會不停地向前跳躍。這時,人坐在馬上很危險。我和另外一個新兵,就因“跳馬”而被摔下來,由於雪厚並無大礙。

連長預感有險情發生

巡邏途中,有的路段坡度達到70度,我們只得下馬,小心地緊靠著山崖根通行。我們一手牽著馬,一手抓住前面馬的尾巴,既防止滑倒又省體力。經過近4個小時艱難跋涉,中午時分,我們終於到達勘察點位。此時,大家都已是飢腸轆轆。我們在界碑前坐下來,迎著雪山頂上的刺骨寒風,拿出帶來的壓縮餅乾和饢,就著雪,邊休息邊吃午餐。

山上的風越刮越大,我們抓緊時間往回走,連長騎馬走在最前面。當走到一座山下時,他發現有一些雪塊滾落下來。經驗豐富的連長預感到可能要發生雪崩,立刻大聲喊:“有危險,停止前進!”話音剛落,山上的冰雪“轟隆”一聲崩塌下來掩埋了道路。看到這一幕,大家都驚出一身冷汗。

戰友一直在等我們回來

不得已,我們只能選擇繞行透過。天色漸漸暗下來,看不清哪邊是路哪邊是溝,有時連人帶馬掉進雪坑裡。不能按時返回邊防站,我們用電臺向站裡進行了報告。由於視線不好,行走緩慢,我們回到邊防站時已是晚上10點多鐘。戰友們一直在等我們回來一起吃晚飯,還為我們舉行了歡迎儀式。

幾十年過去了,每當想起這次巡邏,我都忘不了老連長賈忠良。若不是他發現險情,我們幾個戰友當時恐怕就為國捐軀了。(河北安國 張禮恆 6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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