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一架蘇聯的米格-15戰鬥機擊毀了一架來自瑞典的運輸飛機,機上8名機組成員無一生還,連帶飛機一同墜入海底。霎時間,世界範圍內引起軒然大波,長槍短炮爭先恐後地湊到蘇聯嘴邊。當時正值冷戰時期,蘇聯無時無刻不被西方國家盯著,這時對一個永久中立國動手,顯然是不明智的。蘇聯對此事霸氣迴應,間諜飛機必須擊落。瑞典的飛機究竟做了什麼?蘇聯又是如何斷定瑞典運輸機就是間諜身份的呢?
為什麼對瑞典動武就是不理智呢?咱們先來了解一下永久中立國的特定權利,其中有一條便是任何國家不得對其發動戰爭。蘇聯用自家的戰鬥機突突了瑞典的運輸機,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這就有發動戰爭的嫌疑。不過,瑞典從來不是小白兔,更像是披著假善外衣的狐狸。有人說,中立是瑞典發戰爭財的嘴臉上,戴的一張偽裝滿分的面具。
雖然瑞典在一戰、二戰期間保持中立,不參與戰爭。但在外交上可沒閒著,軍工廠的機器徹夜運作,生產的武器裝備不僅賣給軸心國,還賣給同盟國,只要給錢什麼都好說。瑞典還會審時度勢,當時德國在歐洲大陸占主導地位,於是他不僅提供武器,還有木材、鐵礦資源,允許德國飛機從瑞典上空飛過,妥妥地“心機”國。瑞典如今能成為軍工強國,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一戰、二戰。
據資料顯示,瑞典曾幫助德國把214萬納粹士兵和10萬節車皮的物資運往前線。可以說,二戰期間德國犯下的滔天罪行,其中也有瑞典的“功勞”,他算是把好人壞人都給當了。二戰結束後,瑞典見德國不行了,又開始見風使舵,很快就貼上了英美,不僅繼續提供軍工產品,還利用自己中立國的身份,來刺探蘇聯情報,充當英美的馬前卒。
當然,瑞典這隻“老狐狸”不會白白給英美做事,畢竟不是誰生出來就是賣命的。在這一點上,英美早就想出了對策,將8架DC-3運輸機送給瑞典空軍,同時在飛機上安裝各種先進的電子裝置。其中有兩架運輸機被送到了瑞典的威斯特羅斯,安裝了當時美國剛研發出來不久的AN/APR-9雷達。要知道,這個新裝備就連美國現用飛機都沒安裝幾架,可見瑞典在其心目中的重要程度。此後,這兩架表面運輸機、實際偵察機的DC-3,開始了它們的“間諜”生涯。
值得一提的是,瑞典這兩架運輸機,分別起名為“福金”和“霧尼”。這麼一看,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妥,但其實是有點嘲諷意味的。“福金”和“霧尼”在北歐神話中,是兩隻烏鴉的名字,而它們的職責,就是為眾神之王奧丁收集來自各地的情報。這樣很難不讓人多想,英美其實是暗喻瑞典和這兩隻烏鴉一樣,在為背後的“主子”做事。
咱也不知道瑞典明不明白,反正是得到了甜頭,開始盡心盡力地為英美收集情報。在幾年時間裡,瑞典兩架運輸機一直以運輸為幌子,時不時地出現在蘇聯邊境上空,“光明正大”地採集蘇聯在波羅海沿岸的雷達訊號和軍事佈置等情報,而後傳遞給美國方面。
瑞典運輸機出現的頻率如此之高,蘇聯方面自然會注意到,哪有人的運輸機一直在別人家門口轉悠的。可是瑞典飛機太謹慎了,一到蘇聯邊境就不往前了,從未真正進入過蘇聯領空。而且他們在收集情報的時候,周邊也沒有戰鬥機護航,行事大膽又讓人抓不到把柄。因此就算蘇聯有所懷疑,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就一直找不到機會處理這件事。但是,隨著時間越來越長,蘇聯高層有點坐不住了,每次自己的戰略部署還沒捂熱乎呢,就被美國探察了個底兒掉。於是蘇聯方面開始著手調查,時刻盯著自己的領空。
也許是連老天爺看不過去了,蘇聯很快就抓住了一個難得的機會。1952年6月13日,瑞典的“福金”運輸機再次升空,帶著飛機上的8名機組人員,開始了輕車熟路的第27次偵察任務。
剛開始,一切進展非常順利,甚至於飛行員還偵察到了一個難得的畫面。當“福金”飛行到波羅海中部時,突然發現蘇聯海軍正在進行大規模的軍事演習,就連蘇聯最新型的巡洋艦也在其中。要知道,美蘇之前“月球爭霸”,之後技術“爭霸”,一旦一方研發出新式武器,就是一個大新聞,更是一個大挑戰。蘇聯新型巡洋艦上還搭載著蘇聯最神秘的雷達系統,瑞典要是捕獲到這一情報,不就是立了一大功嘛。
這對瑞典來說不僅僅是展示實力的機會,說不好還能從美國手裡再撈點好處。於是,“福金”運輸機沒有像往常一樣,僅僅徘徊在蘇聯領空邊界,而是不知不覺地慢慢靠近正在軍事演習的蘇聯海軍,絲毫未察覺到危險也正在悄悄降臨在它的頭上。
“福金”運輸機不一會,便飛到了蘇聯巡洋艦的上方,順利捕獲到電子訊號,還拍攝了大量的現場照片,準備傳送給美國。殊不知,早在他們還未行動之前,蘇聯庫姆空軍基地就已派出一架米格-15戰鬥機,早早尾隨在了他們屁股後面,一直在等待著合適的動手機會。現在他們自己送上門,還明目張膽做這缺德事,那就怪不得蘇聯心狠手辣了。
11點25分,“福金”運輸機似乎忘卻了他面對的是強國蘇聯,竟然變本加厲地準備靠近蘇聯軍艦,獲取更多的情報。蘇聯方面徹底斷定,一直竊取他們情報的就是一直在自己領空徘徊的瑞典飛機,當即雷霆出擊。忍無可忍的米格-15開始輸出強大火力,據稱短短4分鐘,米格-15便用23mm機炮狂射了120發子彈,又用37mm機炮打了27發炮彈。狂射了127發炮彈後,還未反應過來的瑞典運輸機直接千瘡百孔,機身燃起熊熊大火,帶著機艙內的8名機組人員墜入海域。可能這8個人到死都沒想到,他們心中再尋常不過的收集情報行為,竟然會讓他們在猝不及防中丟掉性命。
據稱,運輸機在最後一刻,向瑞典空軍基地發出了求救訊號。但等到基地嘗試取得聯絡時,得不到一點回應。多次聯絡無果後,瑞典連忙派出15架偵察機和7艘軍艦去往訊號發出的附近海域進行搜尋。但在大海里找飛機和人,就如同大海撈針,當天一無所獲。
好在他們還算鍥而不捨,於兩天後尋到了“福金”運輸機的救生艇,發現上面佈滿了蘇聯米格-15戰鬥機掃射留下的彈孔。瑞典方面這才知道,蘇聯發現了他們的偵察行動,這架隱藏的偵察機是被蘇聯擊落的。
按理說,瑞典這是吃了個悶虧,畢竟是他們不守規矩在先,只能忍著。但他可能是仗著背後有大佬撐腰,拒不承認對蘇聯進行軍事偵察。他們堅稱“福金”運輸機是在哥得蘭島地區上空進行通訊系統演練飛行,但不小心被雷電擊中,導致油箱爆炸後墜毀。蘇聯這邊都當場抓獲了,自然不會相信這番說辭。面對國際輿論的針對,始終死咬瑞典飛機就是來打探情報的,還侵犯了蘇聯領空。
雙方各執一詞,但真相就是真相,瑞典解釋再多也是自欺欺人。瑞典之後也不再狡辯什麼了,打算冷處理。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是派出了一架飛機,繼續前往“福金”運輸機出事的海域尋找殘骸。據瞭解,6月16日,瑞典一架水上飛機出現在蘇聯海域上,還不等它有所收穫,就被蘇聯兩架米格-15追著打。不過蘇聯這次沒打算下死手,而是像貓捉老鼠一樣逗他玩,輪流向這架飛機射擊6次才將其擊落在海面上。最後,瑞典飛行員在海上飄了一個小時左右,被路過的德國商人的貨船給救走了。
瑞典再次被蘇聯將了一軍,礙於本就自己理虧的境地,只能選擇忍氣吞聲,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這番海上單方面的“虐打”,就此進入尾聲。見識過蘇聯厲害的瑞典,還得想辦法和蘇聯修復關係,看樣子是真不想舊事重演。不得不說,瑞典見風使舵的本事是真挺強的,就算處於風暴中心,也能極大限度地保全自己。
不過此時的瑞典最頭疼的問題應該是,之前那麼多次偵察行動都沒被蘇聯發現,這次怎麼就被逮了個正著,甚至還被跟蹤了呢?就算是他們徘徊的次數太多,那麼蘇聯又是怎麼知道運輸機其實是間諜飛機的呢?
其實,是他們自家人賣了自家人,蘇聯只不過是出了點錢而已。出賣這個訊息的,就是瑞典空軍上校兼外交官,斯蒂格·溫納斯托姆。他早早就被蘇聯方面盯上,於1948年在莫斯科任職時,接受了蘇聯的間諜招聘工作,之後向蘇聯情報機構提供了長達15年的軍事機密。
在瑞典偵察事件初現端倪時,蘇聯方面就向斯蒂格提出,想要知道瑞典方面偵察蘇聯得到的全部內容,並且願意交付60萬瑞典克朗以此交換情報。斯蒂格可能是沒抵住金錢的誘惑,亦可能是喜歡間諜身份所帶來的刺激感,將所有情報都告知了蘇聯。這就有了蘇聯守株待兔、擊毀“福金”的戲碼。
雖然瑞典選擇和蘇聯緩和關係,但他並沒有忘記找回失蹤的“福金”運輸機和那8名機組人員。在他們還未找到殘骸時,國際上還流傳著另一種說法,那就是“福金”運輸機並沒有被擊毀,而是被迫降落在蘇聯,倖存的機組人員則被送到了西伯利亞的集中營裡。這種說法無從考究,而“福金”運輸機殘骸的出現,更是打破了這種荒謬的說法。
2003年6月,也不知道是時候到了,還是瑞典高層沒讓搜救隊好好找,一支私人沉船考察隊成功在哥得蘭島東邊55公里處的水下 發現了DC-3飛機的殘骸。等候多年的遇難者家屬,立刻要求瑞典高層派人將飛機打撈上來。因為海上的天氣陰晴不定,時不時地出現惡劣天氣。再加上當時打撈技術水平有限,此番打撈工作間斷性進行,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最後,整架飛機終於重見天日,送到了斯德哥爾摩附近的穆斯克海軍基地。
不幸的是,遇難的8名機組人員,只找到了4人的遺骸,其餘4人不見蹤跡。這時距離事件發生已經過去51年,蘇聯也已解體。瑞典這才終於承認,“福金”運輸機就是一架偵察機,專門對蘇聯在波羅的海沿岸地區進行的軍事活動進行偵察與拍攝。看來只有威脅不存在,做了壞事的人才會說實話啊。
蘇聯擊落瑞典偵察機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在這件事中起到重要轉折作用的,應該當屬瑞典間諜斯蒂格了。如果不是他洩密,可能蘇聯在短期內,還無法解決掉這個麻煩。不得不說,斯蒂格的一生也是非常精彩的。有人問過他是否後悔做間諜。斯蒂格態度非常堅定,表示就算生命可以重來,他也永遠不會選擇另外一種生活方式。那他究竟為什麼會走上間諜這條路呢?
在斯蒂格的自傳《由始至終:一個間諜的回憶》一書中,斯蒂格辯解說,他當年之所以選擇為蘇聯提供情報,是為了促進世界和平,同時維護世界軍事勢力的平衡,讓蘇美能夠勢均力敵,避免或轉移戰爭危機。而他最初會成為一名間諜,除了自己的驕傲與自負遭受打擊,更是因為他想要追隨自己心中與俄羅斯外交使節團之間的友誼。
但是他的這番言論,很快就被推翻,瑞典方面在之後的研究報告中展示了所謂的真正原因。據說這份研究報告是在斯蒂格被關押期間寫下的,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他們誘逼斯蒂格說的,或者說是瑞典高層見斯蒂格無法再向外界傳達訊息,而自己編造的。真正的真相我們不得而知,據報告顯示,斯蒂格會答應做蘇聯的間諜,是因為蘇聯人知道他在二戰期間曾為德國當過間諜。如果斯蒂格不答應做蘇聯的間諜,那麼蘇聯方面就會向外界公佈他的這段經歷。
其實這個理由有點說服度,畢竟當時的斯蒂格不太得瑞典重用,如果一旦爆出這件事,那麼他可能連職位都會因此丟了。權衡之下,為蘇聯做事不僅有高昂的報酬,還有著被人重視的感覺,這也不乏是一個好的選擇。不論原因究竟是什麼,總之從1948年開始,斯蒂格就開始了間諜生涯,向蘇聯提供了大量瑞典國防機密,例如導彈發射計劃、防空管制系統等。據稱斯蒂格的洩密行為,給瑞典軍方帶來的損失高達數千萬瑞典克朗。
儘管斯蒂格將間諜身份隱藏得很深,但不符合道義的事做多了,總會漏出那麼點破綻,瑞典的秘密警察很早就盯上了他。可惜斯蒂格做事較為嚴謹,警方一直沒找到足夠的證據逮捕他。功夫不負有心人,偽裝成女僕的瑞典警察打入斯蒂格家庭內部,成功在閣樓裡發現眾多機密文件和資料照片。
1952年,瑞典軍機挑釁蘇聯,米格15戰機果斷升空,將其當場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