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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海軍“基薩奇山號”兩棲攻擊艦(USS Kearsarge)上,飛行員對艦載戰鬥機作戰效能的發揮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即使無人機能融入艦隊,飛行員仍將起到主導作用。圖為美國海軍戰鬥機中隊隊員檢查 AV-8B“鷂”式垂直起降攻擊機。(圖片:U.S. Navy/Mass Communication Specialist 1st Class Tommy Lamkin)

(文 / C.J. Chivers)2008 年,黑海沿岸,一架喬治亞無人機飛臨爭議地區阿布哈茲上空,回傳了自己被俄軍戰鬥機擊落的實時錄影。其時,年輕的喬治亞政府對自己的無人機群甚是自得,大力向外交使節和記者宣揚喬治亞無人機拍攝到的俄軍戰備情況。此舉自然招致克林姆林宮方面的暴怒,最終的結果就是,俄軍的一架 “米格 - 29”(MiG-29)攔截了格軍一架由以色列製造的 “赫爾墨斯 450 型” 無人機(Hermes 450),併發射了一枚熱尋的導彈。從無人機操作螢幕看去,俄軍機出現,導彈越來越近……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段錄影在將來極有可能成為笑料的開頭:還記得當年有人駕駛飛機才是天空中的霸主,無人機在其面前毫無反抗餘地嗎?最好別不把這話當回事兒;在遙遠的未來,情況也許就將整個調過個兒來。不過,從米格戰鬥機殲滅赫爾墨斯 450 無人機的錄影看來,短期內,壯志凌雲的仍將是機艙裡的飛行員。無人機只是補充,而非替代。

傳統戰機的“人性”優勢

這麼說是有充分理由的。除開道德和法律上的爭議,技術問題就限制了無人機的任務範圍。總的來說,無人機是非常容易損毀的機械。不管未來學家們說前途再怎麼光明,也不能改變無人機在空戰時無法有效自保,防止毀損的事實。在長時監視、電子干擾和攻擊地面固定目標方面,無人機表現尚可圈點,但只要遇上有人駕駛飛機,無人機幾無戰鬥力可言。這就是美軍無人機只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得到最廣泛和最成功應用的原因:在這些地區美國要麼擁有飛越自由,要麼可以靠友軍飛行員排除潛在威脅。

這意味著無人機只是各型有人飛機構成的舊有平衡上的一個新變數。今年早些時候,我登上美軍航母,並在 F/A-18 戰鬥機的後座上飛越了阿富汗。空域的大半擠滿了無人機,負責照看美軍部隊、搜尋塔利班,偶爾還發射彈藥。但戰鬥機和對地攻擊機同樣充斥著天空,飛行員與地面保持聯絡,隨時提供空中支援——這些活無人機可幹不大來。儘管應用越來越廣,然而除了近距空中支援外,無人機尚無法承擔遠距離支援任務。

高壓情況下,飛行員憑經驗和直覺應對瞬息突變的戰況。(圖片:Ugur Demir/Getty Images)

試想一場空中 “狗鬥” [注] 會發生什麼:兩機相遇,從搶先發現敵機到最後發出制勝一擊,短短數秒內飛行員需要估測敵力、鎖定敵位,追蹤、反擊,完成許多事情。而現在的無人機,擅長的是慢悠悠地監視,要想設計和製造出堪比職業飛行員反應速度的機械,難度可想而知。

其他影響空中戰鬥的因素還包括:天氣、地形、燃料水平、駕駛情緒、交戰規則、對方飛行器種類判定(誤闖交戰區的民用機?)、武器及防禦裝配、環境溫度(對熱尋的導彈有影響),等等。在兩機遭遇的剎那、在數個 G 的過載和高速機動過程中,飛行員與武器操作員要綜合所有這些情況,瞬間做出決定。

我曾見過一名 F/A-18 飛行員向長官彙報,有一次他在巴基斯坦邊境附近執行空襲任務時,迅速設計了一個進攻角度以投下炸彈,然後迅速大迎角躍升,幾乎垂直,以免進入巴國領空。這就是一個在高速飛行中快速做決定的典型例證。在接下來比較長的時間裡,無人機還無法做到這一點。

[注]狗鬥(Dogfight),指空戰時戰機間的近距離纏鬥,不斷轉圈繞到敵機後方發動攻擊。狗鬥時情況瞬息萬變,極其考驗飛行員的應變能力以及戰機本身的機動效能。

無人機的技術瓶頸

確實,戰鬥機和攻擊機機組對無人機讚譽有加,認為無人機在現代空軍裡已經牢牢佔據了一席之地;但同時,他們也注意到了無人機的技術瓶頸。首當其衝的,便是發展綜合感測器及綜合分析所有資料的方法,這樣遠距離遙控無人機的飛行員才能完全知曉現場狀況。這種技術現在還不存在。即使這種感測器組能夠及時獲取資訊,也會有批評稱,沒人寫得出像人一樣,能夠實時研判風險、做出決定的演算法。而且,座艙裡的飛行員靠的是訓練、經驗、能力、直覺,軟體怎麼學得來這些?

第二個困難在於平衡機動性與作戰時間。前者要求更大的引擎、更多的油料、更大的體積和重量,都必然以犧牲後者為代價。更多的感測器也會改變無人機的外形,增加雷達反射,降低隱身性。每增加一點特性,無人機的設計都會改變,而且並不是都往好的方向變。

相比傳統戰機,無人機(如 “捕食者” 系列)的飛行時間更長、航程更遠。但空中作戰時必不可少的複雜任務,無人機尚無法完成。(圖片:Erik Somonsen/Getty Images)

無人機面臨的技術問題還不止這些。戰鬥機飛行員、海軍上校戴爾·霍蘭(Dale Horan)對無人機技術和規劃有充分的認識,霍蘭上校最近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服役,擔任美國海軍第九艦載航空聯隊(Carrier Air Wing 9)的指揮官。在他看來,真正的瓶頸不在於程式設計;如果能有一套完整的感測器組,無人機遙控人員自能獲得各項必要資訊, “如果資料傳輸率足夠高,開發出一套讓飛機正確應對威脅的演算法是有可能的”, 但一旦資訊鏈或網路遭到破壞,無人機就得玩完,這才是關鍵所在。

還有一個比較 “冷” 的問題。任何吸收和 “翻譯” 資料、由飛行員遠端遙控進行狗斗的感測器系統,都必須面對一項技術挑戰:如何實時雙向傳輸大量資訊。舉個簡單的例子,想象一下用你的智慧手機遙控 1000 英里外的一架無人機——在夜裡,天氣可糟了,周圍挨挨擠擠地都是飛在各種航道上的民用機。現在再來想象一下,遙控一架處於複雜戰場環境下的飛機——手機訊號還時斷時續。產生訊號問題的原因多種多樣:敵方干擾、環境干涉、任何位置的線路出了問題……美國海軍 F/A-18 戰鬥機 VFA-41 攻擊中隊的法恩·卡特琳娜少校(Lieutenant Commander Fran Catalina)是這麼說的:

F-22 猛禽戰鬥機(圖片:Stocktrek Images/Getty Images)

“狗鬥” 只是目前感測器和資料鏈無法應對的戰鬥情勢之一。無人戰鬥機進入敵方空域打擊目標,也會面臨類似問題。可以設想一個常被討論的目標:核工程試驗室。打擊這類目標要面對防空火炮、地對空導彈、通訊干擾、敵方戰鬥機。訓練有素的人都明白,要完成這樣的任務,無人機需要收集所有這些情報條件,回傳給遠端的遙控人員,及時根據命令做出迴應,而現有的無人機是做不到這些的。這種任務目前還是得靠已經有過十幾年經驗的戰鬥機飛行員開著有人飛機才能完成(※此處已更改),無人機沒戲。

無人機無疑會更緊密地融入現代空軍序列,也許未來有一天會被用來執行敵境上空的複雜任務。但是彈射座椅上的飛行員仍會駕駛著戰鷹在它們頭頂發號施令。米格戰機不費吹灰之力打下赫爾墨斯 450 的情景,短時間內不會改變。在激戰的空戰戰場,赫爾墨斯們還會旁觀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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