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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視劇《白鹿原》裡面,白嘉軒對土地感情深厚,有了錢就置地,他拿天字號耕地來與鹿子霖交換仙草躺過的下面有水脈的慢坡地,透著他的精明。白家的土地就是這樣一代代積攢下來的。現在我們提起地主就會與惡霸連在一起,其實地主同時是惡霸的是極少數,更多的地主是捨棄不下與土地的感情的。就像田小娥的父親,每頓飯吃完後都要把碗舔乾淨,如此才辛辛苦苦地節省下錢來買土地。

白嘉軒擁有很多土地、僱有長工,是一個標準的地主。他住著幾進的院子,又是當著白鹿原村的族長,在村裡說一不二,但這個地主跟我們過去所熟知的南霸天、周扒皮完全不一樣,他不是對長工佃戶吆五喝六,而是每天與長工鹿三一起下地幹活,吃同樣的飯食,同樣也是農民。

白嘉軒,連土匪都稱讚他仁義,他維護著幾千年來延續的道統,用鄉約來維持一個村的安寧。他處處做出榜樣,嚴於律已。比如,他在瘟疫流行期間要求把墳墓用石灰箍上,村民不同意,他就先帶頭,率先挖開自己母親的墳;白孝文違反族規,白嘉軒親手那狼鞭抽他,逐出祠堂,不因是自己的兒子而護短;為讓鹿三的兒子黑娃上學,他自己掏糧食;黑娃打折了他的腰,他還在白孝文帶領保安團抓住黑娃後,他有度量,親自救黑娃;去土匪窩還糧食時,他還不計前嫌,勸說黑娃走正道。

鹿三家三代人都是白嘉軒家的長工,到他這一代仍是長工。鹿三衷心護主,但從不與主人搶功。鬧交農時,白嘉軒被田福賢、鹿子霖看著不能出去,鹿三就替他伸頭,包圍縣城,贏了這一役;白靈被困西安城,鹿三幾次冒著炮火去尋白靈;白嘉軒感到田小娥亂了白鹿原,鹿三就去用梭鏢捅了田小娥,等等。鹿三是個識相之人,處處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在田小娥“鬧鬼”、白嘉軒讓他同住時,他仍然堅守在自己住的牲口院兒,決不越雷池一步。主人敬他,他反而要後退半步。

白嘉軒處處都對長工鹿三給予關照,他尊稱鹿三為“三哥”,真正把鹿三當成自己家的一口人,自己跟鹿三吃同樣的飯、幹同樣的活兒,分糧食時緊著給鹿三。在鹿三殺了田小娥之後精神有點魔怔時,白孝武言語間對鹿三有點不尊,白嘉軒就數落兒子:“以後你不許對三伯這樣說話,不許拿眼睛斜視他,不許支使你三伯幹活,他願幹就幹點,不幹就讓他歇著。”他的目的就是不怠慢鹿三,透著仁義。

在我的心目中,白鹿原是新中國70年來的一部巔峰之作,它碾壓了一切當代的長篇小說,是陳忠實老先生嘔心瀝血,下了苦功的一部鉅作。陳先生曾說死後要拿它當枕頭,他做到了,白鹿原將同陳忠實這三個字一起,進入中國文學史,成為不朽名作。隨著時間的推延,百年之後,會越來越顯示出這部不朽之作的文學價值,史實價值,史學價值。

這場遊戲中,風口浪尖之上掀起一場前無古人的“風攪雪”的正是兩大家族傳人。他們身上流淌著幾代先人在白手起家、摸爬滾打之後留下的慧根與韌性,在農村的鉅變中搖旗吶喊。

他們有的被時代的洪流裹挾向前,在篳路藍縷中推翻舊制,盡顯英雄兒女的錚錚鐵骨;有的固守舊習,擁躉傳統,為利來利往頭破血流,窮形盡相;有的迷離於世故,在畸形的陳規束縛下迷失本心,盡顯人性之惡。

絢爛的鄉村風土畫,栩栩如生的百態人性,歷史的一切真實和殘酷都在這片白鹿原上徐徐攤開。

如今陳忠實老先生已去世多年,而我們對他最大的緬懷就是捧讀這部作品,去追溯歷史,才能更好的指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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