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那天晚上的經歷。
所以,家裡的這個許雅瓊要麼是鬼,要麼就……還是鬼!我他媽,所以這鬼東西是真纏上我了??
在意識到這個可能性後,我當場就給嚇了一哆嗦。哪裡還有心情管什麼邪火往不往上冒的問題?這他媽是跟我性命攸關的大事!真一時上頭碰了這女人,那我還有得活?
“怎麼了?”
許雅瓊也看出了我的臉色不對。
當即有些關心地湊過來。
但我十分尷尬地,又主動退開幾步,屬實是不敢靠近她的身邊。但這種小細節的舉動,許雅瓊明顯是注意到了,她稍微有些皺眉,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沉默地看著我,等待我的反應。
我說我累了,想回屋休息。
許雅瓊沒攔我。
這讓我著實鬆了口氣,連忙逃回房間,二話不說就把門給鎖上了。完了之後,我才終於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等真正的許雅瓊回來麼?
這主意兒可真棒!
那鬼沒把我弄死,我怕不是要先把自己給餓死了?
我試著,想要給許雅瓊回電話。
但顯示的,一直是對方正在通話中。按照許雅瓊的習慣,這會兒要麼是在忙著工作的事情,要麼就是在跟她丈夫通電話吧?如果我執意打擾,很可能真會把她給惹怒的。
尤其是,剛才接電話時候我的態度。
她明顯是有了幾分火氣了。
我正猶豫著。
突然,又是一聲十分耳熟的玉瓷落地的碎片聲,我心底裡一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把門打開了一道縫隙。往外瞄了一眼,並沒有看到那個“許雅瓊”的影子。
這讓我鬆了口氣。
然後順著剛才動靜傳來的方向。
我一路尋找過去。
不多時,我又再一次站在了那間臥室的門口——也就是許雅瓊的丈夫所住的,那間幾乎被清空的房間門口。
裡面的燈光是亮著的。
我鼓起勇氣,幾乎是以一種赴死的決心,把這個門打開了。比起對未知的恐懼,我更害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決定直面死亡,重新進入這個讓我一度感到絕望的死地。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
門開了。
許雅瓊,竟然在裡面!
而且,她就蹲在落地窗前晾衣架那,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著轉兒,都快要哭出來了。
旁邊的地上,是那一地熟悉的花瓶碎片。
“怎麼了?你,沒事吧?”
按理說,我是不應該也沒道理去關心一隻“鬼”是不是會因為花瓶碎片受傷的問題。可看到眼前這個女人露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總是狠不下心來,沒辦法坐視不理。
很快,我就回屋找來自備的藥品箱。
並且主動上前,幫“許雅瓊”處理好受傷的手指頭。而全程,她都是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在盯著我看。這讓我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如果說,她真的是鬼。
那這鬼,是不是也太沒有殺傷力了?
一點威脅感也沒有。
還讓人有幾分的無語呢?
處理完傷口,許雅瓊小聲道謝。
我“嗯”了一聲,沒再回應。
這時,許雅瓊偷偷打量著我的臉色,忽然問道:“你是不是來過這屋子?抽屜裡的那本日記,你看到了對不對?所以你在害怕,害怕我是鬼?或者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
這話,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
承認吧,也不對。
不承認吧,好像也不對?
見我沉默。
許雅瓊突然噗嗤一笑,站起來,來到那書桌前,一下把抽屜打開,“這本日記簿,其實不是我的。它真正意義上的主人,其實應該是‘鄭龍坡’。所以,你應該是真的誤會我了。”
我微微一愣,感到有些詫異。
“這本日記簿有個名字。”
“叫,《浮雲朝露》。”
下一刻,許雅瓊就翻開那本筆記,來到黑色小人所在的那一頁,指著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神秘字跡,說道:“鄭龍坡剛出社會,第一次創業就面臨失敗破產的結局。後面,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認識了一個道士,從對方手上討來了這麼一本日記簿。奇怪的是,這本子不允許寫別的內容,按照那道士的說法,只允許鄭龍坡每年在這小人身上寫上幾個字。並且這些字跟我們認識的任何一種語言都不一樣,這麼多年過去,鄭龍坡也只是勉強能夠把這小人的身上寫滿字而已。”
“那些字,寫的是什麼?”
我有些好奇。
許雅瓊笑道:“誰知道呢?恐怕,就連鄭龍坡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想必他自己也不會在意這個,事實就是,自從他得到了這個日記簿,事業就開始蒸蒸日上,越來越順。”
“那,那個黑色小人?它是活的?”我猶豫了下,還是把自己那天晚上的遭遇說了出來。
“那應該是你的錯覺。”
許雅瓊搖頭。
按她的說法,在我到來之前的這麼多年裡,她也翻看過好幾次這本日記簿,但從來沒有遇見過我所說的那種情景。所以,大概率就是那天晚上,我昏迷後胡思亂想做夢夢見的吧。
還有抽屜裡的那個小球。
“這東西也有個名字。”
“姻緣球,求姻緣。”
“據說,只要向這東西許願,不管你喜歡的異性是誰,它都有辦法幫你圓夢。”
許雅瓊也是毫不忌諱,直接把黑色袋子打開,裡面是一顆像仙人掌球一樣的奇怪植物。但這植物,顯然是已經枯死好些年,只是被這個黑色袋子收納起來保存著。
這植物,跟日記簿是一起的。
都是當年那個道士留下的。
我問她,這植物是不是會自己一下一下的跳動?許雅瓊以為我在跟她講葷段子,樂不可支地白了我一眼。
我一時間,竟然也無法反駁。
事後,我們各自回屋睡覺。
許雅瓊讓我別多想,還再三安慰我說,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所有的一切怪誕,不過都是普通人自己臆想、自己編造出來的故事而已。
我原本也是信了她的話。
以為真是自己在胡思亂想。
可就在這天。
到外省出差許久的許雅瓊,突然回來了。
這一下,又徹底把我給搞懵了。
“你失憶了?”
當晚見面,我人都是傻的。
許雅瓊也是一臉問號,“你發什麼瘋?我出差前不是提前跟你說了?我還沒問你,上次打電話你朝我發什麼火?怎麼著,幾天不見,就能耐見長了是不是?翅膀硬了?”
雖然我很想反駁。
但理智告訴我,面前的這個許雅瓊絕對是真的。因為一直以來,許雅瓊對我的態度都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畢竟說到底,我們只是同事關係,她是我的女領導,而我是她的男下屬。
除此之外,也談不上別的什麼了。
我很快冷靜下來。
關於家裡面的這許多不合理之處,我沒有冒失地去找她詢問,而是在沉默的同時,開始暗中觀察起了許雅瓊在家裡面的日常活動。我一直在等,等她主動去打開那個臥室的門。
結果這一等。
我竟然等來了一個男人的電話。
鄭龍坡!
剛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我心裡面就是“咯噔”一下,總有一種綠了別人老婆後,又被當事苦主找上門的那種心虛感。可仔細一想,我跟許雅瓊分明什麼事也沒發生呀?我心虛啥?
於是,我答應了他的見面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