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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路上總是帶著耳機聽書或者音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大約就是最近這半年裡吧,我習慣了在快要走到我家所在的那棟樓時,會把耳機摘下放進口袋裡。

因為我生怕錯過一隻貓咪叫我的聲音。

只是,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它叫我了。

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是屬於“犬派”的,每次看到狗狗都很喜歡。對於貓咪,我只能說很喜歡小奶貓,總覺得貓咪長大了就不好看了。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漸漸地就變成了“貓派”,時不時的就會去貓咖坐上一下午。那個時候我特別喜歡看那些寵物貓,經過寵物店也會在櫥窗門口逗留好半天,看看這隻也可愛,看看那隻也可愛,特別喜歡美短起司貓。

我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養貓,第一隻一定是從寵物店買回來的美短。

然而事實是,我的第一隻貓,是一隻撿來的小奶貓(雖然毛色有點像狸花貓,但又不是狸花貓,帶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可能是隻小混血),起名叫悠悠,收養回家已經一年多了。

因為悠悠的到來,我對於貓咪越發喜愛,也越發的心疼那些流浪貓。因為一些契機,我開始了喂流浪貓的歷程。

我喂流浪貓其實也只是僅限於自家樓下。因為我清楚自己當前的狀況,創業收入還沒有達到財務自由的地步,養一隻貓已是極限,所以我只能盡力去幫助自家眼底下的那些流浪貓,想要幫助更多的小流浪,也只能是以後的事情了。

開頭寫到的那隻貓咪,就是我喂的其中一隻,是一隻橘貓,我叫他大橘。

大橘

大橘不是我喂的第一隻流浪貓,但它大約是最親近我的一隻。

第一次遇見它是在2020年6月28日。

它從草叢裡穿過,大約是準備去垃圾桶裡找吃的。看到它的時候,它一點也不怕生,就朝我跑了過來,恰好我身上帶著貓糧,就倒了一些在地上給它吃。

昨天找出了當時拍下的影片,那時的大橘瘦的簡直皮包骨頭,趴在地上吃貓糧,背上的脊柱輪廓特別清晰,特別讓人心疼。

我還清楚的記得,我看它吃貓糧看了好一會兒,拍了段影片,然後上樓去準備當天晚上放在樓下的貓糧。

也許在此之前,它也會來吃我放在樓底下的貓糧,只是我們從未打過照面,而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大橘,它很友好,第一次就讓我摸了腦袋。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它和另外一隻小奶貓經常出現在我放貓糧的地方,大橘總是安靜的等在一邊,等小奶貓吃完了再去吃剩下的貓糧。

又過了一段時間,小奶貓不再出現,經常能看見的就是大橘,以及另外幾隻和我不太親近的貓咪。

我喂流浪貓不太願意與它們太過親近,我怕它們少了對人的警惕性會受到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的傷害,所以我寧可與它們保持距離。

但是大橘不一樣,也許是太希望有人能夠把它帶回家了,它總是很親近那些對它流露善意的人,包括我。

因為我每天都會在樓下放貓糧,漸漸地大橘會天天在樓下等我。

我晚上回家的時候,它會躲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我經過,它就會出聲叫我。然後我會陪它玩會兒,它就躺在地上打滾,翻著肚皮讓我摸它肚子。

還記得有一次,我在揉它肚子的時候,它用爪子試圖抱我的手,但是它的指甲太長太尖,即使是用肉墊碰我,也被尖利的指甲給碰到了,雖然沒有被劃破,我也馬上收回了手,看了它一會兒,就上了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次的經歷,之後陪它玩、揉它肚子的時候,它再也沒有伸過爪子。

另外有一次下大雨,我家樓下並沒有可以擋大雨的放貓糧的地方,我只能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單獨準備了大橘的那份貓糧,想著如果它在,就讓它我家單元門口把貓糧吃完,好歹能捱過一晚上,如果不在,我只能把貓糧拿上樓。

結果剛轉開單元大門,我就聽到了大橘的叫聲,然後看著它一路從車子底下避過大雨跑到了我的面前,那時候我的內心是很震驚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信任,才讓它冒著大雨跑到了我的面前?

那次我蹲在它身邊,看著它吃完了貓糧。雖然很無奈,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我一天會在樓下放兩次貓糧,早上一次,下午回家後一次。

我5點半起床,有時候會在看書的時候就聽到大橘在樓底下叫。大橘的叫聲很有特色,音調很高,聲音也很洪亮。雖然我一般都是定時七點半左右下樓放貓糧,但每次聽到大橘在樓下叫,我也會馬上就把貓糧拿下樓。

久而久之,大橘就在我家樓下“定居”了。

我也曾試過放紙箱當貓窩,但總是被人收走,我也就放棄了。

原本我家樓下有一叢草,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品種的,長的有半人多高。大橘幾乎把那叢草當成了自己的窩。每天早上下樓放貓糧,它就會伸著懶腰從草叢裡跑到我腳邊來,等我放下貓糧,它會把頭蹭過來讓我摸摸,覺得我摸夠了它才去吃貓糧。

我家附近有不少老人會在小區裡散步,每每看到我我放貓糧,也會有跟我打招呼的。曾經我從一個散步的老太太口中,聽到了有關大橘的故事。

據說大橘是這位老太太樓下的一戶人家養的,這戶人家養了好幾只貓,後來搬家的時候,就把大橘丟在了小區裡沒有帶走。

我想這大概也是大橘這麼粘人的原因吧,希望有人能給它一個家。

每次陪大橘玩的時候,我也總有衝動把它帶回家,但我知道我沒有能力這麼做,收養悠悠已經是我外婆的極限,再把大橘帶回家……我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雖然也想給大橘找個領養,只是我沒有什麼渠道,也不敢這麼做,萬一碰到了表裡不一的領養者,反而把大橘送進火坑裡該怎麼是好……就在這樣的糾結之下,我喂大橘已經差不多半年了。

前段時間寒流來襲,蘇州很罕見的氣溫降到了零下七八度。

那幾天我特別擔心大橘,怕他沒地方待著。也有好心人拿了一個泡沫箱放在大橘經常待著的那叢草叢附近,來給大橘當貓窩,還用舊衣服墊在了裡面。但是自從箱子放在那裡之後,大橘好像就不再去那從草叢裡了。

我知道大橘經常躲在樓下一輛廢舊的三輪車裡,那輛三輪車蓋上了尼龍布,是大橘經常躲雨的地方,我也嘗試在寒潮來臨之前在三輪車裡面墊了幾層尿墊外加毛巾布,可自從我墊了這幾層東西之後,大橘似乎又很少躲在三輪車裡了。

我不知道它找到了什麼地方躲著,因為天氣太冷,我也不指望能在早上下樓的時候看到它。於是遇到他的次數漸漸地就少了。

那幾天天氣冷,我放的貓糧比較多,並且給大橘單獨準備了一份放在三輪車裡。每天貓糧幾乎都會被吃光,所以即使我看不見大橘,我也知道它還在。偶爾也會在天氣回溫以後,出現在我家樓下,等我陪它玩,等我放貓糧。

我已經快兩週沒有看見大橘了,也許時間更長。

看不見大橘的時候,我只能以放在三輪車裡的那份貓糧有沒有動過來判斷大橘有沒有來過。直到前些天晚上,我和小區裡幾個經常為貓的好心人聊天時,看到另外一隻貓鑽進了三輪車裡吃貓糧,我才意識到,之前三輪車裡那份貓糧變少,可能並不是大橘吃的。

那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大橘了,和我聊天的那幾位好心人也說好久沒見到大橘了。

這幾天每天回家,我都要念叨一次“今天又沒看到大橘”。甚至我每次下去放貓糧回來,外婆都會問我“大橘在嗎?”

我不知道它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還活著。

我只是帶著心裡的一點小希望在等待它重新回來找我。

昨天晚上回家,快要走到樓下的時候,我摘下了耳機,期待著一聲也許不會再響起的貓咪叫聲。

走到樓下,看著已經枯萎的、被剷掉的草叢的地方,又看看我曾經放貓糧的地方,突然就有一種荒涼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我從出生就居住的地方,第一次讓我覺得是這麼的蕭條。

我想起前段時間在安託萬的《小王子》這本書裡,看到的一段狐狸對小王子說的話:

“對我來說,你無非是個孩子,和其他成千上萬個孩子沒有什麼區別。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對你來說,我無非是隻狐狸,和其他成千上萬只狐狸沒有什麼不同。但如果你馴化了我,那我們就會彼此需要。你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我對你來說,也是獨一無二的……”

對於我家的悠悠來說,我馴化了它,它也馴化了我。

但對於大橘來說,是它馴化了我。它讓我變得了只要走到家樓下就會摘下耳機,讓我變得一開啟單元大門就會到自動尋找它的身影;它讓我變得只要聽見它的叫聲就會下樓給它放貓糧……也許對大橘來說,我也算是一個不是依靠的依靠吧。

我很希望它的離開只是暫時的,也很希望它的離開是因為遇到了一個善良的人……但對我來說,終究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昨晚莫名的很難過,甚至覺得自己都有點想不起來大橘的樣子了。

在手機的備份U盤裡,我找到的最初遇見大橘的那一個影片,2020年6月28日,到昨天剛好七個月。

晚上寫日記,在寫下了大橘的故事時,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也許,我和大橘的緣分就這麼結束了也說不定。

最近在看《神話的力量》,裡面談到的生與死的問題。

我想,生與死、離與別,也許只是換了一種存在方式而已。曾經是存在於眼前,而現在,是存在於心裡。

珍惜每一次相遇,珍藏每一份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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