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朋友說：你很久沒推送了吧？

我確實很久沒更新，這10個月，失去了睡眠，也失去了表達的念想，甚至有時候到了“說話會死”的地步。

但是，對於我的小貓——奶茶，我還是願意囉嗦幾句的。

1.

我的養貓命運比較波折，之前的小貓都在我這裡度過了童年，後來就因為“不可抗力”，去了新家。

這次，我下定決心：一定要養一隻完全屬於自己的小貓。

2020年12月19號的下午，我把她抱回來了，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奶茶”——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是很喜歡的，畢竟我的血液裡流淌著珍珠奶茶。

她沒有一點不適應和慌張，直接就上床，窩在枕頭旁邊，一推開門就能看見她在給我捂被窩，雖然靠著我，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打量。

要不了幾分鐘，她就呼嚕嚕跑到我懷裡了。——可能是這屋裡就我們兩個活物，別無選擇，只能互相取暖。

當一隻貓開始親近你，你的生活就不一樣了。有的人看起來是卑微的打工人，背後卻偷偷養了貓，從此你不再是流竄在大都市的孤魂野鬼，而是一隻貓心心念唸的鏟屎官。

我依然還是，每天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或許還要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每天淹沒在人群裡似乎在尋找，但又不知道自己丟了什麼；但有了貓以後，我知道，我尋找的一定有她。

上班的時候，我知道家裡是有一個小可愛在等我回去的，人間最溫柔的莫過於：你回來了，我在等你呢。——不管是來自人，還是來自小動物；在一切情感都千瘡百孔、反轉崩塌的時候，小動物的牽掛可能更安心。

萬家燈火，沒有為我亮著的窗；但有一隻小貓咪的等待。

每次下班掏出鑰匙的那一刻，她便在裡面喵喵叫，推開門的時候，她還要假裝無所謂一下，當我也假裝沒看見她的時候，她會默不作聲往我這裡貼，彷彿在說：我想你了。

只要我出去一下再進來，她會跟前跟後地吵——她預設我去廚房給她煮雞胸肉、牛肉或者小黃魚了，如果我今天累了，不想弄，她頂多吵幾句，也不會生氣，過一會還會來粘著我。

當我把雞胸肉撕好端給她，她會來蹭我，哇哇叫，好像在感謝，接著再狼吞虎嚥。——這隻乾飯貓太能吃了，經常埋頭乾飯，抬頭空碗，肚子吃得圓滾滾，我說她“你肚子都要炸了”，她才不管，還扭頭對我兇幾句呢。

她不僅能吃，還什麼都吃。

她喜歡土司、喜歡蛋糕、喜歡酸奶——當然最喜歡喝我杯子裡的水，一般是先洗腳，再喝水。甚至有一次我吃很肥的豬頭肉，她也要來一塊，並且吃完從不鬧肚子。

時間久了，我撕開食物的任何聲響，她都要湊過來，先給她聞聞，確認沒有揹著她偷吃。

朋友來了，我炒幾個菜，她圍著桌子轉喵喵叫，把她捧上來，她就安靜了——她也不是要吃，就是要巡視一遍，看看我做了什麼菜。

夜深人靜，開啟電腦，或者看書，她一定在我身邊搗鼓，不是踩鍵盤就是咬書角，她在跟我玩，即使玩累了，也要在不遠處睡覺。——小貓咪就是這樣，表面上不在乎你不貼著你的時候，也總要在你身邊，讓你的一切，都在她的視線。——留有一點距離，又要保持親近。

小貓咪當然免不了調皮，她經常抱著我的手咬著玩，只要我大聲說疼，她便推開我的手，再輕輕舔幾下。——喜歡咬電線有點麻煩，每天出門前，我要把所有接線板都關閉，怕她叼著哪根線把自己電熟了。

她對我最大的“尊重”莫過於一定要等我在家才去貓砂盆蹲大號——我第一時間去鏟，她第一時間溜掉，她怕我給她擦屁股，擦眼屎她倒是很樂意。

前幾天帶她出去，到晚上八九點，她在別人家裡一直轉，我知道她想小便，但她是個“文明有禮貌”的小妮子啊，一定要回家才上廁所，無一例外，每次都是如此。

2.

人類總喜歡打著愛的名義做盡醜事，但小貓咪不會。她不會華麗堂皇地表達喜歡，她總在細節裡藏著偏愛。

在我身邊睡覺的時候，她肆無忌憚地四腳朝天，你摸摸她也不會醒；在外面睡覺，或是別人抱她，她是萬萬不可能把肚子示人，那是她最柔軟的部分，只會給信任的人。

今年過年因為疫情沒回去，除夕我去了寶山舅舅那，兩個晚上沒回來，初二晚上一開門，把她抱起來，她直躥，我以為她不認識我了，松她下來，她左蹭又蹭，粘糊的很，原來是：放我下來，讓我寵你！

我只是給她一點貓糧，她卻給了我很多。她知道逗我開心，把自己的大尾巴搖來搖去，彷彿在說：快看我的尾巴，好看吧。

我不會喝酒，但又想感受一下“微醺”，就只能喝喝四五度的雞尾酒，對於別人來說是飲料，對我來說就是“烈酒”了。最近10個月，我在重新認識自己和這個世界，除了一如既往地喪，還有時時刻刻不受控制的“瓦解與崩塌”，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找隔壁的學弟喝點雞尾酒，我喝兩口就紅到脖子。

趕緊洗漱完畢，躺下，“奶茶”窩在我的臂彎裡，也不鬧也不叫，四腳朝天貼得緊緊的，她感受得到人的情緒，她不知道如何撫慰人心，所以她用自己的柔軟融化你。

一躺下，我就一個夢接著一個夢，一晚上腦子裡得放好幾部電影，早上起來腦殼疼。做噩夢驚醒，我會喊一聲“奶茶”，確認她在，心安了很多。——她呢，困得眼睛睜不開，也要張開嘴應一聲。

我這麼平庸的人，能得到另外一個生物的眷顧，何德何能呢？我給她的明明那麼少。

與其說在養貓，不如說在與自我好好相處。——心裡頭有念想，人就不會太孤獨。我每天都在忙，整天胡思亂想，搞得自己心神俱疲、“奄奄一息”，但內心多半是空洞的，因為成長，可能就是看著少年時的理想在眼前破碎，卻無可奈何。

我們總會在努力到無可奈何之後，選擇退而求其次。——有了貓之後，她填補了內心的某一個小塊，同時她不會讓我無可奈何，更不會讓我退而求其次。——她能有什麼心思呢？她只不過是想多陪陪這麼喪的我而已。

當我被一陣呼嚕嚕的聲音，伴隨著輕重得當的專業腳法踩醒時，一定是她在叫我起床，能被小貓咪“踩奶”是幸運的，那一腳簡直踩的不是我的胸口，而是我滾燙的良心，隨著她體重的增加，我能感受到越來越有力的對於良心的敲打。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可能一切早就註定了、結束了，我只不過在守著日夜星辰、物換星移。

我活得也並不是一輩子，而是一個個瞬間，一生所貪圖的，不過是多一些難忘的瞬間。

人生沒有任何意義，但日子裡藏著些許美麗。

奶茶要睡了，就這樣吧。

張瑞的貓窩（ID:zhangruishuo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