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琳

8、賭氣的小牛牛

悶熱的夏日午後，貴妃榻上，銀狐和她的兒子上演著一出話劇。

媽媽趴著閉目養神，這時候小牛牛跳了上來，圍著媽媽轉了兩圈，就直接拱進她的懷裡，看來又想吃奶了。

銀狐有點不情願，扭了扭身子，換了一個方向臥下，小傢伙還不甘心，竟吱吱叫著跟著轉過去（小牛牛幾乎不叫，除了求奶吃）。

貓媽媽索性坐起來，給他舔起毛來，連大耳朵都被舔得折到了背面。

　

　

小傢伙好像不太買賬，掙脫媽媽的懷抱，獨自靠在貴妃榻的沙發扶手上，完全一幅“葛優癱”，而且腦袋轉向一邊，根本不看媽媽。

好嘛，這吃不上奶就開始賭氣了！我忍著樂，靜觀事態的發展。

　　

銀狐朝他叫了兩聲，小傢伙也不回頭。一分鐘以後，媽媽走過來，又開始幫他梳理毛髮，嘴裡還發出嗚嗚聲。

沒幾下，小奶牛就被舔得東倒西歪，身上的毛也亂炸著，有點像炸毛貓。

　

　

終於，小傢伙把身子轉過來，又鑽到銀狐的肚子底下，銀狐遲疑了一下，索性躺下來給他餵奶。

你可能不信，小牛牛吃奶竟能砸巴出很響的滋滋聲，彷彿是得勝還朝的樂曲。

細想一下，也不奇怪。一餅、二槓和狸花被相繼送走後，剛開始銀狐還躁狂了兩天，後來就見她經常攆著小奶牛跑，抓他回來喝奶。

再後來，原本要癟下去的奶包又鼓起來，小牛牛也不太愛吃貓糧了！不知道這二次哺乳，是否影響了她體內的激素水平？

原本野性的貓咪，經了人的餵養寵溺，性情大變，在養育後代的問題上也和人一樣，節節敗退，抵不過孩子的糾纏。

在這一點上，我倒是很欣賞雞媽媽的“狠心”：小雞長到一定大的時候，雞媽媽會一反平日的溫柔，毫不留情地四處啄著小雞，攆他們離開，另立門戶。

看來，人類的影響力不容小噓！

　　

算起來，再過一週，小牛牛就滿三個月了，這相當於兩歲的孩子還在吃奶，一想到這裡就感覺怪怪的。

這多吃奶的傢伙，將來會不會更厚道一些呢？

　

　

看著陶醉在奶香裡的小牛牛，我想起了一個人。聽母親說他小時候吃奶到六歲。

他是朋友的父親。

　

朋友的父母親在我們團場連隊裡很是出名：吃了太多的苦，但依然家庭和睦，還培養出朋友這位大學生，這在那個年代是很稀罕的事情。

　

更令人稱道的是，她這位父親一根筋的故事。聽說在一個夏夜裡，連隊的一個小寡婦半夜去敲他的門（朋友的母親不在家），想讓他幫著給棉田澆水，這位父親硬是頂著誘惑拒絕了。

在農村裡，人們是不會把道德風俗看得太重的。

　

上帝有眼，朋友後來定居重慶，家庭美滿幸福，又把退休的父母接去享清福。

　

去年，母親患胃癌住院，受盡了折磨還是撒手西去，她的父親不到半年就找了新的老伴：比他小、重慶人、面容姣好、另外還有錢。

今年，這位父親是徹底變賣了這裡的一切，跟著那位重慶女人走了。

　　

這喝了六年母乳的男人，讓我唏噓…………

貓的性情會變，人也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