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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剛搬到這兒的時候,小區裡就有一隻橘貓,總是在樓下的小花園裡出沒。

當然小區裡還有很多貓,只是當其他貓都在遠遠觀望我們的時候,這隻橘貓已經開始對著我們喵喵喵地叫喚了。作為一個資深貓奴,夫人很快開始帶著貓糧出來喂這只不怎麼怕生的小橘貓。

一來二去,橘貓跟我們也就越來越熟絡了。

那個時候但凡出門,都會帶著一兩罐貓糧。而橘貓也好像和我們約定了一般,總是會在必經之路里的石凳上豎著耳朵,安然坐著,或趴著。只要我們一看見,一聲“我橘”便可以馬上將它喚來。

它開始對著我們嗷嗚嗷嗚的叫,我們也不停地問它最近還好嗎?有沒有被欺負呀?有沒有和哪個小母貓廝混呀?雖然大家都是各說各的,但我們總覺得它能懂。

這種日子持續了將近一年。

這期間我橘身邊也換了好多隻母貓,有白的有黑的。我和夫人一致認為我橘應該是我們這一帶的種貓,以至於當我們在小區裡面把拉麵抱回家時,我就深深懷疑這是我橘和那隻白貓媽媽的孩子。

然而從去年夏天開始,我橘開始了隔三差五地消失。有時候整整一週見不著了,夫人就會開始著急,畢竟貓是領地意識很強的生物,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

於是我們開始和每一隻在小區里居住的小貓說,要是看見我橘了,麻煩告訴它我們在找它。畢竟我們覺得小貓電臺總是比我們的呼喊管用。

說來也是奇怪,很多時候和小貓說了之後,第二天我橘就會出現在熟悉的地方。這讓我們更加相信這個世界肯定有喵星球。

但是往後的日子裡,我橘消失的時間越來越久了。短則數週,長則整整一兩個月見不著它的身影。夫人很是失落,總嘀咕我橘是不是已經不在小區住了,已經在其它地方有了新的領地、新的母貓,新的家。說是這麼說,我們還是會在我橘經常出現的地方放下貓糧,雖然每次都會被吃完,但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橘吃的。

當然,我倆都沒說出那個最壞的可能。

就這樣,很快冬天來了,農曆新年到了,我們回了北方過年。

我扭頭望向窗舷,發現自己這一排座位並沒有窗戶……

回廣州之後過了好些天,我在樓下架空層洗車,余光中突然看到一抹橘色的東西從牆邊經過,回神一看竟然是我橘!

連忙喚下了夫人,讓她帶著貓糧過來。

“那麼長時間去哪兒了?”

“怎麼也不和我們說一聲丫?”

“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得經常回來看看!”

“要不以後還是住回這兒吧,隔壁那一區的白貓一家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了一隻小白母貓哦。”

“……”

我們絮絮叨叨和它說了很多,而闊別已久的我橘依舊還是一個話癆,一邊吭哧地吞著貓糧,一邊哼哼唧唧地迴應著我們的問題。

一切如往常,如是便好。

我們倒了很多貓糧,我橘很快就吃不下了。它抬頭看了看我們,喵了一聲後就起身開始往小區的外圍欄杆處走,很快便消失在了圍牆周圍的花叢中。圍欄外面是一個剛剛拆遷的村子,年前我們還進去走了走,是個很典型的南方村落,有著潮溼的一樓和佈滿青苔的露臺,現如今卻是殘垣斷瓦一片狼藉。

我橘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那堆亂石中,很快便又消失了。

辛丑年正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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