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顧名思義,看見了,只是看見了。
《雙面膠》第二集,胡麗娟的公婆正式登場。
我們來看看,兩個典型的吃飯、洗碗、看電視的日常生活情景。
場景1 胡麗娟、亞平夫婦倆提出帶兩位老人出去吃飯,胡麗娟的婆婆立馬笑著拒絕。
“又不是外人,就在家吃唄。出去吃花錢,還不衛生……那個啥,媽就是你們的貼身廚子……”
一見面,胡麗娟的婆婆就把自己定位廚子,而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場景2 第一頓飯吃完,到了洗碗的環節。亞平和胡麗娟都表示要幫忙洗碗,亞平主動說“媽,你 別整,我來洗,我來洗。” 說明,脫離了原生家庭,亞平這個男尊女卑環境下長大的男人,是可以接受新的觀念的,男人也是可以幹家務活兒的。
但是,婆婆是怎麼反應的,先是直接對著兒子說,“你洗?”然後轉臉對著胡麗娟說,“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刷什麼碗呢?” (這,不明擺著尋求胡麗娟的認同嘛!)接著,又回頭教育兒子,“你別杵在這兒,杵在廚房礙事。” 隨後,婆婆自己低下頭洗碗,揹著小夫妻倆說,“去吧,你們倆看電視去。”
場景3 飯後看電視。
飯後呢,胡麗娟繼續自己以往的生活習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時候,婆婆收拾完廚房,又開始收拾客廳,拿著抹布擦電視。婆婆先是示弱,“娟兒,那啥,我不妨礙你看電視吧。”
也就是說,她明明知道自己擦電視是妨礙了別人看電視的,但是仍然擦。如果說之前做飯、洗碗這兩件事還沒有顯露出婆婆的心機,擦電視這個環節就暴露無遺。完全無視胡麗娟“一起看電視”的邀請,反而話裡話外地開始做胡麗娟的思想教育工作,“那個啥 我是不咋看電視的。看電視費電、電、費眼睛、還費時間,你說我要是整天看電視,這家裡活兒誰幹啊?” 話裡話外,婆婆開始帶節奏,希望胡麗娟作為媳婦兒、作為女人,要勤儉、勤快。
一天下來,婆婆一頓操作猛如虎,透過自己的努力,在吃飯、洗碗、看電視這些最平常不過的小事兒上,一下子佔據了話語權的高峰,樹立了自己的家庭地位。由於經濟條件的限制,在東北,男人比女人掙錢的機會多,婆婆學會了怎麼透過家庭付出來彰顯自己的生存價值,以示弱的方式強勢輸出自己的影響。
我們看看胡麗娟是怎麼應對的,胡麗娟沒有任何應對,被婆婆兩句話就給打發了。第二天,胡麗娟上班還跟同事這麼描述婆婆,“我跟你說,(婆婆)厲害倒不厲害,就是太能收拾了,忙得在我面前手腳不停。”
由於本身生活經驗和認識上的侷限,胡麗娟完全沒有意識到,女人在這個家庭裡的生存處境,也沒有去思考公婆會給這個家庭帶來怎麼樣的影響。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婆婆為了實現自身的價值,自然渴望施行傳統的男尊女卑的家庭觀念,因為如果沒有了這個基礎,婆婆一時間沒有能力來面對自己的無能。雖然看著婆婆家庭地位“卑微”,但這為家庭付出,是她實現價值的方式。
而胡麗娟大學畢業、有工作、還有經濟頭腦,時代賦予了她社會工作機會,不需要依附老公、兒子來獲取價值。從小作為父母手心裡的寶貝,胡麗娟一心想著在家裡“女人是被疼的”,公婆疼她是應該的,但是並沒有認識到這是經濟環境導致的變化。
經濟環境的變化,男人實現價值的方式一如既往,最重要的還是社會生存能力(會掙錢)。但是,女人實現價值的方式卻發生了變化,有機會擺脫對家庭的依附,可以依靠社會工作獲取自我價值。
因此,這是關乎兩代女性生存價值的觀念之爭。但是,胡麗娟沒有認識到,或者說她的家庭教育也沒有給予她這方面的處理經驗。
面對婆婆的“卑微”付出,甚至洗內衣內褲,胡麗娟和亞平都默契地接受了,“老人疼自己嘛”;面對婆婆的“區別對待”、“不合理要求”,胡麗娟心裡不舒服,使性子,但是就是沒有強勢輸出自己的價值觀。
最應該的做法,胡麗娟要強調自己的價值,彰顯自己的生存能力(胡麗娟在外的精明,是亞平都比不了的)。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看似“卑微奉獻”的婆婆是很會權衡利弊的。胡麗娟應該把自己的價值(幫助亞平在上海安家、落戶)擺在明面上,公婆會自己做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