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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題:用心講好那個年代的西部故事——讀《永失我愛》有感

一口氣讀完巴隴鋒先生的長篇小說《永失我愛》,真的是感慨萬千,心情難以平靜。作為故事發生地的一名普通教師,又是作者的老同學,作者筆下的一個個故事、一個個場景、彷彿就發生在眼前,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整部小說分上、中、下三篇,以路明和許芬的愛情為主線,又有多條副線,描寫了男主人公路明與許芬、小伊、Kathly、陳軍、周紅、方芳、顏玉、志寧哥、小解等許多人組成的故事和生活。作者透過樸實的語言,平凡的故事、普通的人物命運變化,將西部農村的貧窮落後、農民的愚昧無知、鄉村教育的困惑、自然環境的惡劣、以及隴東大地古樸的道德風尚,家鄉人們的風俗倫理真實地描繪出來。同時作者又將諸多問題與矛盾聚焦於一起,構成了一副九十年代中後期到新世紀初的農村生活及鄉村教師的全景式畫卷。

西部農村

小說最大的特點就是生活化、真實化。小說裡面的好多情景描寫和環境描寫非常細膩,有很鮮明的畫面感。例如,路明與許芬裁縫店初識的情景,縫牛仔褲的情景,那麼親切,那麼真實。在這個小鎮上有一家裁縫店,裡面還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這自然是這巴掌大的小鎮上一道最亮麗的風景。路明就是在這所裁縫店裡結識了許芬。小鎮實在太小了,僅有一條街道,由東到西延伸到縣城。那些年,我也經常光顧街上的那家裁縫店。文中多次寫到主人公去城原縣城辦事,坐機動三輪車,車廂後面拖掛腳踏車,坐車人手按腳踏車的細節那麼形象有趣。那些年,在我們所處的那座小鎮,每天只有一趟發往縣城的定點班車,外出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坐三輪車,大家都一樣,不分身份,不論地位。我也常常如此,有時候為了等一個回學校的三輪車需要兩三個小時。小說中巧妙插入的西部惡劣的自然環境的描寫,肆虐的沙塵暴,撲面而來的大暴雨,鳳凰山神奇的傳說,出奇罕見的乾旱,農民種烤煙的艱辛都讓人難忘。為了落實烤煙任務,鼓勵引導農民種烤煙,鄉村教師經常協助村組幹部進村下隊抓烤煙生產。路明利用星期日和母親種煙栽煙,深溝裡馱水,拉麥子,擔麥子的經歷描寫的非常真實生動。鄉村文化落後,迷信盛行,人們有病不求醫,卻寄希望與“神娃”。連鎮上的胡書記也相信迷信。小說中的白虎村的集體投毒事件,實習生見義勇為救落水學生的穿插描寫,長期以來,農民繁重的生產勞動,微薄的收入,生活的辛酸,都深深的刺痛著我的心。真的是於細微處見真情呀!每每讀到這些,一股淡淡的憂傷瀰漫在我的心中。是啊,作者說的好,治窮必先治愚。

裁縫部

作者採用了大量的方言俚語入文。小說中出現了許多隴東方言,如同娓娓講述著鄰里親朋間的家常故事。白虎村離奇的故事體現出農村裡人與人之間各種複雜的矛盾糾葛,路明回到家感受辛勞一生母親的嘮叨的溫暖,還有兩面川道里簡陋的鄉村小學的生活。這一切的一切讓我感受到開發西部,建設西部,發展教育事業的迫切需要。

初次拿到這部小說,總以為作者描寫的是一個悽美溫婉的的愛情故事,可是隨著閱讀的逐漸深入,眼前呈現的是塵土漫天的西部農村的貧窮落後場景,西部人民的困苦愚昧無知,鄉村教師生活的艱辛和他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精神。我覺得這更是一部勵志小說。小說讓我們見證了男主人公路明及他們這一代人不同的成長經歷,奮鬥的艱辛。路明熱愛身邊的每一個人,他不甘於貧窮,邊工作邊努力寫作,複習考研,處處幫助生活中的弱者。尤其是他考研的艱辛經歷,值得我們每個奮鬥中的熱血青年深思和效仿。

作者又將諸多複雜的社會現象交織在一起,烤煙技術員小解雖然並不懂得特多的技術,但藉著政策的空子和善於鑽營的頭腦很快成了暴發戶,而且在各種社會關係中那麼神通廣大。與此相反,身為國家公職人員的這群鄉村教師卻是工資待遇低,常年拖欠。男主人公考上了研究生交不起學費,逼迫身為民辦教師的父親和大學生弟弟去給人算命掙錢。陳軍夫婦都是教師,孩子病了,卻沒錢治療。鄉村教師整天悶在四堵牆內,唯一的奢侈就是幾個人偶爾到鄺師酒店要上兩個菜,喝兩盅白酒,很多時候還是囊中羞澀,要賒賬。一大批民辦教師承擔著超負荷的工作量而拿不到應得的工資報酬。他們常年為生計而奔波,內心迷茫。辛苦一年,盼星星,盼月亮,但由於各種條件限制,到頭來卻所獲無幾。

暢飲同歡

小說在描寫主人公和許芬的愛情的同時,還刻畫了生活在他周圍的許多人物。才華橫溢,專注於寫詩又暗戀路明的倪小伊、善良賢惠的秀梅、樂觀向上的顏玉、敢愛、敢做、傾滿愛心,情繫西部的Kathly,個性獨特的陳軍、路亮、志寧哥、周紅、冰南、還有被初戀情人拋棄,而放蕩自己,三番兩次欺騙別人的感情且為道德所厭惡的悲劇式人物方芳。這一組群像構成了小說複雜的人物安排,體現了作者獨具匠心的構思。

小說中我最欣賞的一個人物是顏玉,作者雖然對她著筆並不多,但她卻那麼鮮活,在小說裡猶如一面旗幟給人一種明亮清新的感覺。她是一個難得的才女,寫得一手好字,熱愛生活,工作熱情高,能力強,同時也在愛著路明,儘管知道路明深愛芬,還有一個Kathly,但是她不痛苦,不折磨自己,總是一切隨緣,一如既往的為所愛的人做著自己能做的一切。掩卷遐思,我為顏玉的真純和恬靜美好的品質所感動,或許顏玉愛的方式更讓人稱道。

小說中男主人公路明是一位熱血青年,熱愛教育事業,工作認真,嚮往美好的愛情,路明和許芬之間初次見面便似曾相識,後來知道許芬是自己的學生時,也許是因為倫理和道德約束 ,路明猶豫了。和愛情相比,他更熱衷於考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芬用情更深,他在內心認定了芬。但我認為在愛情的道路上他也是軟弱的,內心是複雜的,矛盾的。也許是迫於生活的種種壓力,他雖然深愛著自己心愛的姑娘許芬,不見她的時候,真的是日思暮想,甚至為他準備放棄一切。可他又為深愛的姑娘做過什麼呢?他的出現打亂了一個純情少女的平靜的生活。他是懦弱的,在感情上放不下,又拿不起,他沒有鼓勵芬,幫助芬和他一起去勇敢的追求幸福的愛情,芬的悲劇命運難道他不負一份責任嗎?趨於現實,生活,輿論各種複雜的矛盾,他只是內心愛得熱烈,而行動上似乎什麼也沒做。也許這就是真實的生活,是一種真實的心靈的寫照。這種悲劇式的心靈精神戀愛使人深思。

村鎮店鋪

小說情節的安排也非常的獨特。我被作者巧妙的人物構架,佈局謀篇的能力所折服。女主人公的身世是何等的複雜離奇,由裁縫店的許芬到慄局長的女兒慄婧兒,再到姜維給陸明介紹的村裡最漂亮的姑娘,在作品中是同一個人。這種巧妙設計把情節一步步推向高潮。許芬一出生就被遺棄,她命運坎坷屢受打擊,她那麼清純可愛,那麼深愛自己的意中人,卻沒有與命運做太多的抗爭。她想讀書,卻要頂著家庭的壓力,自己籌措學費,讀一年職中後就無奈地退學。在遭受生活的重重困難面前,儘管她愛得那麼深,那麼真,害怕受更多的傷害,最終選擇了在路明的生活裡消失。小說的結尾可以看出,徐芬、倪小伊都是志寧哥的妹妹,不同的遭遇,相同的命運,原來似曾相識的情愫,在冥冥之中又呈現著天意的安排,這種悲劇式的結局似乎又是小說情節發展最好的結局。

小說最後寫到路明放棄研究生的大好前程回到家鄉,卻發現芬已經嫁人,這個結局很突然,但又在情理之中,他痛苦、無助、心碎。有悲就有喜,有愛便有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失去的漸漸成了永遠的追憶,而得到的會成為一種生活動力。路明最終選擇回到他永遠熱愛的這片土地,繼續教教家鄉的孩子,講西部的故事。

(本文發表於2016年12月2日《未來導報》)

作者簡介

譚枝梅 女,1973年10月生,甘肅寧縣人,一級教師,從事教育教學工作26年。 熱愛教育教學工作,被評為縣級優秀教師。2011年獲得寧縣教育“燭光獎”。2017年主持完成甘肅省省級科研課題《農村小學踐行社會主義價值觀行動研究》。熱愛寫作,發表教育教學論文12篇,多篇論文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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