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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燈熄滅,脖子上包裹著紗布的餘某被緩緩推出,這一場手術的費用高達20萬元。

在長沙某醫院,醫生將餘某脖子裡的針一根根取出來,脖子上開了三道口子,足足取出12根針,約手指見長,有幾根縫衣針甚至已經鏽跡斑斑。

“我對自己很兇殘”,這是餘某對自己的評價。他與同夥流竄全國各地盜竊,一直靠著這種自殘方式逃避打擊。“他們身上有異物,脖子裡密密麻麻的針,是他們的底牌”。

但態度囂張的餘某做夢都沒料到,他和同夥會“栽”在長沙,被強制送上手術檯取針,哪怕取針的手術費高達20萬。

近日,在長沙市檢察院的排程指導下,長沙市雨花區檢察院對餘某等6人作出批捕決定。得知這一情況後,一個個原本拒不認罪的“零口供”同案犯立馬招供“慫”了。

【1】蹊蹺的盜竊:手機被遠端刷機

“我不知道、我是文盲、這個是我的個人隱私。”

在派出所接受民警訊問時,餘某一直維持著這樣一副耍賴的態度。

10月17日,餘某在長沙火車南站進站口處抽菸時,被民警抓獲。餘某身邊的兩名男子李某和楊某,也一同被帶走,三人涉嫌一起連續扒竊案。

面對警方的詢問,餘某三人卻默契的表示互不認識,只是來長沙玩的。楊某更是給自己安上了韓劇男主人設,自稱有選擇性失憶症,他清楚記得來長沙之前的每一件小事,可來長沙之後的事情,“不想說、不記得、不知道。”

他們被抓獲前,長沙發生了幾起透著蹊蹺的扒竊案。

10月16日下午,長沙市公安局公交治安管理分局突然接到多達6起報案,地點都是地鐵站或地下通道,時間集中在下午2點至6點,被害人不約而同的被扒竊了手機。

透過監控影片,警方迅速鎖定了6名嫌疑人,他們來自重慶、安徽、河南等數個省份。表面上毫無關聯的幾個人,隱隱有著某些聯絡,他們的年齡都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以扒竊犯罪為職業,團伙流竄作案,每人身背數次有期徒刑前科,涉及的罪名有盜竊、強姦、偽造證件等。

僅餘某三人,就疑似與其中5臺手機的失竊有關係。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因為涉嫌盜竊被抓,三人都有盜竊前科。餘某足足有11次盜竊前科,第一次是在1997年6月,因盜竊被收容教養了3年,最近一次是2020年6月,因盜竊被判處管制1年。

楊某也有9次盜竊前科,最近一次是2020年8月,因盜竊被判刑。

儘管他們被鎖定為案件的嫌疑人,贓物卻不見了,沒有一幀影片拍到他們動手的畫面,受害人失竊的手機如同蒸發。

“這些負責偷竊的人似乎完全不用擔心,他們每次前往一個城市,都會有人提前幫忙訂票、訂房間,有人在遠端操控。”一名辦案民警介紹,幾名嫌疑人反偵察能力非常強,用著假的身份資訊,甚至還會逃票,比如只買到中途的站點,遇到列車員查票就躲進廁所裡,進出站時,就緊跟著前一個旅客進出站,這樣就能成功“抹”去出行軌跡。

嫌疑人被抓後,被扣押的蘋果手機還不時彈出訊息,兩個小時後,詭異的是一幕發生了:手機被遠端刷機,手機裡所有的資料被清空。

【2】脖子扎針: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一時間,案子陷入了膠著。

更棘手的是,這些嫌疑人都提前預備了一張“底牌”。包括餘某在內的6名嫌疑人中,有5人的身體裡存在“異物”。

餘某的X光片顯示,他的脖子裡面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針。李某的脖子裡也有三根針。他們以此作為威脅:“你們能把我們怎麼樣?”

據李某講述,這些針是他特地在上海花錢找人扎進去的。“他把我脖子的皮捏起來,把針扎進我的脖子裡面。”

扎針的人以此謀生。他的手法高明又嫻熟,每一根針都經過特殊的處理,上面塗抹了特殊的防腐液體,針扎進脖子裡,紮在靜脈血管周圍,精準的地避開大動脈,但是取出來就很難了。

看上去很恐怖,但基本上對日常生活沒有什麼影響。一旦案發,餘某等人也能因為這些“異物”逃避打擊。

餘某對自己非常狠,他擔心針太少不夠保險,讓人在他的脖子裡足足紮了12根針。除了脖子扎針外,6名嫌疑人中還有5人曾吞食了金屬籤子,長約20公分。

在民警訊問時,他們不但不配合、不承認,還多次欺騙辦案民警,以“肚子疼”、“要去醫院看看”等說法向民警施壓。正當他們以為和以前被抓過的地方一樣,長沙公安也拿他們沒辦法時,他們等來了一場猝不及防的強制“免費”手術。

餘某被送往長沙某醫院,接受頸部異物取出手術。主刀醫生一共在餘某身上開了5刀,僅脖子上就開了3條口子,將一根根遍佈在餘某脖子上的針取了出來,一共12根針,有銀針,也有縫衣針,還有一種比縫衣針更粗更長的針。有幾根縫衣針從脖子裡取出時,已經鏽跡斑斑。

醫生從餘某脖子裡取出12根針,有的已經生鏽。

餘某在醫院期間,一度讓醫護人員精神緊張。耳鼻喉科的護士長提到了這樣一個細節,10月27日早上8點多,當時為餘某主刀的醫生和看守所的民警正在餘某的病床邊進行檢查,餘某衝著醫生放了句狠話,“等我出來,就會找你的麻煩”。護士們站在門口,嚇得不敢進門。“從那之後護士進去給餘某打針都不敢帶胸牌,不敢多說一句話。”

【3】朋友指認:他們一起吃過燒烤

儘管接受了手術,餘某等人仍然心存僥倖。在他們看來,只要他們死不開口、不承認,又沒有贓物,他們仍然能逃過一劫。

殊不知,一項項證據已經被逐步鎖定成證據鏈。

案子移送雨花區檢察院後,檢察機關經審查發現,6名嫌疑人涉嫌的幾起盜竊案,存在著高度相似性,便指導公安機關併案偵查,並提出了偵查指導意見。

監控影片清楚記錄下來餘某等人進出地鐵站、地下通道等作案現場,並在作案現場跟蹤受害人上車及“逼”、“擠”受害人的軌跡。同時,多名被害人也透過監控影片發現了端倪。

“我懷疑就是他們偷了我的手機,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過來擠過我。”10月16日下午4點多,小毛在地鐵裡丟了一臺黑色華為手機。在觀察監控影片時,小毛髮現了問題。小毛在五一廣場站上車,地鐵行駛至芙蓉廣場站時,兩名陌生男子擠到了小毛身邊,一名男子穿著淺綠色的外衣,貼著小毛站著。而在小毛的左後方,還有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子,疑似在為人遮擋視線。待這兩人離開後,小毛髮現上衣口袋裡的手機不見了。

這個穿著淺綠色外衣的男子就是楊某,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子是餘某。

楊某的一個朋友更是戳破了餘某等人“互不相識”的謊言。他的證言顯示,早在2005年,他就與楊、李二人吃過飯。10月15日,楊、李、餘三人來了長沙,也是他接的機,大家一起吃了燒烤後,他將楊某三人送去了同一家公寓,三人就是朋友。

11月25日,雨花區檢察院依法對6名嫌疑人作出了批捕決定。該院負責人透露,嚴厲打擊此類犯罪,體現了長沙政法機關的決心與擔當,也傳遞出了一個強烈訊號,長沙對此類犯罪“零容忍”,堅決維護人民群眾生命和財產安全。

【4】批捕後認慫:以後過路都不來長沙

得知檢察機關的批捕決定後,楊某當晚便“慫”了,稱“以後過路都不會再來長沙了,你們長沙公安真較真。”

楊某等人終於交代,他們曾經在上海等地流竄作案,一直靠著這些“異物”逃避打擊。各地警方的“無可奈何”,讓他們更加有恃無恐,“反正關不進去”。

楊某坦白,是餘某通知他來長沙跟著自己“混”。他們這次是衝著長沙的草莓音樂節和金鷹節而來,本打算在現場大幹一場,“誰知遇到了下雨,只能將目標轉向地鐵站”。

憑藉著多年的扒竊經驗,和彼此之間的默契,一旦目標出現,他們就能立刻完成分工。楊某透露,他們有著自己的銷贓渠道。偷走手機後,他們來到一家快餐店與一男子見面,餘某將手機交給對方,對方立即支付了3600元。

警方調查楊某等人最近的軌跡,發現他們在來長沙之前,先後去了重慶、成都、西安、武漢、駐馬店等城市,但在每個城市都只短暫停留兩三天,以此在全國各地流竄作案。

楊某等人是從重慶來到長沙的,如果沒有在長沙的這次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們將按計劃前往鄭州。

對於明星演出賽事,他們甚至比“黃牛”更積極,目標只鎖定全國各個大型演出賽事或音樂節。同時,他們還有一個非常嚴格的“趕場”標準——明星紅不紅。

楊某交代,某王姓歌手曾開過一場演唱會,他靠選秀比賽出道,演唱過膾炙人口的歌曲。可當民警訊問嫌疑人,現場人多不多時,得到的回答竟然是:“那個人沒有名氣,我們都不去的。只有有名的、有流量的明星來了,我們才會去。”

當然,楊某等人不是為了追星,但他們有著自己的“鬼主意”:只要流量明星來了,追星的粉絲就來了,他們的作案的機會也會多。尤其是明星演唱會的門票不便宜,聽演唱會的大多是年輕人,條件都不差,手機也會用得好一些。

靠著狠心在自己脖子上扎的針,他們認為這樣“行走江湖”很穩妥,“公安拿我們沒辦法”,只是這次失策了:他們第一次來長沙,就徹底栽在了這個城市。

目前,該案正在進一步偵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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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3本作者大大最好的一本小說,劇情讓人拍手叫好,連看三遍也不膩
  • 原來,謝黴黴是周翡的爹系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