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狩獵過野豬的半吊子獵人,必須提醒大家:野豬非常危險,危險性不低於狼,甚至是熊。
這玩意啊,真吃人。
前幾年,廣西野豬成災,政府組織民間狩獵者去狩獵野豬,我們組織了一個狩獵隊,去了一趟廣西,才真正狩獵了一場野豬。
這野豬在的地方,都是亂墳崗子、天坑地洞,有時間找到野豬溝,裡面全是散落的骨頭,還有小孩帶的銀鐲子,很恐怖。
在那場狩獵中,也發生了很多邪門事兒,現在想想還冷嗖嗖的。
看到有朋友在問,遇到野豬怎麼辦?
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個當然會寫到,但是我們要實話實說,這個問題很專業,很難一兩句話就說清楚,所以我覺得還是要把我們真實狩獵野豬的事情給說一說,包括很多細節,大家看完就明白了。
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我還在北京,經常和一幫混戶外的搞一起,搞搞野營、探洞、穿越野長城之類的無聊事情。
順帶提一句,經常和我們廝混的一個哥們,喜歡搞洞穴探險,前幾天泰國那幾個小孩被困在洞穴裡,中國去了幾個洞穴專家,其中就有他(大名周亞輝)。
他叫老黑,後面打野豬的團隊裡就有他。
當時,有個哥們說,他有一個朋友在廣西,十萬大山那邊,他們那邊生態保護得好,野豬氾濫成災,把莊稼禍害得夠嗆。
這野豬禍害糧食特別狠,野豬都是成群的,大的帶小的,連啃帶刨,一晚上的功夫,幾畝地就像被翻過一遍,全給禍害了。
當地政府就組織村民成立了打豬隊,給發槍,集中圍獵野豬,只要有人介紹,外面的人也能去,真正野外狩獵,別提說刺激了,
這孫子最後誇張地說:“那大野豬能長到四、五百斤,睪丸有易拉罐那麼大!”
大家一聽,眼都直了,大家琢磨了一下,這事情還真挺靠譜,再過幾天就是五一小長假,正好在那折騰幾天,於是大家迅速組隊,網購了弓弩,獵刀。
國內雖然禁槍,還在弓弩還算灰色地帶,有錢就買野貓、巴特斯,沒錢的就弄把國產的大黑鷹,就等到五一小長假一到,大家組隊直奔向十萬大山去了。
後來才知道,這次還真的是一次詭異之極的死亡之旅。
因為到那兒了才知道,這次大家一聽說野豬可以放開打,什麼民間高手,獵人、專家全去了,什麼獵狗、套子、鐵架子,陷阱、毒藥、炸藥包全上了一邊,野豬全給趕山裡了。
所以要想打獵,要進山。
我們幾個一琢磨,這來都來了,怎麼也得整幾發啊!
乾脆他孃的進山吧,乾脆搞一個夜獵。
其實我們狩獵圈有句話,叫做“天黑莫上山,夜半鬼藏人”,說的就是半夜別上山,很危險,會撞邪,很容易走著走著,人就沒了。
去哪兒了?
被鬼藏起來了。
這是真事兒。
你想啊,深更半夜的,天上掛著個慘白慘白的毛月亮,周圍是黑黝黝的森林,偶爾傳來幾聲陰森森的老鴰叫,老槐樹下躺著半邊爛棺材,還有毒蛇、鬼火,狼群,鬼怪。
在這種深山老墳處,常常會發生一些邪門至極的怪事。
說白了,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
我們這一次,就遇到了一個半鬼半人的怪物。
我們當時去的,有四個人,分別是前面提到的老黑,獵人,大屁,還有我。
獵人是個小富二代,成天無憂無慮,嬉皮笑臉,開著牧馬人到處亂晃悠,抽的小熊貓,玩的斯巴達。
大屁這哥們,最大的特點就是愛放屁,尤其是害怕時,那既像霹靂連環炮,又似九天滾地雷,轟隆隆沒個完,每次跟他出門探險,我們都恨不得佩戴防毒面具(這次出發前,他嚴肅跟我們保證,絕對不會隨便放屁,我們才同意帶他去)。
我們去的地方,是上思縣,據老黑的線人報告,一群野豬崽剛禍害了三半紅薯地,晚上它們一準還得去,晚上去那蹲守準行!
那個地方很偏僻,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左突右進的,最後拐上了土路,車子歪歪斜斜開著,我們都怕這車陷到土路里。
好容易到了村口,線人又帶著我們往紅薯地趕,天已經漆黑了,好在今天是個月亮地,我們幾個人戴著頭燈,手電筒,順著白亮亮的河灘一直走,倒也清楚。
走到最後,終於看到了那塊倒黴的紅薯地。
這塊地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像是被人胡亂刨了一遍,到處都是一個個泥坑,折斷的藤藤蔓蔓,被啃爛的手指頭半大的紅薯仔。
獵人興奮了,他幾步跑過去,單腿跪在地上,趴在地上仔細辨別著野豬的足跡,嘴裡嘖嘖稱讚,說親媽哩,總算沒白來誒!這幫野豬不少啊,至少得有十幾頭,還有大豬!
老黑也很興奮,他鬆了鬆揹包,說:“操!野豬隻要認準一塊地,非得全翻一遍不可。它們今天晚上一準還得來!咱們正好夜獵!”
我也很興奮,搓著手問他們怎麼搞?咱們就在底下守住打圍?
老黑連連擺手,說:“在咱們南邊打野豬,跟你們東北打圍不一樣。東北打圍,人多狗多,可以守在各個路口,把野豬趕出來打。咱們不行,山太陡,人也少,只能在樹上守著。
野豬這東西太活,它不管吃東西還是走路,身子時刻在動,搖頭晃腦,很難打中它的要害。你只要第一槍沒打死它,它非但不跑,還會拼命朝著撞過來,那大獠牙,半米多長,一下子就能把你的肚子給豁開嘍!”
我有些心虛了,還強撐著,問他,那南邊都是怎麼打野豬?
老黑說,這野豬吧,一般都是成群的。一群豬,多的有二十多頭,少的也有七八頭。一般是幾頭母豬,帶著一群小豬仔,後面有一兩隻大公豬守著。
最危險的就是這大公豬,皮厚肉糙,上面還裹著一層爛泥,又兇猛、警覺,別說是氣槍,就算是普通獵槍,都打不透這野豬皮。
咱們說的打野豬,主要就是先打掉後面那幾頭大公豬,這大公豬打死了,小豬就慌神了,隨便打都行。
不過這老公豬很難打,尤其是幾百斤重的老豬,連熊都敢鬥,得用穿透力極強的步槍才能一槍揍死!
還得用銼刀把子彈頭挫掉了,或者用刀子把子彈最頂端豁開一個十字槽,讓子彈在野豬肚子裡爆開,增大殺傷力。
不過我們現在沒槍,只能用弩,所以到時候野豬來了,大家要萬箭齊發,給它釘死了才行。
夜獵要在野豬出沒的下風口,我們在那找了棵大樹,老黑和矮子哧溜哧溜爬了上去,從上面扔下來一個繩子,我們幾個拽著繩子也上去了。
大屁太胖,又有恐高症,他兩條腿盤在樹幹上,像一條死蛇,不管老光和獵人怎麼罵,就是紋絲不動。
獵人累得一身汗,罵道:“你個驢入的再不上來,就讓野豬乾死你!”
大屁嚇得兩條腿直抖,還要嘴硬: “毛!不就是幾頭野豬崽子嘛,到時候哥們給你露一手,一槍一個,全部解決!”
獵人怒極反笑:“你是一個屁崩死一個吧!”
我們幾個哈哈大笑。
野豬一般下半夜才出來,人只能窩在樹上蹲守,身子蜷在樹杈上,睡又不能睡,下又不能下,只能用袖子擋住嘴,小聲聊天。
夜獵野豬主要看兩個時間點,一個是凌晨一點,一個是凌晨三點,現在時間還早,大家就在樹上吃了點乾糧,喝了點水,小聲聊著天,開始了蹲守野豬。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好在涼風習習,倒是不難受,大家擺開龍門陣,在那胡咧咧,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老黑“噓”了一聲,大家都安靜了。
往下看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突然起了一層白霧,白霧瀰漫,像是一堵牆,朝著前方緩緩推進,又冷又溼,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往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有啥野豬的動靜。
回頭去,剛想問問獵人,這時候大屁突然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貼著我的耳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老,老魚……我怎麼聽見有個女人一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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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飯,有人看再講
天太冷,今天吃火鍋,可惜不是野豬肉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