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資訊>

2018年10月3日的凌晨,我在海南同時接到幾個來電,內容都是南江逝世。雖然我早就知道南江病情不樂觀,但突然得此噩耗,感情上還是不能接受。常說好人好報,不知南江這樣的好人為什麼如此短壽?我和夫人匆匆買了沒有任何選擇的高價票,帶著一腔悲情回到北京。

方南江同志

我與南江相識於1997年4月,我從總政治部秘書局調武警山東總隊任副政治委員。南江作為政治委員,是我們的“班長”。在將近三年的共事中,和“班長”結下了深厚的友情,對“班長”的領導能力和執政風格充滿了佩服和敬意。

1997年底幹部調整,在几上幾下個別醞釀徵求意見後,提交常委會透過,沒想到一位常委在會上對兩名提升物件提出了新的意見,而且言辭還比較激烈,這讓會議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有的同志指責這位常委臨時起意,出爾反爾,而發表不同意見的常委則強調自己的民主權利不容剝奪。雙方“劍拔弩張”,多數同志希望“班長”宣佈票決,少數服從多數。而作為“班長”的南江卻笑眯眯地鼓勵大家把話說完說透。這讓我這個進班子時間不長的新常委從這個看似“不和諧”、“不圓滿”的常委會看到了班子的和諧、民主、團結,看到了書記、副書記胸懷的博大和民主氣度。看到了各位常委襟懷坦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負責精神和認真態度,深感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黨內民主。

我如實說了我的看法,得到了南江的肯定。在他引導下,會議就如何進一步發揚民主,提高議事質量進行了熱烈地討論,並達成了一致共識。而那兩個幹部的任用,也在擺事實的基礎上圓滿透過。在南江任政治委員期間,山東總隊各項建設都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大家一致認為,那一段時期,部隊風氣正,戰友情意濃,比學趕幫超的勁頭很足,是山東武警建設史上最讓人懷念的時期。

南江是好“班長”,也是好兄長。我到山東任職的時候,異地交流的幹部還比較少,逢年過節,南江都要親自過問,儘量安排異地交流的幹部探親休假。記得我上任沒多久,南江到我辦公室談工作,臨走關切地說:“忙完這兩天,你休假吧!”我說:“剛來三個月,家裡也沒什麼事,不休了!”南江認真地說:“怎麼沒事,孩子不是馬上中考嗎?”我驚訝他對同事戰友家裡情況細緻入微的瞭解,感動地說:“孩子學習很自覺,估計沒問題的。”南江笑著道:“孩子自覺當然好,但當父親的也要盡到自己的責任,這個事就這麼定了!”南江兄長般的關心使我深受感動,只在家待了三天,我就又返回了總隊,投入了緊張的工作。

在山東工作三年,不僅我和南江成為親密無間的兄弟,我的兒子也成了南江的“忘年交”。十年後,我兒子結婚,南江主動參加;我孫子滿月,南江又自告奮勇主持。其實,南江不僅僅對我這樣,他對每一名幹部戰士,都有著深深的感情和濃濃的愛。

有一年,一箇中隊長因戰士在訓練中嬉笑而扇了戰士一巴掌,在處理的時候,很多領導覺得事情不大,主張批評教育了事,南江堅決主張嚴肅處理。在全總隊幹部電話會議上,南江嚴肅地說:“一記耳光可能打得不痛,但它打掉了官兵一致的傳統,打掉了戰友兄弟的情誼,打掉了戰士的人格尊嚴,決不能看作是小事。”對這件事的嚴肅處理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由於道理講得透,工作做得細,受處分的幹部心服口服,多次主動向捱打的戰士道歉。捱打的戰士則主動向幹部認錯,還為自己的中隊長講情,全部隊官兵則從這件事中受到了教育,上下級關係更加融洽,部隊戰鬥力有了新的提高。

南江和我還有一層特殊的關係,就是文學創作的文友。

早在八十年代初,南江就創作了反映南疆作戰的小說《最後一個軍禮》,蜚聲軍事文壇。我去山東總隊不久,《解放軍報》、《青年文學》、《橄欖綠》等報刊雜誌相繼發表了我的幾篇小說,南江看到非常高興,拿著《解放軍報》到我辦公室表示祝賀。從此,工作之餘,我們又多了一個話題。

那時起,南江就萌發了要寫一部反映武警部隊風貌的長篇小說。後來,盧林元總隊長升任交通部隊政委,我調到黃金部隊任政治部副主任,南江對武警部隊的認識也延伸到金木水火土等新的警種。記得那個時候,我和南江打電話有時會聊很長時間,他很有耐心地聽我講述警種部隊工作遇到的新情況新問題,既為我出謀劃策,也在豐富他頭腦中長篇小說的構思。

南江到武警總部政治部任副主任、紀委副書記之後,帶隊解決了不少疑難舊案,提出了很多加強政治工作、正風肅紀的真知灼見和工作建議,這也為他的創作打下了豐厚的基礎。

接見武警十大忠誠衛士劉若英事蹟報告團

《中國近衛軍》一經出版就引起了轟動,這部風趣幽默的小說像黑森林一樣動人,她顯示了語言的力量,揭開了軍旅生活神秘的一角,以大跨度、大場面、全景式的個性敘述反映了中國武警部隊的現代化建設程序,體現了軍人的人生觀、價值觀、愛情觀和武警官兵的犧牲奉獻精神,刻畫了從將軍到普通士兵一系列性格鮮明、內涵豐富、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一時間,洛陽紙貴,小說一版再版,還被提名入圍第七屆茅盾文學獎。這既是南江的榮譽,也是品質文學的榮譽。南江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既有他對黨對祖國對軍隊的熱愛,對軍事鬥爭和軍營生活的觀察把握,超出常人的毅力和吃苦精神,也與他禮賢下士深交文友,泰山不卻微塵,長江不擇細流有很大關係。

方南江與畫家

他退休以後,與一些志同道合的文友組建了一個微信群,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群名“方陣”。在這個群裡,南江以每一個人為師,他向李增瑞學詩詞散文,向全維潤、唐愛國學相聲表演,向王之輝學二胡器樂,向錢志剛學聲樂歌唱。解放軍出版社的候健飛因編輯《中國近衛軍》而結識南江,不僅成為志同道合的文友,還成為無話不說的忘年兄弟。其實,“方陣”的每一個人都覺得真正的老師是南江。南江逝後,大家將“方陣”改為“芳陣”,寄託哀思,也願小草伴南江兄長年年有綠,枯而又榮。

轉眼間,南江逝去已兩年了。著名詩人臧克家說過:“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南江就是仍然活著的人,不僅僅因為他曾領導“千軍萬馬”,也不僅僅因為他著作頗豐,而是因為他身上的那種共產黨人的精神和人格魅力,永遠灼灼生光,照得人心裡暖暖的!暖暖的!暖暖的!

範凌

作者簡介:範凌,原武警水電指揮部政治部主任,少將警銜,曾任軍校教員,總政治部辦公廳副局長,武警山東總隊副政治委員等職。

責編:李郎傑《白浪情》

12
最新評論
  • 3本作者大大最好的一本小說,劇情讓人拍手叫好,連看三遍也不膩
  • 深度解讀——為什麼你追不到天蠍座?這些現實的因素你考慮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