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和煦的午後,你走進一家寫著“香”字的門店。
店裡的老者滿臉皺紋,斂笑:“這裡是香店,只賣香,一種特殊的香。此香能幫人實現願望,但買香不用錢,而是壽命。”
請問,你要來一塊嗎?
-1-這是《腦洞大會:睡不著博物館》裡的一個叫作“這種套路真是屢試不爽”的小故事,故事的男主在失業後,被房東趕出房門無家可歸,機緣巧合來到這樣的香店,最後用一年的壽命買走了一塊香。
這裡是香店,只賣香,一種特殊的香。此香能幫人實現願望,但買香不用錢,而是壽命。
此香幫他重新有了落腳之地,哄的女友滿心歡喜。
一天,他突然聽說自己屢屢失業卻是情敵搞的鬼,情敵家族顯赫,他無法抗拒,最終用三年的壽命買下了一塊香,許下願望——讓情敵家破產。
本以為情敵家族破產,自己從此可以一帆風順,可惜工作中依然屢屢受挫,他屢屢用壽命換香,最終還是失去了工作,也丟了女友。
痛哭懊悔的男人
他哭著問老者:“為什麼會這樣。”
老者嘶啞的聲音裡滿是無奈:“人總是貪心的。”
-2-如果你也能用壽命買一塊這樣的香,你願意買嗎?
如果你願意,你會用它來許下什麼願望呢?
是的,人心總是貪婪的,家財萬貫還想要子孫滿堂,子孫滿堂還想要家裡人才輩出......歷代皇帝求江山、求美人,最後求無所求,求長命百歲。
人的慾望總是無法停歇,如果有這樣能實現願望的香,我想,我願意用自己的所有壽命僅僅實現一個願望。
如果有這樣能實現願望的香,我想,我願意用自己的所有壽命僅僅實現一個願望。
-3-這個願望是從2016年許下的,從許下的那天起,便在我心裡深深地紮了根,無法動搖。
2016年的冬季,淡青色的月光透過窗戶撒在病床上。
我坐在床邊照例和床上的人唸叨著今天發生的瑣事,不管她還能不能聽懂,我依然會說:
今天您的三個女兒又吵架了,她們在為您的病爭論不休;今天我又跑去您家裡了,那幾棵蘭花已經奄奄一息,只有那棵“厚臉皮”還在生機盎然;今天又有您的故友來看您了,他們提著水果和補品,晚些我媽媽會把蘋果磨成蘋果汁,這樣您就能喝進去了,您是最愛吃蘋果的......
我坐在床邊照例和床上的人唸叨著今天發生的瑣事,不管她還能不能聽懂
我每天總是在她床跟前喋喋不休,不依不饒。
我媽媽無奈地告誡我:“你老是這樣,她會厭煩你的。”
我只笑,我想要她能厭煩我,我想要她能再像從前那樣時不時地吼我兩句,之後又把我緊緊地摟進懷裡,嘴角上翹,佈滿皺紋的臉再次微微泛紅。
接著,她會不知從哪變出一顆巧克力,遞給我:“別讓其他人知道,我們悄悄地吃。”
她會不知從哪變出一顆巧克力,遞給我:“別讓其他人知道,我們悄悄地吃。”
-4-她是有糖尿病的,得了這病她當然知道必須遠離甜食,但她總是在房間的角落裡、某些衣服的口袋裡、緊緊鎖住的抽屜裡藏著好幾顆巧克力。
每次被她的三個女兒發現時,她總是會像一個委屈的孩子,為了幾顆被沒收的巧克力躲在角落裡偷偷抹淚。
她告訴我,人的一生太苦了,要是連糖都不能吃,那活得再久又有什麼意義?
-5-她有三個女兒,有兩個孫子,一個孫女。她嘴上雖然總在唸叨:“一定會把三碗水端平的。”
但她最寵的人還是我。
她最寵的人還是我
在我還小時,她總是會陪伴在我的身邊,帶我走鐵軌,給我吃丁丁糖,給我講故事,讓我睡覺前摸著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很大,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捏著那個肥碩的耳垂,我總能睡得特別踏實。
我很小就有了她家裡的鑰匙,因為她說,這是我的第二個家,無論多晚,家門永遠為我敞開。
有一次,年齡尙小的我,在和父母吵完架之後,用床單裹緊一大堆布娃娃——那大概是幼年的我認為最重要的財產了,我決定要帶著它們離家出走。
那大概是幼年的我認為最重要的財產了,我決定要帶著它們離家出走
我扛著它們慢慢地打開了她家的大門,猶豫了下,哽咽著叫了聲:“婆婆。”
“哎,寶寶。”這是我從小到大在她嘴裡唯一的稱呼。
她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丫子急匆匆地就從臥室裡跑了出來,身上只掛著一件單薄的睡衣,一臉驚訝地盯著我半晌,緩緩說道:“你回來啦。”
她一臉驚訝地盯著我半晌,緩緩說道:“你回來啦。”
我“哇”的一聲把肩上扛的布娃娃扔在了地上,猛地撞進了她的懷裡。
那個晚上,我摸著那個肥碩的耳垂,睡得很香。
-6-長大後,她依然在我每次喚她“婆婆”時,都會叫我一聲“寶寶”。
她的三個女兒曾先後勸過她:“你孫女已經長大了,不該再叫‘寶寶’了。”
她每次都只是斜瞟她們一眼:“我樂意。”
在她離世前不久,她的女兒們帶她去了律師事務所,她們和她約定好,當她離世之後,她的房子將歸她的二女兒所有。
那時的她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在去的路上,她的女兒們在她耳邊反覆叮囑:一會律師問起房子歸誰,一定要說歸二女兒。
她滿口答應。
每次我親吻她的臉頰時,她臉上總會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如和煦春風
當律師坐在她的正對面,問道:“您希望以後您的房子給誰?”
她滿臉篤定地回答:“給寶寶!”
-7-如果真的有能用壽命換願望的香,我願意用自己的所有壽命僅僅實現一個願望,這個願望就是——換回我的外婆。
我永遠無法忘記在那張冰冷的床上,她一隻手努力地伸向天花板的樣子,就像是要抓住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每當我們把她的手放下來時,她又會固執地把手抬了起來。
我很害怕看到那一幕,我曾經無數次想過,有一天她離去時我該怎麼辦。
等真到了那天,除了日夜以淚洗面,我卻再沒有別的辦法。
我多希望真的能有實現人心願的香存在,這樣,我就可以堅定的告訴老者:
“我要用我的壽命,換回我的婆婆,就算用我的全部壽命換她回眸一笑,換她一聲‘寶寶’,我也願意。”
就算用我的全部壽命換她回眸一笑,換她一聲‘寶寶’,我也願意。
春日和煦的午後,你走進一家寫著“香”字的門店。
店裡的老者滿臉皺紋,斂笑:“這裡是香店,只賣香,一種特殊的香。此香能幫人實現願望,但買香不用錢,而是壽命。”
請問,你要來一塊嗎?
請問,你要來一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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