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資的小S畢恭畢敬來到我的辦公室，問我什麼時候體檢。說實在話，我對體檢這種例行公事的身體檢查並不重視，今年上半年才住過醫院，也做過類似的檢查，還是老生常談的問題，就不想再查。小夥子說，錢已交過就再查查吧，這一查卻查出了問題。

醫院體檢中心做影像檢查的是位少數民族大夫，反覆觀察後認為我需要對發現的問題要進一步確認，並再三叮囑要到哪個專科檢查，弄得我既感動又緊張。之後的幾天因為基層企業發生了安全生產事件未能去複查身體。回來後，組織宣佈我離崗，無擔一身輕，便輕輕鬆鬆來到了醫院，經反覆確認，真就有了問題，真是才卸下重擔，又套上了枷鎖，讓人不得安寧啊！

有了問題就要面對，穿刺檢查，今生第一次從身體上取下一塊肉去檢驗，有點燒烤的感覺。幾天的等待有點煎熬，朋友為了安慰我，和我打起了賭，認為肯定虛驚一場。終究僥倖的願望落了空，等來的是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霎那間，靈魂被穿刺了一樣，瞬間出竅飛走了，身體輕飄飄，腳步凌亂、腳底發虛，感覺閻王已打開了地獄的門。

驚魂稍定便打開了手機的百度搜尋起了有關內容，向朋友瞭解他們相似和相同的經歷，腦子裡全是這些問題，那張檢驗報告單的圖文老在眼前晃悠。也難怪，誰碰到了不緊張呢，此時此刻恨不得親自手持利刃，一刀剜掉那塊爛肉。大夫們說，這病常見，手術了就好，並無後患。朋友們說，某某如何，後來又怎麼樣，有的朋友還建議我去看中醫。還有遙遠的安慰，源源不斷送來了關愛的資訊，這才慢慢平靜下來，逐漸恢復了本來的狀態。

又到了醫院，感覺進了煉獄，這個病區和其他病區不同，好像女患者居多，年紀輕輕卻光了頭，患者的眼睛充滿渴望又沒了自信，更多的是無奈，如待宰的羔羊。這個時候的人沒了性格與脾氣，變得順從乖巧，讓做啥就做啥，都盼望著這一次的治療能給她們帶來新的希望，哪怕是一句善意的謊言。此情此景，讓我瞬間脊樑冷嗖嗖的，真殘酷啊！我也會這樣嗎？我也要與他們為伍嗎？

下週就要開刀問斬了，我一點都不害怕，自己都奇怪咋這麼清醒。大夫反反覆覆看著影像，確認著手術方案，雖然還沒手術，我的脖子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涼嗖嗖的，好像已經掉下了一塊肉。過去的幾十年，從未做過手術，到了現在卻劃了時代。今年天災人禍，個人情況也是不好，身體斷崖式下滑，好像在向年輕和健康告別。離崗諮詢後，不再上班，漸漸加入了老年人的行列。吃喝大不如從前，真正理解了“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深刻含義。

老本吃完，剩勇寥寥，然志在遠方。誰說休養生息後的老兵不能又一次走向疆場，中流擊水未必是年輕生命的專屬，人生質量把握在自己手中，爭取每一分的機會，也許就有不一樣的收穫，我還不能服輸！

該死的體檢，不檢就好了！

2020年12月17日 烏魯木齊

編後語：淌著淚，眊了一眼文字，不敢相信，不敢直視，面對惡魔，只能無奈，只能更勇敢挑戰死神。人生若草，不到冬至，還沒有數九，怎麼就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