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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日本的結婚率仍然在下降,2000年日本結婚對數約80萬對,而2019年這一數字縮小到了60萬。為了提高結婚率,應對少子化,日本政府將從明年開始強推各地的活用AI的婚戀支援事業。

AI的配對系統不算新奇方式,各大婚戀網站用的都是這套演算法,但都屬於民間方式。這次日本重點在政府推廣上,內閣府已在明年的預算案中為此撥出20億日元預算,可想而知問題已達到白熱化干預階段。

然而,AI匹配的“門當戶對”婚姻順不順利單說,這匹配標準真的是幸福婚姻的前提嗎?

最近剛看了日本文學大師夏目漱石在1916年絕筆之作《明暗》,寫的是一百年前的新婚夫婦婚姻狀況,再回頭細琢磨今天日本為了結婚而結婚的鼓勵政策,不禁要追溯一下年輕人的婚姻觀,到底問題出在了哪裡?

津田和阿延:維護門當戶對美好婚姻的體面

津田和阿延是新婚半年有餘的一對夫婦。兩人家庭都屬於中高階層,父母都在京都,他們都是寄養在叔叔和姨父家裡的東京長大。兩位家長曾是好友,如今因貧富差距越來越大,不再相互聯絡。

兩位新人從表面上看非常般配,倘若不是津田生病需要住院幾日,這對兒“完美夫妻”關係還在各自的偽裝下安穩度日。

津田正需要住院醫療費之際,而這時父親來信宣佈停止發放每月助金,讓一味小資小調夫妻的財政狀況捉襟見肘,意外的財務危機都沒能讓兩個人卸下偽裝,認識到成年人該承擔的責任。而是各自回叔叔和姨父家想借個錢,最後演變成了硬撐門面。

阿延是在姨家大家庭長大的,婚姻是她親自挑選的,可謂是完美的嫁出去的。姨家表妹真正的白富美繼子小姐,一直視阿延為精神偶像,崇拜她擇夫眼光,婚姻中的獨立意識及馭夫有道。

然而事實正相反,阿延與丈夫的婚姻問題問題重重。丈夫津田毫無實力,天性敏感多疑,精力放在做表面功夫。夫妻倆同床異夢、互相隱藏,他們中間隔著一層隔閡,無法相互接近和付出。

阿延和津田不相上下,配合的天衣無縫。無論在姨家、寫信給父母、還是小姑子阿秀家,自建了一層誇張的濾鏡,受丈夫百般寵愛渲染完美夫妻的景象,努力維護完美婚姻的假象。阿延秉持的信念:“如果不宣揚自己的幸福與美滿,就等同於向外人暴露弱點。”

兩個虛偽的人在一起過日子外人倒也看不出什麼,津田要去住院一週,新婚夫婦頭一次婚後分居,各自懷揣的秘密和小心思開始暴露無遺。

錯誤的婚姻觀導致夫妻間貌合神離

阿延婚姻這半年多,時常面臨一個困惑:是該努力將丈夫培養成為喜歡的男人?還是該努力改造自己,迎合丈夫?

阿延視這場婚姻為戰場,藉由征服丈夫的快感來獲得所謂愛的滿足感,傾注愛,並用盡一切手段讓對方也愛自己,至死方休。

津田視這場婚姻為戰場,每一次對話始終想的是自己是戰敗者還是戰勝者?所以態度時常傲慢時常冷漠,令人琢磨不定。

為了使妻子認可自己是個名副其實的勤勉男人,津田將大量時間耗費在二樓書房,對這一本看了三四個月的書翻來翻去,讀的書全在表面文字,完全進不到內心。

津田花錢大手大腳,故意渲染自己是個逍遙自在的大少爺形象,在阿延這裡得到尊嚴和仰慕,始終粉飾門面,唯恐遭到輕蔑。

這部小說主要圍繞夫妻在津田住院的前後十天裡的故事,住院拉開兩人戰鬥的距離,擴大了範圍,介入了與吉川夫人、津田妹妹阿秀、小林等人單獨社交機會,夫妻之間越來越敏感多疑,各人利己性情暴露無遺。

這兩個人都把精力放諸在迷惑他人之上,就是婚姻不幸的原罪,婚姻不是改造任何一個人的熔爐和契機,大前提是因愛而聚,相處之道是因愛而互相寬容與改變,從而攜手相伴一生。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津田和阿延相處模式,都是巧舌如簧的摘取資訊表達,並機智的自稱邏輯,撒謊哄騙對方的能力不相上下。

其實也沒有什麼需要瞞天過海的大是大非,但積少成多,一個謊用另一個謊去圓,一個人設需要不同角度細節去塑造,這就成了婚姻扭曲關係的根源。

津田被吉田夫人強勢的教唆下接受了出院後去溫泉療養和舊情人約會的行程,這樣的決定最終讓這段搖搖欲墜的婚姻土崩瓦解。

表面風平浪靜之下上演著膽量比拼、技巧較量共同呈現的洶湧暗鬥。因而,當津田住院,夫妻二人兩地分居的幾天裡,任何外人的到訪、言辭都激起夫妻兩人的猜忌與明爭暗鬥,而越是謹言慎行,牽扯出的謊言和秘密就扯越多。

婚姻只是一面鏡子,照得見美好,也看得見髒汙

津田和阿延的婚姻觀其實是匹配的,兩人不僅門當戶對,性格舉止完全像一個人,都不是腳踏實地的“實幹家”。

這種偏頗的婚姻觀在錢鍾書寫的《圍城》中和方鴻漸有相似之處,當得知蘇小姐和曹元朗訂婚的事,方鴻漸想“彼此是行家,誰也哄不倒誰,丈夫不會莫測高深地崇拜太太,太太也不會盲目地崇拜丈夫,婚姻的基礎就不牢固”。

接受相對高等教育,讀過大量書籍,卻把心思都用在揣摩他人言辭、猜忌他人所想,偽造完美人設這些虛無主義的事情上。

人際關係領域大師級人物約翰·戈特曼在《幸福的婚姻》一書對好的婚姻這樣理解:

“任何婚姻都有一個重要目標,即營造一種氛圍,鼓勵每一個人坦誠地談論自己的信念。說得越坦誠,越尊重對方,你們各自的意義感就越有可能混合在一起。”

婚姻不過是一面鏡子,別指望是個美顏濾鏡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完美,倘若持有目的不純的婚姻觀,在別人眼中尋找自我,那必將走向不幸。

這不禁讓人想起張愛玲的母親,對十幾歲的張愛玲頗為不滿,一直覺得女兒笨手笨腳,不會迎合他人,不會取悅他人,為她沒有萬人迷的潛質而懊惱,說出“我寧願看你死,不願看你活著使你自己處處受痛苦。”

張愛玲的痛苦恐怕與母親為他人眼中的自己而活,張愛玲為自己而活,兩者的角度不同,自然就形成了不一樣的成績。

津田和阿延應該是張愛玲母親眼中分數極高的年輕人了,精緻的外表,處心積慮的言辭,謹小慎微的處事,總能為自己的言行邏輯自洽,時時刻刻都在爭得言語的上峰。

張愛玲在《天才夢》的最後,寫道:“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可是我一天也不能克服這種咬齧性的小煩惱,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

愛情與婚姻是《明暗》探討的主要問題,但並非全部,實際上它是與《圍城》一樣是一部人情小說,主旨在描寫人性的弱點和人生的荒涼之感。

寫在最後

夏目漱石寫到188章時離世,未完成的《明暗》結局會是什麼樣呢?不禁讓人反覆琢磨。這篇小說和錢鍾書先生的《圍城》有很多相似之處,對愛情或婚姻沒有一概而論的肯定或否定,而讀者沉迷的興趣點也正是在不完美的人物中心理和溝通上的字句隱情、情緒的抽絲剝繭上。

然而,百年前的小說如今讀來,依舊圍繞著人性的核心問題,日本的婚育的低迷與個體的利己主義不可分割,AI的配對系統是多了社交機會,享受了一些社會福利,但建立良好婚姻良性迴圈才是給年輕人美好婚姻希望的驅動力。

希望夏目漱石未完《明暗》能讓更多人走出婚姻的迷失。

文中部分圖片來自《夏目漱石之妻》劇照

作者介紹:榮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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