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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至今已40餘年了,面向市場和技術前沿,中國的各行各業不可謂不用心,中國的技術人員不可謂不努力,中國的科技投入不可謂不盡量,但為什麼仍有相當部分的核心技術領域在關鍵時候扛不住呢?從表面上看,卡的似乎都是技術,但如果你是一個真正幹過技術的技術人員,當一個問題最終歸結為純技術問題的話,你會覺得是問題嗎?從這一點看,技術問題充其量只是一個“腳脖子”問題,外人能卡我們的也只有“腳脖子”,儘管它可能會遲滯我們前行的步伐,但它不可能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

我們為什麼會被卡“腳脖子”呢?說到底,是因為我們對現代工業的不理解,這是一個發展的“頸脖子”問題,而能卡住我們“頸脖子”的只有我們自己。

① 我們並不真正理解現代工業和技術的發展是一個循序漸進、日積月累的過程,全球光學巨頭蔡司(ZEISS)一個光刻機上的EUV鏡頭做了40多年。可我們卻有那麼多“專家”、“學者”、“企業家”在提“彎道超車”、“換道超車”,甚至“造道超車”,整天想著超車,可能超人家的“車”又在何方?什麼樣的“車”才能超車?這波提各式超車的人是否真正思考過?魯迅先生曾說過,路是人走出來的,如果有好車,路同樣可以用車趟出來,甚至碾壓出來。

② 我們並不真正理解現代工業的內涵和技術應用之道。今天的中國,有多少設計師敢拍胸脯說他的設計是經過充分驗證且正確無誤的呢?有多少製造工藝師敢說他構建的製造系統能力是足夠和穩健的呢?有多少測量工程師敢說他給出的測量結果是可信的呢?又有多少領導和管理人員真正要求這些技術人員說清這些事呢?於是產品從源頭的定義表述就不是“真”、模擬分析仿的都不是真、整個製造和控制過程又全是“散”的,這樣出來的產品不出問題才是奇蹟。有意思的是許多企業、消費者,甚至社會並沒有感覺到相關問題的存在,這又是為什麼呢?那隻能說明我們絕大多數人的認知就在這個層面,消費的層次也僅在這個層面了。

③ 我們並不真正理解現代工業技術的同步發展,當我們討論技術時,往往會一頭扎進去,習慣於只講專業技術而不講應用場景,只講現象不講內涵,只講今天不看明天。舉幾個例子:工業軟體固然重要,儘管它只是一個工具,但它絕不僅是軟體開發問題,為什麼很少有人關注其背後的場景真實化、問題的模型化、演算法的理論化、工程的知識化、過程數值化、操作規範化,以及持續且充分的工程驗證呢?國內有些“大專家”居然發現工業4.0沒提到“質量”,為什麼看不到ISO 9000-2015已重新定義了質量呢?為什麼看不到2013年國際上同步提出了較之工業轉型方案(工業4.0)更高層的全球運作架構----“國家質量架構(NQI,National Quality Infrastructure)”呢?為什麼就看不到全球對NQI的戰略思考和研討從新世紀的到來就開始了呢?

④ 我們並不真正理解現代工業和技術的融合應用,這可從AMSL光刻機集成了全球頂級技術,成就了頂級光刻機的案例中得到佐證。同樣我們也可以從工業網際網路推動中的問題看出。近年來,我國網際網路經濟發展迅猛,但當我們從2C走向2B時為什麼如此艱難呢?從某種角度看,2C的實質是方便經濟和吸粉經濟,其消費物件大多是非專業的個體,更有部分屬於“腦殘”的粉絲。而2B面向的是工業的需求,以及還遠未真正工業化的應用場景,“專家粉”可不是那麼容易吸的,所以,2B實質是專家經濟。在這種背景下,如果推行者還是為了快錢而來的外行的話,那就別說應用了,轉型升級都有問題。

⑤ 我們並不真正理解現代工業的高效執行和使能機制。現代工業經過全球科研和工程技術人員多年的努力,特別是二戰以後全球工業界對技術和管理的反思(經驗與教訓),已構建了以標準規範為運營架構和使能機制的完整體系,它給出了現代工業產品和成功操作的底線和規範,同時給出了可持續成功和發展的基本理念和思路,更給出了可操作的方法和工具。但我們許多人堅持認為標準制約的工具,還有人認為標準就是高地,甚至是一種引領。這個“引領”到底體現在哪?如果一定要說標準有引領作用,那麼標準化的思維才是能真正起到引領作用的,因為根據標準化的思維在於對映工業規律,體現工業之道。

⑥ 我們並不真正理解現代工業的競爭和制約機制,技術重來就是有國界的,別人的板不可能真正補上我們的短板,低水平的完整工業體系也不可能真正制約競爭對手。真正的核心技術體現在頭部公司的專利互授中,這才是真正的相互制約,這才能讓企業真正成為國際競爭的一方。

⑦ 正是由於上述認知問題的存在,導致了我們對工業發展戰略研究的嚴重缺乏,這種缺乏主要體現在對未來技術和工業發展的思考與研究上。這次疫情其間有大批專家在網上宣講,有些“大專家”居然拿著10多年前建的一個工程在大談數字製造。在某此檔案中,我們甚至又看到了在90年代已被判了死刑的CIMS概念。未來是什麼樣也許我們不知道,但用老舊的概念,甚至用今天的技術去談未來,那一定是有問題的。

上述討論綜合起,我們會發現這是一個複雜的系統問題,它的背後是我們的認知和思維方法,這些已在相當程度上卡住我們自己的“頸脖子”,而且是比“腳脖子”更為重要的問題,如果不解決“頸脖子”問題,我們幾乎不可能解決“腳脖子”問題。

要解決這一複雜系統問題,我們必須補上工業化這一課,這不是說我們必須完全重走一下歐美工業的發展之路,我們需要的是透過學習現代工業的發展之路、用心反思我們對現代工業理解的問題,只有從理念、思路方面首先實現轉型,才能結合技術的發展和中國現狀,真正啟動我們的全面轉型之路。

站在國家層面,工信部提出的“工業化、資訊化兩化深度融合”讓我們看到了國家對工業轉型的理解和部署。然而,從上面的問題分析來看,似乎並不單純是技術問題和工業轉型問題,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應該不僅是工業轉型層面的,還包括了社會轉型、文化轉型,等等等等。從某種角度講,也許我們已身處工業文明向數字文明進化的階段。這樣的文明轉型需要探討的問題實在太多了,回到工業的轉型,我們也許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開展系統的、同步的轉型操作:

① 企業品牌和產品服務的同步轉型:

要求企業站在戰略的角度,全員積極參與企業轉型,特別關注企業定位和價值取向的同步轉型、技術體系和管理機制的同步轉型、企業全員(特別是領導)和生態圈(有關相關方)的同步轉型、專業知識和專業技能的同步轉型、工作方法和操作工具的同步轉型、核心技術和人才戰略的同步轉型。

② 社會消費和競爭環境的同步轉型:

需要國家花大力氣構建高質量文化、國家質量架構(NQI),在社會上樹立面向未來的、正確的質量觀、消費觀和價值取向,並營造良好的競爭環境,以及企業和技術人員的創新環境,從外部為企業轉型,工業轉型和技術創新提供動力和保障。

面向數字文明,全球的教育體制都將面臨重構,其中最大的挑戰也許來自人工智慧和機器人等技術的高速發展,人類現有的知識體系的重構和思維模式的進化已迫在眉睫,唯一的出路將是主動進化,以及全新的教育和人才培養體制。

如果我們真的處於文明的更替之際,那未每次文明更替還會帶來更大的全球政治變革,由此更需要我們在設法擺脫被卡“腳脖子”、放開“頸脖子”困境的同時,徹底解放思想,運用高階思維,站在擁抱數字文明的戰略高度展開運籌,才能藉助“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之際,實現全面的轉型和超越。(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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