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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話、隱語只是一部分人在用,似乎和政治沒什麼關係。但一部分政客們也在用隱語,並且只有他們能懂,就有些意思了。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黑話就是楊子榮和座山雕的對話“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楊子榮扮演了國民黨的副官胡彪,深入土匪巢穴,對上黑話整個人就活了,獲得座山雕以及其他土匪的信任。那為什麼要對黑話呢?因為土匪的黑話是一種行業隱語,需要做土匪的人學習之後獲得。這種黑話要和主流話語區分開,而且還要弄得非常隱蔽,不讓外人聽出來。如此一來,黑話就可以起到對土匪的保護作用,可以對暗號,協調作戰,和官方截然分開,樹立自己的山頭和王國。可以說,土匪的黑話是一種行業用語,並非胡編亂造的散漫語言。

其他行業也有此類隱語,但不是黑話。因為黑話本身就意味著一種貶義色彩,讓人心生懼怕和厭惡。其他行業用語也和政治有關係,可能為了逃避官府檢查或者敲詐勒索,或者為了避開買家,就約定俗成一些行業隱語,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作為行業外的人卻不知道。此外,行業隱語也有專業詞彙演變形成的特點。很多專業詞彙外人是不知道,只有行業內部的人才會懂,於是經常用到的專業詞彙就會出現變異,隨著時間流變,漸漸發展成一種行業隱語。醫生開的藥方就是一種行業隱語,藥方上的字都是龍飛鳳舞的,只有醫生能認得,不是醫生的人卻看不清,因為醫生們都學過一種專門的書法,就是為了寫藥方的時候能用到,起碼可以保證行業秘密,不讓患者拿著藥方到醫院或者診所以外去拿藥,客觀上保證了醫生的個人利益。就連醫生們交談的時候,很多病症和患者也被他們用了隱語來描述,可以避免患者聽懂,不至於讓他們產生什麼不必要的心理壓力,但用於宰人錢財就不好了。賣牲口的也有隱語,這種隱語大多數買牲口的人都知道,算是開放性的隱語了。賣牲口的和買牲口的伸出手指頭,在袖筒裡攥住,不讓別人看見攥住了幾根手指頭,同時配合搖頭或點頭的動作,表示成交與不成交,嘴裡有時候還要說一些行話。這種行業隱語就有保密的性質了,不讓外人看到交易額是多少,防止小偷惦記上。而對於牲口的牙口、屁股大小、腿的粗細、蹄子大小等的描述就要用到專業詞彙了,不懂牲口的人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

在軍隊中也有隱語。比較著名的就是曹操說的“雞肋”,為了這個軍營口令,曹操殺了判斷出他的用意的楊修。還有令箭、虎符等信物,其實也是一種軍隊專用的器物,是一種符號,也是一種隱語。如此一來,軍隊隱語就有信物憑證、執行力憑證、任務憑證等的功效。作為軍隊外部的人是不知道的,尤其是敵方士兵想要混進來就很難了,不但要喬裝改扮,而且還要弄懂刺探軍情的軍營中的口令等隱語,不然還會被挖出來,或者根本打不進去。

朝廷官員也有隱語,非正式場合交談的時候要用到隱語,起碼可自保,不至於被人抓住把柄。他們很謹慎,只要不用到白紙黑字的時候就儘量不用,以免給人留下證據。雖然當時沒有錄音裝置,但是他們說話仍然很謹慎,除了說一些冠冕堂皇無關緊要的話之外就是說一些只有他們才懂得隱語————也算是一種行業用語吧。作為隱語,行業用語的功效在官僚階層同樣適用,同樣讓他們嚐到了甜頭。

說到底,黑話、隱語似乎和政治有著直接的關係,為了保持行業的純潔性,同時保持行業的機密,保護自身,促進商業交流,促進人際關係交流,也就興起來了。但這些都和政治籠罩之下產生的,甚至是逃避政治和反政治的。從黑話這種隱語的演變可以看出來,人們都在逃避政治干預,逃避管理。而隱語確實是行業交流的利器,排斥政治,也就把自己人抱成了團兒,明著一套暗著一套了。

隱語並非語言的蛻變,而是語言的創新和發展,當然更是一種文化基因的傳承與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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