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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樹在嶺南隨處可見,是一種顯而易見的樹種,只要是有人煙的地方,總會有她鬱郁蒼蒼的身影。這些常青樹,少的十幾年幾十年,多的上百年幾百年,枝成連理,根如龍爪;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她們越顯生機盎然,越老越茂密興盛,而且越老越有內涵,越老越有韻味,越老越有靈性。

榕樹具有壽命長、生長快、好氣性、易生根的特性,既不畏盛夏炎日,也耐蔭耐寒,更耐乾旱,生命力格外頑強且樹形獨特,干連幹、枝攀枝,蓬大如蓋的樹冠遮天蔽日,一棵古榕就可以演繹出一部生命史,就是一幅生動的生命畫卷。

在潮汕農村,人們總是將榕樹視作為風水樹,有“榕樹多者地必興”的說法。正是基於這種靈性的感悟,人們都把老榕樹視為伯公,作為祭祀之樹,每一棵老榕樹下都有建有一個矮小的土神龕,冠以“榕樹伯公”的神名,將之視為掌管一方、庇佑平安的神明,時時燒香祭拜。

將老榕樹視為庇護和福廕一方的守護神,這樣的想法,雖不算是真知灼見,倒也不無道理。正如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曼納植物生物科學中心的科學家丹尼爾·查莫維茨在其書《植物知道些什麼》中所描述的,儘管大多數人從來都沒將植物看做是一種具有感覺的生物,因為它們沒有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和面板,但事實上,大多數植物也像人類一樣,擁有視覺、嗅覺、味覺、聽覺和觸覺,並且這些感官功能對它們的生存非常重要。

在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自然環境中,當鳥兒無意間將榕樹種子啄食後並排洩到某一個角落,這顆種子便會汲天地之雨露,沐日月之光輝,露出小小嫩芽,然後向下伸根向上伸展。她們無法像動物那樣可以四處移動去尋找食物,也無法像動物逃避天敵一樣逃避害蟲的侵襲。在面對暴風雨的時候,甚至沒有一處庇護之地,她們想要在各種無法預知的惡劣環境中生存下去,就需要透過自己獨特的感觀功能來感覺身邊的世界,並對各種環境變化作出相應的反應。

榕樹就是在大自然中適者生存的佼佼者。她們不計較環境,不選擇條件,無論多麼貧瘠的土地,多麼險峻的山崖,多麼細小的石縫,無論是村頭巷尾、山邊溪旁、房前屋後,還是牆上牆下,只要種子一落地就生根發芽,只要氣須一垂地就入土成枝,一條條粗壯蒼勁的枝幹,有的彎彎曲曲,有的縱橫交錯,有的高高拱起,似橋像窗,千奇百怪,好不壯觀;從枝幹上垂直下來直逼地面的千萬條氣根,不分枝,不長葉,長短不一,粗細各異,一根又一根,織成了一片片垂簾;插入地下,形成了一根根支柱根,構成了一棵根連著根、枝連著枝的叢林式巨榕;榕樹這種特性是世間植物群落中少有的。

倘若我們對榕樹的植物功能有深入的瞭解,就會明白,她們雖然沒有眼睛,同樣能視而可見,甚至還能看到人類無法看到的波長;她們沒有鼻子,靈敏的嗅覺卻可與動物可相提並論;她們的味覺能對各種不同的揮發性分子產生反應;她們靈敏的觸覺,可以覺察到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並能及時產生不同的反應。從生態適應性的角度來說,音樂與植物毫不相關,然而,她們不僅可以聽到其他植物發出的聲音,能夠自己產生聲波,向其他樹木發出訊號,甚至還會對音樂產生喜好厭惡……她們不像人類那樣有一個大腦,可以翻譯處理這些自然資訊,但卻具有某種人類未知的功能,能夠透過自己獨特的方式來對這些訊號作出適當的反應。

目前,我們還沒能弄清楚榕樹是怎麼具有這些功能的,更不能理解它們整個功能系統是如何運作的,倘若弄清楚了,就會理解,在潮汕的民俗中,認為老榕樹這種樹中王者具有擋煞辟邪的作用,可保一方平安,是有一定道理的。

生活在潮汕一方水土上的先人,長期以來靠耳濡目染和言傳身教,對許多自然現象和偶然事件對人們的影響在思想觀念上所形成的共識,雖然不是典籍文化,也沒有文字,儘管無法理解也無法解釋,甚至有時還帶有濃厚的迷信色彩,然而,畢竟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現實,這就是文化傳承中最貼切身心和生活的一種民俗文化。這種民俗文化不僅是歷史的延續,而且還將會繼續延續下去。正是基於這一點,一提到榕樹的自然靈性,我們自然就會聯想到福星高照、福廕百世、興旺發達、繁榮昌盛等美好願景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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