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朋友坐我的車,渴了,說想喝一杯可樂。
剛好旁邊有個得來速,我就把車開過去。
我想起在得來速,只要店員說,“有車貼”,就能送一杯飲料。
我問店員,“車貼送什麼?”
店員回答,“送一杯小可。”
我就和店員說,“那我買一杯小可,還能再送一杯小可是吧?”
店員說,“是。”
一杯小可7.5,買一杯送一杯,我和朋友都有的喝。
朋友突然止住了我,他說,“如果你想喝一杯小可,那你應該買一個甜筒。”
我按照朋友的指示,付了4元,買了一個甜筒,送了一杯小可。
跟著,我把車繞了一圈,又開回來。
我又付了4元,得到一個甜筒,一杯小可。
忽然發現麥當勞很溫暖啊,花了8元錢,我和朋友都有了可樂和甜筒。
我們吃著甜筒,朋友突然幽幽對我說,“你是否聽過一個金拱門的傳說呢?”
“是什麼呢。”
朋友告訴我,這個故事發生在2000年,故事的男主角名叫阿原。
01在阿原8歲的時候,曾經見到過天神。
阿原想了想,問了天神如下三個問題——
高考試題是什麼?
彩票的中獎號碼是多少?
我會在哪裡遇見真愛?
喜劇和悲劇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天神用了三個小時口述了高考的全部試題,阿原一個沒記住。
天神又說了未來二十年的彩票號碼,天神說得太快了,阿原記得其中一期是……5,29,11,7,15,16,3……
最後,天神結結巴巴地說,“你……會在……金拱門……小薇……”
可能是話講太多的原因,天神說完就死了。
這件事在年少的阿原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他堅持按照這個數字去買彩票。
到了2008年,阿原16歲。
班裡的同學都開始上QQ,見網友。
阿原也去見網友,不過他是有目的的。
他回想起天神說的那句話,“你會在……金拱門……小薇”
金拱門是哪?2008年的阿原並不知道。
他登陸QQ,搜尋同城,輸入“小薇”的名字,跳出來一大堆頭像。
阿原一個一個點開,新增好友。
他添加了100個小薇。
第一句話,阿原直接說,“小薇,我們見面吧。”
這是一個機率問題,如果每天對著100個人說見面,總會有一個心情不好、或是失戀,總會有一個人想見你。
他倒是真的碰到了幾個“小薇”。
他們約在麥當勞,兩杯可樂,一包薯條。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阿原會說,“你是小薇嗎?你知道金拱門在哪裡嗎?”
“不知道啊!”
有的女孩直接掏出大前門香菸問阿原要不要來一根。
網路兇險。
有一次一個叫小薇的網友說,“我知道拱門在哪。”
“她”拉著阿原到了公園的洗手間,壞壞一笑,吞了一口口水,露出了一個“喉結”。
022010年,阿原考上了大學。
一天,他在麥當勞吃漢堡,遇到了一女孩。是他的初中同學。
那天,她圍著一條紅色花紋的圍巾。
阿原的視線裡面全是那團紅色跳躍著。
初中同學說,“我想要一個金色的多啦A夢。”
阿原吃了三個兒童樂園餐,為她抽到了一個金色的哆啦A夢。
初中同學在阿原的臉上親了一口,說道:“我曾做了一個夢,夢裡哆啦A夢會帶著我的真命情人出現在我眼前。”
阿原絲絲心動,但卻很快悲哀起來——
我們終於是會分開的,因為你即不是小薇,我們也不在金拱門遇見。
阿原和初中同學談了戀愛。
剛開始的時候兩人甜蜜,阿原省吃儉用為初中同學買了蘋果4,初中同學帶阿原去看陳奕迅的演唱會。
可相處久了,摩擦增多。
畢業了,兩人因為找工作、租房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2014年的情人節,初中同學在麥當勞的那頭,阿原在肯德基的那頭。
兩人吵完架,說了分手。
阿原掛了電話,忽然他聽到一個甜美的女聲,“先生,我們新店開業,今天有八折哦。”
阿原轉頭一看,一個漂亮的導購員站在KKC的門前,和阿原介紹最新套餐。
這家KKC剛開業,門口做了一個充氣的“金拱門”。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金拱門嗎?
阿原一愣,他看到那個導購員胸前的工作牌上印著兩個字——小薇。
阿原用了三個月追到小薇。
他們愉快的在一起,在城市打工。
每天下班,阿原會去接小薇,兩人一起坐公車,吃路邊攤。
飯後沿著江邊散步,小薇和阿原埋怨自己工資太少了,阿原說,我一定會出人頭地,到時候,我養你。
就這樣過去了兩年半。
有一天,阿原去了小薇的住所。
在門外他聽到了緩緩流淌的鋼琴曲,推開門,悠悠燭光之下有一團紅色在跳躍。
小薇穿著紅色的比基尼上下裝,被一個黑色短褲的男子摟著。
燈光亮起的那刻,大家的表情都很驚豔。
小薇讓那男的先回去。
她套上睡衣,走到窗邊,抽了一支菸。
小薇和阿原說,那個男的能給她更好的條件,更好的生活。
小薇說:“五環的燈火真的很漂亮。可是還不夠漂亮,我要離開五環,前往天安門,那裡的景色才更壯觀。”
2017年,阿原和小薇分了手。
03分手以後的阿原消沉了好一段時間。
他沉迷賭博。
情場失意,賭場得意,阿原這樣安慰自己。
開始一張一張的給出,後來一疊一疊的給出。
很多香菸在狹小的密室迴盪。
人變得不像是個人,每天進去了,有的出不來了。
阿原去了教堂,裡面坐著很多人,默默的把手放在身前禱告。
阿原期待神的救贖,讓他脫離苦難。
阿原喪失了人生的目標,分不清前方是哪裡。
離開教堂的時候,頭頂有一群白鴿在飛。
阿原很想追趕它們的方向。
他開著車一路小心跟隨,白鴿路過了高樓,然後消失不見。
眼前有一座餐廳,紅色的招牌在燈下赫然寫著麥當勞三個大字。
凌晨兩點,阿原進入那家麥當勞。
阿原點了一份豬柳蛋套餐,店員說,“要五分鐘好,做完給你送來。”
阿原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遇到一個15歲的男孩,穿著亮片閃閃的西裝,男孩告訴阿原,他是魔術師。
他變了一個小魔術,而後攤開手,和阿原要錢。
店員端來了豬柳蛋套餐。
阿原對男孩說,“我全部的錢買了這套餐了,請你吃吧。”
男孩帶著套餐走了。
店員又跑了過來,遞給阿原一張發票,店員說,“有吃飯都要開發票。”
發票的抬頭赫然印著金拱門。
“金拱門?”阿原詫異地看著那張發票。
從2017年10月開始,麥當勞更名成了金拱門。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店員笑笑說:“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吉祥嗎?”
04阿原想起了天神曾說過的話。
原來他能夠在“金拱門”遇到真愛。金拱門就是麥當勞。
這事讓阿原重新振作,他去遍這個城市所有的金拱門。
他擁有了無數張金拱門的發票,卻不知道找誰報銷。
每次門推開,阿原看著那一個個女孩走入,他都會對自己說:“來吧,小薇。”
阿原大叫著:“你是小薇嗎?”
到後來他乾脆找了個廣告牌插在脖子上,上面寫著:“WELCOME,小薇。”
這座城市有一百家金拱門,可阿原想要找尋的只有一人。
他遇見了無數人,也愛過了幾個爛人。
每一次分手阿原都會對自己說:“來吧,下一個人,最後的一個小薇。”
流浪愛情就像是窒息的畫面,可最後卻忘記了愛的本身。
漸漸的阿原開始相信,年少時他根本沒有遇見過天神,或者那只是一個鬼魂。
時光一晃而過,到了2020年。
負責人說,“感謝你長期在我們每家金拱門用餐,你一定很愛我們這個品牌吧?”
阿原苦笑。
阿原決定出國看看,或許換一個地方就能忘記過去。
05告別前夜,同學們紛紛發來賀電,還約阿原出來唱歌。
時光總以驚人的速度老去。
他們摟的比從前更用力,口口聲聲說著“最好的兄弟”,只是那麼的不真。
阿原喝了很多酒,恍惚間,他見到了一個人,愛過四年的初中同學。
她圍著一條紅色花紋的圍巾,就像昨日那麼甜蜜。
初戀一般令人懷念,如果再見又是火光四濺。
阿原說:“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初中同學將手裡的袋子遞給阿原,“這是買給你的小禮物,希望你在美國進修順利哦。”
阿原拆開禮物,裡面是一個施華洛世奇水晶的哆啦A夢。
阿原發現初中同學的手機還是蘋果4。
他問說:“都2020年了,你怎麼還在用蘋果4啊?”
初中同學笑著說:“這手機是你當年送我的呀。”
阿原嘆了口氣,懷念的感覺湧上。
“啊!”阿原吃了一驚。
“你不覺得這名字很吉祥嗎?”
此時音樂響了,幾個男同學大聲唱著臺灣歌星黃品源的成名金曲《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