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書中冷先生的幾次笑容描寫。
基本都是在鹿子霖和白嘉軒與冷先生閒聊的時候出現的。鹿子霖因為鹿兆鵬的婚姻問題,一是怕眾人恥笑,二是怕跟冷先生“結親不好反成仇”對冷先生有愧,所以經常去中醫館跟冷先生說一些鄉聞秩事,逗得冷先生哈哈大笑。
原文有一段描寫,當時冷先生的反應讓人寒毛直豎,這也是我對冷先生印象最深的一段。
他隔三差五地跑到冷先生的中醫堂去,說一些他在各個村子裡執行公務時聽到的傳聞或笑話,逗得親家那張冷峻的臉繃不住就暢笑起來。他說給冷先生神核村一個髒婆娘的真實故事:“狗娃媽,娃屙下,找不著褯子拿勺刮。刮不淨,手巾擦。褯子撂哪達嘞?咋著也尋不見。揭開鍋蓋舀飯時,一舀就撈起一串爛褯子。你說髒不髒?髒!可那一家全都長得黑瓷圪塔樣。人說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冷先生先是聽著笑,接著發潮嘔吐,吐了又忍不住笑。鹿子霖也賠著笑…
與白嘉軒閒聊時也有幾次笑容描寫,不過都一個笑字帶過了。
當時震驚在於如此粗俗噁心的笑話,冷先生竟有如此誇張的表現,原本在我心中塑造的高潔、公正、近乎於“蓮”的冷先生形象轟然崩塌。這一小段描寫看似簡短,大多數人都被這個小故事吸引,但仔細一想才是真的細思極恐,這笑的描寫,作者究竟想傳達出冷先生的何種本質。
前有用兩個女兒與白鹿兩家聯姻,只為保求自己在鎮上的地位。後有嫁入鹿家的女兒常年守活寡最後X病發作,冷先生下猛藥最後竟是把女兒弄啞。
冷先生的冷,不在名字,不在性格,而是冷在人心。
2、白孝文為什麼要殺黑娃。
故事尾聲白孝文對黑娃態度的突然轉變,導火索還是三營起義的通知順序,從當時黑娃預判白孝文接受起義的機率不高就能看出兩人其實並不互相信任。黑娃設計讓白孝文自投羅網,以及白孝文進門時內心的詫異,應該已經奠定了黑娃今後的命運。白孝文在進門的一瞬快速權衡,已經知道不造反只有死路一條的事實,於是只能接受了這個結局,也就是說白孝文其實是被迫造反。對於白孝文來說,中計後的剎那已經在心裡對黑娃完全失去信任乃至買下深仇,因為他知道自己當時如果不從就有送命的危險,應該在當時已經把黑娃視作仇人;其次,張團長對白孝文有知遇之恩,白孝文是張團長最信任的兄弟,而被迫造反的結局就是白孝文要被迫親手殺掉他的大哥,這對白孝文內心是個無情的摧殘,之後白孝文在一槍打倒張團長後又開一槍打中張團長面部,是因為他根本無法直視張團長和他對視的眼睛。
經過這一遭,白孝文心中早已對黑娃下了殺心。
3、鹿子霖入獄,鹿子霖媳婦去找白嘉軒求孝文,白嘉軒此時關心的是自己以德報怨的高風亮節,而不是鹿子霖到底會不會獲救。此處描寫極為傳神。
4、久病床前無孝子,夫妻說到底也只是人生路上的伴。在鹿子霖蹲大獄的時候妻子散盡家財也要救他出來。然而當鹿子霖精神出問題後,妻子對他卻如同對一條狗。人能依靠的真的只有自己!
5、靠罌粟收割第一桶金後立馬修祠堂,辦學堂漂白自己。奠定了自己的財富基礎的同時也鞏固了族長的權威。第一桶金有時候就是不那麼幹淨!多年後白嘉軒回首一生,認為換地這事對不起鹿子霖,難道就沒想到種鴉片這事?
6、白嘉軒娶的第五個女人,衛木匠的三女兒。食不果腹,生活沒有希望,或者是愚昧。哪裡還顧上老白是不是克妻。 只要彩禮給夠,人就給你了!
7、孝文第一任老婆死是怎麼死的,白嘉軒最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卻讓自己的兒媳餓死了,連兒媳自己都說她嫁過來沒想到是這麼個死法。
說明什麼,孝文媳婦嫁過來之前肯定聽說過白嘉軒之前的老婆是怎麼死的,她可能預想過自己的死法,但獨獨沒想過會“餓死”。
她這餓死的死法真的是作者拿來打白嘉軒的臉。
8、白靈和兆海的拋硬幣遊戲,看似無限美好其實埋著一個明顯的伏筆:
“有龍的一面是‘國’,有字的一面是‘共’,你猜中哪面算哪個。”白靈覺得很有趣,從鹿兆海手裡拿過銅元看了看說:“我來拋,你先猜吧!”鹿兆海點頭同意了。白靈又發覺了這個默契遊戲中的漏洞:“如果咱倆都猜中了一面呢?”鹿兆海說:“那……命中註定,咱們就參加同一個黨。”白靈把銅元鄭重地在手心撫了撫再拋到有亮光的地面上,讓鹿兆海猜。鹿兆海說:“是字。”白靈說:“我猜是龍。”兩人同時蹲下去,藉著店鋪門裡瀉出的燈光觀察,銅元正好顯示出一條龍的圖案,兩人哈哈笑著跳起來。鹿兆海說:“我是‘共’你是‘國’……
就連白靈也覺察到了:如果兩人都猜的一樣會怎麼樣呢?
但後文很明顯:二人各選了一面,並沒有做什麼蒙著眼睛寫字或者小紙條一起開啟什麼的,而是當著對方的面正大光明的說“我猜是XX”。
此外這個遊戲也沒有定下來“如果猜錯了就加入另一個黨派”這樣的規則。
也就是說,實際上這個扔硬幣的行為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兆海開場就選了字(共),白靈則在兆海選擇後選擇了龍(國),硬幣實際哪面向上對結果一點影響都沒有。他們二人這時候(或者至少可以說白靈)就沒想著要加入同一黨派。
而這也就為他們二人愛情的悲劇埋下了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