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蕾:我不說以後的第二針第三針,可能第一針的70萬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天價。然後我覺得特別是像我們一型的孩子,生命在和時間賽跑,我不想我也不敢想以後,我就想著我經過自己的權利先給他打上一針。
要湊齊第一個療程的70萬塊錢,對黃蕾來說談何容易,可黃蕾不願放棄讓孩子活下去的希望,他決定回家跟母親商議籌錢。在黃蕾的家裡,在去醫院的過程中,尋親小組驚訝的發現,恬恬的父親一直沒有出現,到底在這個家庭發生了什麼甜甜重病,父親為何不在呢?
黃蕾:不止我還有個兒子今年6歲了,我最開始的時候跟恬恬爸爸我們在一起,可能像正常的夫妻會有摩擦,不管是夫妻之間也好,婆媳之間也好,都會有這種摩擦,然後可能是因為一些每個家庭都會有這種矛盾,然後我當時就跟恬恬爸爸離過一次婚,然後後面因為雙方都考慮也不是說有什麼原則性的錯誤,然後因為也是考慮孩子在再又重新在一起了,在然後其實當時也沒有考慮說生二胎,但是恬恬就是一個意外就來到我身邊了。
然後我就覺得這是老天爺就是賜給我們的,希望我們兩個就是為人父母的能夠更愛惜家庭一點,然後所以也就把他生下來了。當時還是覺得挺幸福的,因為上面是一個哥哥,然後生了一個妹妹,然後就感覺這個家越來越好了,越來越和諧了,一兒一女。
原來黃蕾早在2018年的時候就跟恬恬的父親和平離婚了,夫妻倆有一兒一女,離婚的原因,正是因為恬恬的病。
黃蕾:挺不容易的,因為因為我恬恬是4個月發現他就不抬頭,然後醫生就說發育遲緩,就建議我們做康復。其實康復是那段時間也是挺灰暗的,因為我們也要工作,然後我每天我們走得比較遠,每天我帶著我恬恬5點多鐘去吃飯,然後孩子爸爸就說我們到醫院以後他就去上班了,要是我記得特別清楚冬天,然後我就帶他天天做康復,就說很多人都是至少兩個人,因為你要排隊,你要照顧孩子,然後我就抱著恬恬去擠,我都記得很清楚,就是去擠,想去早點做完。
做了一段時間康復治療後,天天的抬頭問題依然沒有得到改善。在恬恬10個月大的時候被確診為脊髓性肌萎縮。黃蕾第一次聽說這種病的名字,他整個人都懵了。
黃蕾:醫生給你確診的時候,就跟我說這就是SMA,他說你回家好好帶吧,然後跟我說超不過兩歲。當時我真的我在那裡整個人都懵了,然後回來我就傻了,我就跟孩子爸爸,我記得我們那一個星期真的就是那種暴瘦,兩個人都瘦了10多斤了,就是好絕望,然後我也不敢跟家裡說,當時我就跟孩子爸爸說,我說你好好帶著兒子,我真的就是想著帶著我恬恬去,死掉算了,後面他爸爸就罵我,他就講了,他說你當媽了,他說你不要這樣,他說孩子現在還好,後來他說搞不好,還有希望。
有人勸過你放棄這個孩子嗎?
黃蕾:也有。但是其實你堅持很難,但是放棄更難,你不可能放棄,他也是你的生命,而且我還是這麼可愛。他這麼真的,他每一聲叫我媽媽,我真的不可能放棄他的。
經歷了痛苦絕望,黃蕾也想過一死了之,可當他看到襁褓中的恬恬,他真的不忍放棄,他開始搜尋關於這種病的資料,找到了SMA病友群和病友們進行交流,他漸漸對這個病有了瞭解。這個時候因為生活的壓力,黃磊和丈夫的矛盾也越來越多,夫妻爭吵不斷。
黃蕾:經濟壓力精神壓力,可能就是每個人的立場不一樣,想法不一樣,孩子爸爸他站在他的立場,他覺得因為我們也是欠了很多錢,是因為做康復搞這些,他就覺得他的壓力也大,然後對我而言我就覺得我也得照顧孩子,我也得上班掙錢,然後我的壓力也大,我們可能都會雙方也會去,因為我們我站在我的立場,我就會覺得你應該跟我更多的去承擔這些東西,然後站在他的立場,他自己也覺得他特別累,所以我們的矛盾就越來越多了。就離婚了。
黃蕾:我覺得於我而言,我覺得我希望我孩子能夠可能我們把握不了他的生命的長度,但是我希望在他不管他能走多遠,就是家庭和諧,然後給他足夠的愛,然後盡力而為。我不想每天吵吵鬧鬧,因為我的精神壓力特別大。
不堪忍受每天爭吵不斷的生活。在恬恬兩歲的時候,黃蕾獨自帶著恬恬淨身出戶,他將自己的精力全部給了患病的女兒,大兒子由前夫一家人撫養,心裡就會覺得很難受,我覺得我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孩子沒有給到足夠的愛心,心理上對孩子是一個傷害,然後我恬恬身體也是這個情況,自己精神壓力會比較大,我其實不是很喜歡哭,我不太願意在別人面前哭。
能說出來是很舒服,實際上是一直扛著,從來沒有把這些實話實說,沒事說出來可能心裡就舒服,你一個人承受的東西太多了。你比很多媽媽都做得很棒,很堅強,你看你的孩子,你看你照顧的這麼好,這個孩子如果沒有你,可能這個孩子不會有現在的情況。
黃蕾離婚後借錢開了一家服裝店,每個月的收入只夠維持他和女兒的開銷。如今女兒新生的希望盡在眼前,單憑黃蕾一個人的力量顯然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