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書媽媽寫在前面

王遠航是一位遊戲製作人，在知名遊戲公司“莉莉絲”，帶領著一個七十多人的團隊進行遊戲研發。

網路遊戲被很多家長視為洪水猛獸，不惜對它圍追堵截，“童書媽媽”為什麼採訪一位遊戲製作人呢？

我們是希望，透過王遠航的經歷讓大家看到，許多家長無法理解，認為“不務正業”的事，其實是可以成為一種職業選擇的。

王遠航一路走來，經受了無數反對和質疑：

因為熱愛，因為目標篤定清晰，面對未知，一個人也可以活得明白而踏實。

以下是王遠航的自述。

父母教我只要努力就會成功

小時候是碾軋同齡人的學霸

我媽是英語老師，爸爸開始在企業工作，後來轉到政府部門。

從幼兒園開始，他們就告訴我：什麼都要爭第一，只要努力就會成功。在我讀小學高年級的時候，數學必須是100，語文如果低於90分，就會挨批捱揍。

父母不太鼓勵我出去玩，我的時間基本都被學習排滿了。小學的課程不難，自己本來有些天賦，又花了時間和精力認真去做，成績自然非常好，我每個期末都會考雙百，得到正反饋之後，就會更加努力。

所以，我小學一直處在正向迴圈中，幾乎每年都是三好學生，獎狀裝了滿滿一抽屜，所有該拿的獎狀都拿了。我還是上海市白玉蘭少年，也破了很多記錄，比如四年級就當上大隊長，一般來說，是需要五六年級才可以當的。

除了成績好，爸媽也希望我全面發展，他們讓我參加故事比賽、文藝比賽等等，但我後來只喜歡圍棋。我屬於邏輯思維比較強的。圍棋需要推導計算，挺符合我的性格。而且我也喜歡跟人競爭對抗的感覺。

每天兩三點下了課，我就去圍棋班，練到6點才回家。有一次我受傷了，手上綁著石膏還繼續練習。我的圍棋成績非常優異，是市級青少隊隊員，在一些小比賽裡拿冠軍，大比賽會拿亞軍或者季軍。

那時候我不管從學習、圍棋還是其他方面，絕對是“別人家的孩子”。但父母從不誇我，哪怕我做得再好。有一次考試我又得了100分，回家後高興地把卷子拿給我爸。他看了看卷子，並沒有露出我期盼的笑容，而是板起臉指著一個地方說：“老師在這裡判錯了！”

我覺得我們那個時代的家長大概都是這樣，很少會鼓勵孩子。這也導致我和父母都不算特別親密，心裡有什麼事，也不太跟他們說。

小時的這段經歷對我造成的影響就是，會讓我一直會追求更高的目標，不容易得到幸福感和滿足感，有時對別人的要求也很高，我慢慢也意識到這一點了，在主動改變。

從小養成的獨立和自律

一直伴隨著我

父母一直給我傳輸的觀念是，小孩應該懂事。夏天，很多小孩都喜歡吃雪糕。可我出去玩，哪怕再饞就盯著看，從來也不會要。

我小時候也沒什麼玩具。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變形金剛》特別火。有一次商場打折賣變形金剛的玩具，那是我唯一一次跟父母說特別想要，可他們還是沒有給我買。但我也能理解。因為很小就被灌輸要懂事這種觀念，也確實接受了。

所以，我每次出去都會被人誇懂事，有禮貌，不像其他小孩那麼吵。我很享受這種正反饋，覺得剋制慾望以後，會獲得快樂。

父母也希望我獨立，因為懂事的小孩都是獨立的。他們都是上海人，為了照顧我爺爺才去的寧波。但我的親戚都在上海，所以，寒暑假我都會去上海找表哥堂哥玩。我才兩三年級就一個人坐火車，出站後有人來接。

所以，我很早就有非常強的獨立性，這點我還挺自豪的。我也養成了儘量不麻煩別人的習慣，什麼事都靠自己解決。

到我小學四年級，爸爸去深圳工作，後來我媽也去了國外。從那時起，我跟爺爺住一起，自己支配時間。

這一段時間對我的性格形成影響挺大的，一方面它讓我不會隨意鬆懈。比如說，現在我如果刷抖音刷了很久，是會有負罪感，當然另一方面，也會讓我的性格有些放不開。我有時會羨慕別人神經很大條，沒什麼煩惱。但如果真的讓我像他們那樣去生活，又覺得不甘心，覺得太隨意了。

小升初第一次嚐到挫敗的滋味

小升初的時候，我想考當時寧波最好的一所中學。按我平常的成績，考進去應該很輕鬆，但那次考砸了，考的很多都在學習範圍之外，就沒上分數線。這是我第一次受到打擊。

但因為我有特長，分數也就差一點，還是進了這所學校的特長班。

進去之後一摸底考試，我才發現原來聰明的人很多，自己並沒有那麼強，第一次感到在智商上被碾壓了。

那時我英語還可以，數學原來非常好，都是參加過奧數的，到中學就變得很一般。從以前的非常優秀到變成一般，會有很大的挫折感。我開始處於自信與不自信之間的一種心理狀態，一直保持到現在——有時候挺自信，有時候又挺自卑的。

遊戲可以把幻想變成現實

是我精神上的避風港

我本科考到哈爾濱理工大學，讀的是電子工程專業。

2003年，我去英國讀研，拿到電子工程和電子商務管理兩個碩士學位。讀研快結束的時候，我想在英國留下來，申請了工作，也接到一些面試。但總的來說會比較閒，就接觸了刀塔（DOTA）遊戲，開始打電競，一天會打四到六個小時。

我小時候玩的遊戲基本上是單機的。第一次玩是在街機廳，需要投幣的那種。那時我就想：“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玩的東西啊！”在遊戲中取得勝利的感覺，一下子就把我迷住了。

喜歡上游戲也是因為我喜歡幻想，是一個很愛做夢的大男孩。當時對我影響最大的書就是科幻類的，叫《銀河英雄傳說》，有很多的社會理想、人文哲學的東西在裡面，對我後來製作遊戲的影響也很大。

我認為遊戲是很好的載體，可以把幻想變成現實。

去看電影，一個半小時就結束了，看書也會有起點和終點，打遊戲就能很長時間沉浸在幻想世界裡面。

我相信極少數人是非常自律的，只做所謂對人生有意義的事情。但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會需要一些精神的避風港，只不過有的人選擇打牌，我選擇了遊戲這種載體而已。

不顧父母反對

成為職業電競選手

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她是我師妹，人長得很漂亮，而且性格好，是個直腸子，今天發火，明天就忘了，我很佩服這樣的人。而我恰恰相反，因為小時候父母就對我說，一個人要控制他的情緒，開不開心都不要輕易表現出來。

2004年她畢業回國。因為她，我也回來了。回國後，我並沒有特別積極地找工作，因為在國外我看到了電競是一個怎樣的行業，而國內的電競產業開始有了興起的苗頭，有賽事，也有接近半職業的俱樂部，所以我就有把電競作為職業的想法。

當時職業的電競選手，網咖包吃包住，一個月工資是1500元人民幣，只夠零花。比賽一年有三五個，大比賽獎金兩三萬。我就和一幫同學組織戰隊打比賽，我們隊裡大多數都是留學生。

要能夠成好的電競選手，就跟搞體育一樣，要有天賦，也要苦練。一個有天賦的人，幾個月獲得的實力成長比別人一兩年的還要多。有沒有天賦，怎麼證明？就跟爬金字塔一樣，你要不停地跟更有天賦的人去比，有天賦的話，自然會脫穎而出。

再就是要多練。因為有的隊友白天要上班，我們基本上都是晚上集中訓練，練習量其實非常恐怖。在大量練習之後，如果你的分析能力、觀察力足夠，會突然有一種頓悟，能力得到很大提升，這在各個行業其實都是一樣的。

因為我的實力比較強，經驗也豐富，參賽時，我是隊長和場上指揮，負責把握大局，還要在遇到困難時不斷鼓勵大家。有一次，對方開了作弊器，我們還是擊敗了對手。勝利的時候，隊友全都激動得跳了起來。我當時真的覺得非常爽！

那個時期，最多的一次，我拿了幾萬塊的獎金，感覺發了筆小財。

但是那個時候我打遊戲這件事，父母是無法理解的，他們認為電競不能謀生，純屬娛樂。看著留學回來的兒子天天在房間裡打遊戲，他們也很擔心，我那個年齡了他們也沒法強制，但時不時地會跟我念叨：“你這樣不行啊眼睛要壞了”、“還是要出去找份正經的工作啊”之類。

我們也沒有激烈的爭吵，我就是默默聽，當面不發火，但心裡很逆反。

我也會告訴他們，我在國外看到的情況，比如《英雄聯盟》有幾千萬人關注，比NBA決賽的關注度還高。一個比賽獎金高的時候有幾十萬。電競選手退役後，也可以當教練開俱樂部，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但是，電競這個行業還是太新了，父母無法理解。而且當時在國內，這個行業確實還充滿不確定性，網咖老闆開心了，就舉辦個比賽，下個季度還有沒有比賽，誰也不知道。除了我們這種留學生，那時大多數電競選手還是年齡很小、逃避讀書的真正的“網癮少年”，整個行業的水平都相對比較低。

我去留學花了很多錢，回來後也有經濟壓力，前途未卜的時候，內心也不堅定。後來在父母建議下，還是找工作，去了金融行業上班。

辭去旱澇保收的金融工作

創業遊戲公司

上班朝九晚五，旱澇保收，可下了班之後，我基本上還是在打遊戲。那時我想通了一件事情——如果業餘時間做的事情跟本行毫無關係，那本行一定幹不好。最多是混個飯吃而已，長期來說是沒有前途的。

所以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那時候也正好機緣巧合，一個朋友是我在英國留學時認識的，他特別支援我，我就辭職，跟他一起創業，開遊戲公司。

當時就想著做一個特別牛，能讓大家都喜歡的遊戲。我打過職業電競，但經歷過許多的比賽後我發現，遊戲戰術多，需要反應非常快，我在這方面並不是最強的，但我對遊戲的理解很深。漸漸我明白了，自己最適合去製作遊戲。

遊戲就是我幻想出來的世界，我就是這個世界的創世神。我創造了這個星球，制定它的物理規則。有沒有魔法？有沒有天空？有沒有空氣？大家能不能飛？所有玩家來到這個星球，都要遵循我的規則。

如果我創造的的規則不好玩，玩家來了一次就走了。如果好玩，大家就會在這個星球住下來，開心地玩下去。

在5年時間裡，我們的公司從一兩個人發展到40多人。我設計的《龍翼編年史》桌遊版在圈內小有名氣，只是遊戲難度較大，門檻較高，玩家並不是很多。我們又嘗試把它電子化。後來資金鍊就斷裂，融資也困難，我們只能關閉了公司。

創業受挫

卻贏得一位終生的朋友

其實，一路走來，我乾的每一件事都有無數人反對或質疑，比如當我成為一名電競選手的時候，父母和同學覺得我不務正業；當我參加電競比賽沒有發揮好時，戰友們覺得我技術衰退，不配再做隊長。

可幸運的是，和我創業的這位朋友一直支援我。之前當我決定成為一名電競選手時，他幫過我；當我創辦遊戲公司時，他給我資金支援；一起創業後，我們製作的遊戲沒有玩家，公司招不到人，種種問題讓我失去了信心的時候，他告訴我，以我的能力一定能成。這為我注入了信心，讓我向著自己的目標繼續前進；當我把公司做關門了，加入莉莉絲以後，他也依然鼓勵我支援我。

成為出色的遊戲製作人

需要經驗也需要天賦

關閉公司後，原來金融公司的老闆想讓我過去，說工資翻倍，我也糾結了一下。但做金融就感覺自己是在混吃騙錢。

做遊戲行業，雖然很累，花的精力時間至少是做金融時的兩三倍。但那是自己喜歡的事情，身體雖累，心情卻是很愉悅的。父母和我妻子都關心我接下來怎麼辦，我說還是選擇遊戲行業，他們也無奈地支援。這樣我就到了“莉莉絲”當遊戲製作人。

把一款遊戲做出來，要策劃，也就是制定遊戲規則；還要設計“程式”，也就是製作遊戲程式碼；之後還有“美術”的部分，包括設定所有角色的形象、遊戲的介面等等。這些是由一個團隊來完成的，製作人只需要精通一兩個部分就可以了。

但除此之外，製作人要去了解的更多東西，比如怎麼定位這個產品，如何推向市場，怎麼去宣傳，有非常多的決策要做，知識面要很廣。

同時，作為團隊的領導人，還要有擔當。因為研發是很難的事，要投入很多成本，假如半年一年設計出來，卻不好玩，必須推翻重來的時候，作為領導不能撒手不幹，要帶領團隊保持信心和樂觀的狀態，讓大家覺得有可能，雖然你自己都不確定結果如何。

遊戲的成功率非常低，一個製作人會經歷做了三五款作品都不成功這樣的事，最難的就是要習慣失敗。失敗會非常打擊人的自信，但我從側面觀察，發現自己不管是領悟力還是判斷力，是比周圍人要強的。

可失敗還是會讓人在糾結中度過，這很考驗人性。

所以要成為遊戲製作人，只靠熱愛是不夠的，首先得非常懂遊戲，這是一個基本的技能。要創造一個遊戲很容易，但要讓它足夠好玩，能夠成為商品存活下來就很難。這靠的是經驗和天賦。

經驗當然是在於你玩過、做過多少遊戲，天賦就在於你是否能夠看到遊戲背後的底層邏輯。就拿電影打比方，為什麼都是大公司、大製作，《超人》《蝙蝠俠》的票房就是不如《鋼鐵俠》，就在於很多深層邏輯只有少部分人才能真正掌握，而且它沒有辦法簡單量化。

當你看到一些規律的時候，要會總結，然後不斷地去實踐去驗證。

講求公平競技、團隊合作

我想設計可以傳播正能量的遊戲

遊戲行業有一些很經典的遊戲，比如DOTA或者英雄聯盟，可以讓人一玩就是一二十年，它能給人帶來很多正能量。作為遊戲從業者，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把正向的東西傳遞出去。

我設計的遊戲幾乎都是競技類遊戲，我在其中要表達的是公平競技的理念，也就是說，在這個遊戲裡要勝出，靠的不是花錢多少，而是你對遊戲的理解。

遊戲其實也特別能鼓勵團隊合作，在比賽時不能把隊友扔下。這種團隊責任會潛移默化地影響人。

它也讓人在意勝負，當一個人在意的時候，就會調動自己所有的聰明才智去研究，提升邏輯思維。這樣的人在做其他事情的時候，也會是思路開闊的。

遊戲不只有社交屬性

在未來還是一種生存技能

遊戲現在不只是種娛樂，從普及度來看，它已經帶有社交屬性了。未來，一個小孩如果不玩遊戲，他和同齡人之間是沒有話題的。

更誇張一點來說，幾十年之後，遊戲甚至是有生存屬性的。許多中低端重複性的勞動會被人工智慧代替，可人是要有事情做，要有精神寄託的。

你可以信仰宗教或者其他東西，遊戲可能會是其中的一個解決方案——在虛擬社會里面實現虛擬價值，得到存在感。到那時，一個遊戲玩得好，在虛擬社會的認可度會是非常高的。

現在的孩子都會對遊戲有些好奇，我工作的時候，我女兒會在一旁盯著看。我也讓她玩一些遊戲，但會控制玩的時間和種類。我也會鼓勵她在玩的時候花心思去進行推理，這對訓練邏輯思維很有幫助。

但人的慾望永遠沒有辦法完全滿足，要讓孩子認可這個理念：控制好時間，每次都玩得意猶未盡，才是最好的。

如果家長沒有時間深度瞭解遊戲，有一些簡單的判斷規則：

儘量玩國外的遊戲，裡面會有一些非常人文性的設定（像人生選擇等等）；玩收費的遊戲，不玩免費的。付費遊戲的製作更注重口碑，有很多優質作品；還可以玩蘋果公司推薦的遊戲。蘋果注重遊戲的品質，會推薦一些精彩的小眾遊戲。

如果孩子有網癮

可以嘗試給他設定目標

那些有網癮的孩子，一定是從遊戲裡獲得了心理滿足，比如他的等級很高，會在虛擬世界獲得尊重。家長讓他完全把遊戲刪掉，是很難的。

大人要做的是給他定目標：在一段可控的時間之內（一個月或者說是兩週之內），要提升到某個等級，比如從黃金升到鑽石。要達到目標，他就要下功夫。甚至，你可以跟他一起去看攻略，把它當成一個專案去分析，在這個過程中，他就能學到東西。

到了規定時間，你們一起去覆盤這件事情，哪些目標達成，哪些方法用對了。他的段位提升了，會得到心理滿足。同時用第三方的角度去分析的時候，他就有機會跳出來，會發現遊戲也不過如此。

小孩都是逆反的，如果家長幫他一起做這件事情，他會覺得你是跟他站在同一邊的。這時就可以把他對遊戲的執著轉移掉了。

成為十二問

你的父親、母親對你影響最大的分別是什麼？

我父親的性格偏內向，和陌生人不太說話，我這點比較像他。我母親對我的影響是，讓我對自己有比較高的要求。

在成長道路中，對你影響最大的人（或事）是什麼？

原生家庭對我性格和三觀塑造影響很大。影響最大的事是中考、高考，還有出國和創業。

對你影響最大的書是哪本？

《銀河英雄傳說》，雖然名字很土，但我總能想起它，也許是因為潛意識會接受這種虛幻與現實之間，邊界不那麼清晰的設定吧。

在你的人生中，是否存在某個決定性瞬間，它讓你走上現在這條道路，成為現在的你？

原來不理解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現在回頭看，很多關鍵的決策都印證了這一點。

你覺得你取得成就的關鍵因素是什麼？

能力+運氣。

你覺得在你身處的行業，怎樣才能稱得上傑出？

有一部讓人津津樂道的作品。

什麼是你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做成自己想做的事，獲得認可的時候。

什麼是你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你如何度過？

事情發展非我所料，懷疑自己的時候。時間是磨平一切的良藥。有時靠轉機，有時靠頓悟。

你最在乎誰對你的評價？

親人和玩家。

你覺得你在做的事有什麼價值？對哪些人最有用？你會一直做到什麼時候？

我做的事能給別人帶來快樂，對我的使用者有價值。我會一直做到江郎才盡。

到目前為止，你成為你想成為的人了嗎？

我無法成為我想成為的人，因為這個目標會隨著不同階段的心境而變化。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一天，你睡得著嗎？你有什麼遺憾？

如果只剩一天，我一定睡不著，我會做想做卻沒做，或者之前不敢做的事。

後記：

成為寫作營的宮行知、盧玥杉、馬晨寧、彭欣慰、王卓然、陳俊元、馬樂融、胡楊、生悅嘉、常久、張熙京、拜了琦、李君豪對本文都有貢獻。

在結束採訪後，孩子們總結了王遠航成就自己的主要因素：他有很強的學習能力，他是一個獨立自律的人，他有夢想也願意實現夢想而努力。

孩子們也非常感興趣，一個設計遊戲的爸爸，對自己的孩子玩遊戲會是什麼樣的態度？王遠航回答說：讓現在的孩子完全不玩遊戲是不可能的，而他要做的，就是讓孩子見識什麼是好的遊戲。好的遊戲就像一個好故事、一部好電影，會激發想象力和思考。

END

採寫：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