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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努瓦克肖特港時,無線電高頻呼叫引水站後竟然聽到了一個天津口音的人在回覆我,不一會兒,一位面板黝黑、衣著如北方農村大叔一般樸素的中國引水員攀上了甲板,“他鄉遇故知”,相互間均倍感親切,駕駛臺內瞬間就溢滿了融融的親情和暖意。

原來,這努瓦克肖特港是由中國曆時10年援建給茅利塔尼亞的,1988年才開港,又名“友誼港”,這裡的援建由中國天津港四公司負責,開港後的運作也由常駐的中國專家組負責。拖輪由中國贈送及中國人操作,碼頭設施、港口機械的維護以及港口引水員均由中國派遣,與此同時,專家組也肩負了為毛塔培養這方面技術人才的責任。

透過引水員的牽線,很快和專家組以及我國駐毛使館的同志們熟悉了起來,有了多次的相互訪問,並進而瞭解了關於毛塔的種種,也記住了不少有趣的故事。

總人口400萬左右的茅利塔尼亞好像是個不起眼的國家,但100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面積其實不小,熱帶沙漠氣候讓其物產相當地貧乏,但其廣闊的大西洋沿岸海域裡漁業資源卻十分地豐富併成為其一大經濟支柱,另一個經濟支柱是北部努瓦迪布附近的鐵礦出口。據說其大西洋大陸架上也可能富含油氣資源。

出了港口的大門就是幾乎寸草不生的堅硬沙漠,一群動物在那裡轉悠,低頭面對那難得有的幾叢早已被啃噬得光脫了的草根,百無聊賴的它們中的幾隻竟然在嚼食著塑膠馬夾袋,與我印象中的山羊均身披白色不同,這裡的山羊有渾身純黑、純黃、純白或者混色相間的,也算讓我開了眼界。要不是它們頭上伸出的雙角讓我最終確認出了它們山羊的身份,起初還以為它們是一群野狗呢!

說起野狗,就忘不了發生在中國引水員身上的一個辛酸往事。中國專家組的駐地在離港口不遠幾公里外的沙漠中,一道圍牆圍住了數十間平房、裡面有當地難得一見的綠樹,院內空地上種著好幾種蔬菜。有次引水員在圍牆外被一群野狗攻擊,慘烈到肚腸都流出來了的地步,還好同事們奮不顧身地及時搭救,又因有中國援毛醫療隊中一位哈爾濱醫科大學的專家在,總算把引水員從死亡線上搶救了回來。可見,那個年代中國的援外人員真是為國家付出了很大犧牲的。毛塔缺醫少藥,那位哈醫大的專家後來在外派到期後就留在當地開起了自己的醫院,繼續著為毛塔人民服務的事業。

茅利塔尼亞人篤信伊斯蘭教,雖然生活貧困,但一天5次的向麥加方向跪拜是雷打不動的。到點了,就看到裝卸工人會停下手頭的工作,在大倉內就地跪拜起來。這裡碼頭工人的穿著讓你驚奇,不同四季服裝的體恤、長衫、羽絨服,凡是能穿上身的,逮著什麼穿什麼,也有赤膊的,讓你忘了這裡是常年炎熱的地方。住的更不講究,有在海灘上支個架子的,或找個港口防波堤上那些四角防波石之間的空隙,蓋上個遮陽塑膠布,就成了歇息的家。在港口往首都市內的路邊,也能不時看到一些搭建的房子,其實就是用幾根木棍插入地中,用廢鐵皮、廢木板甚至塑膠薄膜圍閉起來的幾個平方的空間而已,沒有門窗,沒有客堂、廚房、臥室的概念,就是有了一個遮風擋雨,在地上鋪塊布可以睡覺的地方而已,簡陋到了無法相像的地步。

港口是一個半封閉型的突堤建築,在11月至次年4月份的旱季,大西洋的湧浪影響特別的大,靠泊的船舶隨時處於不停的偏蕩晃動中。在卸貨過程中有個有趣的現象:當吊鉤晃動過大時,有時會有一些袋裝麵粉或白糖掉落海中,每當此時,就總有碼頭工人立時敏捷地插入海中,飛快地將落海的袋子打撈起來,這打撈起來的物品就歸其個人所有了。船牆與碼頭間的空擋隨湧浪拍打而時大時小,人下去,極有可能被擠扁。每次工人跳水,都讓人看得心驚肉跳的。再說,被海水浸溼的麵粉如何食用呢?但轉念一想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飽肚還是這裡活著人們的第一需求,而篤信伊斯蘭教是儘管生活嚴酷但人還能得於平靜的內心需求。

車行於努瓦克肖特郊外,青煙蒸騰的黃色沙漠上散佈著一堆堆的黑色小包,開車的司機介紹說這是努瓦克肖特的垃圾處理方式,沒有專門的垃圾處理設施,每天產生的垃圾就用車拉到市郊的荒漠上隨意傾倒了事。黑色小包範圍每年向外寬展一圈,倒成了努瓦克肖特的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在市內的集市上,見到了大量的確良化纖品和塑膠拖鞋等在中國已經沒有了銷路的產品在熱銷,但總統府、國際機場、清真寺等建築倒是很有一派氣勢的。

茅利塔尼亞曾被葡萄牙、荷蘭、西班牙、法國等奴役過,最後是以法國殖民地的身份獨立的。因為基礎薄弱和資源貧乏,外援在其國民經濟中佔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一直以來,法國、中國和美國是其三個最大的外援來源國。有人說,誰有本事拉到更多的外援誰就可以當政府的部長。中國對毛塔援助的重大專案有:唯一的對外海港——友誼港;為努瓦克肖特找到一條地下暗河並建立了首都給排水系統;總統府和國際機場等;派出醫療援助隊;在靠近塞內加爾的南部豐水區引種水稻的農業工程等,對毛塔的支援是最為實在的,聽使館商務處的同志說,非洲的市場已經被瓜分的差不多了,中國在這裡的努力為我們先機掌握今後該國因發展增加的商機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有次在這裡採購到的美國大米,吃起來口感和中國的粳米一樣,也是十分難得的。

使館的同志空閒時,常常開車來碼頭釣魚。一般釣上來的帶魚有三指寬,雖然口感不如東海帶魚,但趁新鮮吃還是鮮嫩的,信伊斯蘭教的人不食不帶鱗的魚,這或許是那裡帶魚特別多的原因吧。

平生見到的最完整的一次海市蜃樓景象也是在那裡經歷的。在傍晚抵達友誼港錨地時,那十來海里以外,以前荒涼得啥也沒有的弧形沙灘上,突然壁立起了錯落有致的白色高樓,綿延成了一個漂亮的現代化海邊城市,有點像從海上接近紐約或地中海的歐洲城市一樣的感覺。城市的邊緣輪廓有些虛幻,更烘托出仙境的美妙,可惜那時沒有高檔的相機記錄下這難得的一刻。整個過程持續有一刻鐘左右的時間,當時想,上帝若有靈,說不定以後哪一天,海市蜃樓的虛幻真會在這裡變成現實呢。

2003~2004年間的舊聞,不知現在的茅利塔尼亞發展的怎樣了?新聞裡不太冒泡,想必應該就是比較平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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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本作者大大最好的一本小說,劇情讓人拍手叫好,連看三遍也不膩
  • “為了吃外賣嫁給了廚師,差點被女網友的操作笑死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