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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春夏之交俺去靈丘東北石家田一帶去找你姥爺,因為恰好是掃蕩期間,就被安排到廣靈縣婦救會工作。廣靈是個遊擊縣,山區小,清鄉隊可隨時入山。縣府在山頂的一個叫做謝行奄的村子。這村無水,吃水靠牲口從十八里之外馱運,平時 飲牲口或洗滌是靠村中一個大坑積攢的雨水,因此村民很髒,我們也很少洗臉,條件極苦。

有一次,俺和縣實亞科的一位米科長從川下一村回縣上,走到半山腰發現長長一溜人從另一路向山上行走。米科長髮現後說:不好,可能是清鄉隊。他一溜煙似的不見了,俺鎮靜了一下,然後將一些檔案埋在一塊石頭下;接著順山向下滑去,下滑中棉褲被樹枝撕成一條一條。

滑了一段,俺被包圍了,上面持槍的人向我走來,下面的人也將槍口對準了我。這時俺緊握手中的手榴彈,距離越來越近,約摸相距二米時,對方要俺舉手放下武器,俺就是不肯。

周旋了好一陣,其中一人說:是自己人,在村裡開過會。後來他們一個個鬆弛下來,將原對著俺的槍口改換方向,變為掮槍了。其中有人說:你還不信?你就背上槍吧!隨後我才知道這是縣大隊演習,他們誤將俺當奸細了。知道是一場誤會後,才鬆了口氣。

上山進村後渾身疼痛難熬,遂將棉褲翻過來穿,當時無襯褲,白裡朝外空穿棉褲。到村又沒水洗,髒得像個泥猴兒。由於每天行軍出汗,棉絮里長滿蝨子,抓得兩腿血巴巴的又痛又癢。以後下鄉,如去臭出盆村工作,睡在野地窩鋪裡,窩鋪是野地挖坑,內鋪雜草,住此地有情況得訊即跑,但陰冷潮溼,易患疾病。

因為睡窩鋪俺長了一身皰瘡。後專區得知俺假敵遭遇時表表現得英勇鎮定。因此受到表揚後,可去白求恩醫院治療。後俺轉到唐縣葛工鎮白求恩醫院治療。這裡自然條件較好,一馬平川,生活條件相對也好,能吃饅頭;但好景不長,剛過一週,傳來了日寇秋季掃蕩的訊息。不得已,醫院緊急疏散病號,俺和一批人疏散到二分院。二分院實際只有伙房,而且這個所謂的伙房還是借老鄉家門前搭的一個大鍋灶。

大鍋灶每天給病號吃小米南瓜粥,加點兒鹽,其餘一無所有;而病號全部睡在玉米地裡(當時稱為青紗帳)。因露宿野地,既冷又溼,不久俺開始發燒了,約一週後就成為有規律的瘧疾,原來的膿皰瘡又變成一身疥瘡;可醫院也沒什麼藥,而多數男病號拉了痢疾。

反掃蕩結束後,俺又返回靈丘。記得那時1943年了,俺調任繁峙婦救會,因連續幾年經常發瘧疾,後又轉為慢性瘧疾,身體很虛弱。在日寇秋季掃蕩時,縣級機關所在村正傳染一種地方流行病一血汗病,俺因體弱也被傳染,此病傳染快,有相當高的死亡率,發燒二十多天,最後以大汗吐血而終。

日寇臨近時,組織上將俺抬到離村十幾裡外的一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叫石虎巖村,由一個已得病的村婦女會主任照顧俺,我每天除喝點水,顆粒不進,二十多天後,就出汗,並吐出一小鐵盒血和一塊血餅後才退了燒。

退燒後很想吃東西,正在這時,你姥爺和游擊隊路過,你姥爺將他背的米袋留了下來,並留了一塊銀元,米袋足有二斤,可照顧俺的婦女為俺做了二次稀米粥就完了,米在當時是多麼貴重的食品啊;而且當時全村得病的人誰不巴望呢?俺能理解,而且決不追究。

就在出汗後不久,日寇的飛機在小村上空盤旋,掃蕩的日寇已進入縣機關所在地,縣裡的幹部紛紛向敵佔區轉移,工會派一個姓王的小夥子將俺連人帶被捆綁在背柴的木架上,一鼓作氣爬上山頭,翻了不知幾個山嶺後,小夥子將木架放下,揭開被子看看俺還有沒有氣,並撥動腦袋喊了幾聲,俺微弱地應了一聲,他又背起走了,不知又走了多少路程。

來到山溝裡一家人家,這家有相連的二間屋,俺被放在一間沒人住的屋子的涼炕上,房東每天給俺送三次麵糊和沒鹽的酸菜。

房東怕被傳染,也不多與俺說話,每次放下飯就走了,俺非常孤單。在俺能走動後,俺離開了這家人家,向較大的村子轉移了。這次病後除慢性瘧疾外,腹部常三角痛,俺一向手無分文。這時手握一元白洋不知如何使用,便託當地幹部找一箇中醫號了號脈;以一元白洋換了一副藥。後來那個幹部對別人說:大夫說,這女人活不到三十歲,但現在俺年近古稀,翻番了,還活得好好的。

這是一位八路軍文職女戰士的真實講述,一位經歷了炮火洗禮的戰士。雖然她一生並沒有真正意義的手刃過敵人,但在筆者眼裡她是一位勇敢的女戰士。對歷史的回顧將產生強大的精神力量,一個人、一個民族,無如不是。希望讀完本文的朋友能給你有所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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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本作者大大最好的一本小說,劇情讓人拍手叫好,連看三遍也不膩
  • 大秦賦:嬴傒演戲意味明顯,太子丹為何被騙?其心態令他甘願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