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在一個充滿樂趣的神秘世界中,這裡如此簡單而又其極其複雜。每一處令人歎為觀止的異象都源於一種想要深刻理解生活奧秘的渴望,由此而產生的種種疑問與困惑盤旋在潛意識中,直到我拿起畫筆。
——蒂凡尼·博齊奇
美麗,總是令人欣喜的,但也可能是一種幻滅之前的艱辛蛻變。自然似是一部精密的機器,其複雜性滲透到光輝燦爛的生活之中;而畫家則是一位魔術師,可以將這種複雜幻化成色彩與情感,當這些色彩與情感進入視野,我們竟忽然感到了它的平凡與質樸。
真實的自然幻境蒂凡尼·博齊奇(Tiffany Bozic)是一位來自美國的藝術家,她的作品繼承了舊時自然博物插圖的傳統,並用高度情感化的超現實隱喻來填充色彩,被描述為“約翰·詹姆斯·奧杜邦的彩色版本”(John James Audubon,美國著名畫家、博物學家,他繪製的鳥類圖鑑被稱作美國國寶,其著作《美洲鳥類》曾被譽為19世紀最偉大和最具影響力的著作)。
不得不承認,博齊奇是一位罕有的藝術家,她能夠深刻理解手繪藝術那寄於筆尖之上的細微情致。她的創作靈感是從自然界中廣泛存在的親密經驗中汲取的,並且是受到探索動物世界及其基礎家族關係的渴望支配的。這些幻夢般的畫作涉及到自然生命的普遍性、食物鏈關係、棲息地、生命週期、人與動物的親緣相似性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微妙情感。
與其說博齊奇的創作是一幅幅脫離於現實的生命圖騰,不如說她以非凡的幻想、細膩的感知更加深入地繪製了一種表象之下的現實景觀。她的作品強調了物種之間的關聯,那通常是一種只在新生命與其母代之間存在的一種親密關係。在這種神聖而又神秘的氛圍中,每個場景都似乎同時孕育著衝突與平靜。博齊奇圍繞著“真實的自然幻境”這個主題,在相互糾纏的無數物種之間建立了一條無形而多彩的因果鏈。
成為自己六歲之前,博齊奇都與父母住在阿肯色州的一個偏遠農場裡。母親是一名教師,父親是一名電工,博齊奇的大部分童年時光都是獨自在農場裡與她的動物朋友們閒聊著。隨著年齡的增長,父母開始鼓勵她去追尋自己的愛好,並舉家搬到了俄亥俄州,而博齊奇也在其幻想世界的庇護中拿起了畫筆。
在俄亥俄州哥倫布藝術與設計學院學習了三個學期之後,19歲的博齊奇輟學了。她帶著幾個手提箱、一條金魚和滿滿的藝術夢想搬到了舊金山。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博齊奇結識了諸多藝術家,並在群展中展示了她的實驗作品。此後,一個展覽接著下一個展覽,不久她便開始收到了畫廊的個展邀請。沒有導師、沒有教程、沒有指導,在一段與眾不同的尋夢之旅中,除了需要不斷了解自己、實踐自己、成為自己之外,博齊奇沒有做其他任何事。
如今,博齊奇站在了眾多藝術家的最前沿,並重新定義了一種全新的生物美學。作為加利福尼亞科學院的第一位駐場藝術家,博齊奇以在東南亞發現的稀有鳥類Tesia olivea為她的第一個孩子起了名字——沒錯,這就是她典型的、科學式的異想天開。將漂白之後的楓木木紋召喚到她的丙烯酸創作中,博齊奇就這樣一邊創作,一邊與她的丈夫(也是該學院的鳥類學家、策展人)與女兒生活在一起,創作、家庭以及三人共同的野外時光構成她的全部生活。
感恩,表達崇敬的生物美學博齊奇作品的價值並不在於其科學的精準性,畢竟,沒有任何一位畫家可以在沒見過海參的情況下畫出一隻真實的海參。相反,這些作品提供的是一種關聯,一種人與動物、軀體與情感、生命與自然運轉之間的緊密關係。
在過去的20年裡,博齊奇一直在探索人類與地球上其他生物之間的情感聯絡,並把這些主題融入到她的創作之中。例如自然界中普遍存在的為生存而進行的爭鬥、進化與退化、愛與情感、物種紐帶、母性和集體潛意識等等。
通常,我不會去規劃下一幅作品的內容。對我而言,最大的挑戰莫過於維持創作與生活的平衡。但我可以保證,下一幅畫肯定是全然不同的,因為每一次創作,都是我在不斷消化科學文獻、盡我所能地去往世界各地考察、以及花費大量時間與家人和朋友一起享受生活之後所沉澱下來的思考。這個角度來講,一幅畫即是無數自然關聯與情感關聯的集合,而不僅僅是一隻只小動物。
每週四,在加州科學院的“解鎖藝術實驗室”,博齊奇都會與她的學生進行繪畫研討會;2020年3月,《國家地理》與《林德布拉德探險》舉辦的“變革”展覽以博齊奇的《新北極奇觀》系列作為開啟的序幕——如果這些你都無法親歷,那麼她的新作《非自然選擇》(Unnatural Selections)也許是你能夠近距離接觸博齊奇作品的最佳方式了。
《非自然選擇》Unnatural Selections
解鎖藝術實驗室
解鎖藝術實驗室
創作中的蒂凡尼·博齊奇
創作中的蒂凡尼·博齊奇
蒂凡尼·博齊奇(Tiffany Bozic)
我們大多數人既不是科學家,也不是教育家,但我們仍應該鼓勵孩子們去熱愛大自然,因為那是我們的出生地,也終將是我們的目的地。因此,我學會了感恩並以我的生物美學致以我最美好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