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我是Xbone@bigfun社群
前排提示:非埃及研,純從歷史角度進行分析,另外我個人不太認可從鷹歷直接按比例倒推,因為很多泰拉勢力在鷹角二次創作的時候進行了融合和架空。
流量警告:本期內容超級加倍。
在中世紀,歐洲貴族的起名習慣是隻取取名字,以家族或封地為姓氏,而起名時為了表達尊敬或者拉近關係,經常會和有功績的祖先,或者有權勢的親屬同名,比如亨利都鐸取名亨利就是為了和他的叔叔,國王亨利六世拉近關係,以得到國王的愛護。不過這確實讓人頭疼,手渣做了張關係圖:
一開始,我甚至考慮過,如果推王的原型是瑪格麗特就好了,那這段劇情絕對跌宕起伏,充滿傳奇色彩,畢竟在相對保守的中世紀王室中,年輕時就喪夫兩次,結婚三次,對方還都是有頭有臉的貴族,確實也夠驚世駭俗了。
“紅玫瑰”瑪格麗特博福德,索默塞特侯爵“岡特的約翰”的孫女,但是博福德一系其實也是侯爵的私生子,雖然約翰和蘭尼斯特家後來聯姻,他們也沒有以蘭開斯特為姓,相反,他們從親緣上更接近於金雀花王室。
與當時大部分英格蘭貴族一樣,瑪格麗特的父親約翰二世基本上把半生拋在了英法戰爭的戰場上,結果不幸戰死在了異國他鄉,而他唯一的女兒,尚在襁褓之中的瑪格麗特博福德成為了孤兒。雖然如此,作為博福德家的女兒,她可稱不上是“無依無靠”:博福德家族的索默塞特公爵埃德加已經混成了先王亨利五世的左右手,而亨利五世念及身故的舊將,所以王室對於這個小女孩也是多加照顧。在這種情況下,年幼的瑪格麗特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了,她是一個政治籌碼,相當於爵位,地位,一大片土地和財富,以及王室的青睞。
常言道“虎父無犬子”,非常可惜,亨利五世和亨利六世就是一個反例:與懦弱無能,任憑約克家和蘭開斯特家將國家撕扯的亨利六世恰恰相反,他爹亨利五世是一名戰功卓越的偉王:在他執政時期,英國完全改變了對法國妥協退讓的綏靖政策,幾乎把法國打到抬不起頭來,當然,這些戰果幾乎被亨利六世消耗殆盡。亨五在英國人心中的地位也很高,圖為莎士比亞劇《亨利五世》中他的形象。
非常有意思的一點,在明日方舟第八章劇情中,皇帝內衛曾經提到了,泰拉世界中代表法國的高盧已經被滅國了。這除了有今日乳法的調侃之外,還真和歷史對上了,法蘭西這段時間真的算亡國了:1415年,亨利五世和法國勃艮第家族結盟,一舉打下巴黎,“瘋王查理”被迫和英國簽訂了喪權辱國的《特魯瓦條約》:亨利五世擔當法蘭西攝政,英國獲得巴黎,諾曼底在內的法國北部地區統治權,在查理死後,由亨利五世繼承法蘭西王位。
在這種情況下,小瑪格麗特的人身自由處於極大的威脅之中。比如他的撫養人薩福克公爵,一獲得瑪格麗特的監護權,就急切的安排她和自己兒子的婚姻,根本不管兩個孩子懂不懂貴族世界的殘酷法則。幸好,這樁婚姻因為血緣關係過近被教廷宣告無效,但這也提醒了瑪格麗特:如若不做出改變,她未來必將還是如此任人擺佈的提線玩偶。
不知道是不是父親堅毅的血脈還在她身上流淌,或是複雜的童年經歷使她過早成熟,年僅12歲的瑪格麗特,毅然決定親手為自己物色一個丈夫。
在王室的支援下,她接觸到了都鐸家的年輕後生,里士滿伯爵埃德蒙·都鐸。
這次婚姻因為時間過早,作為旁系也不受史學家重視,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愛情的成分,又有多少利益的考量,我們已經無從探求。我甚至難以想象,畫像上如此瘦小的瑪格麗特,在12歲的年紀,她如何去理解“婚姻”這二字的含義,又是頂住了怎樣的壓力自己選擇夫婿?她還要考慮丈夫的身份,權力能否為自己提供保護,怎樣讓王室滿意?怎樣讓博福德家的人也滿意?其中人心複雜讓人不禁為這場婚姻蒙上陰翳。然而,雖然瑪格麗特後來為了自保改嫁多次,但她始終只有將全部身心傾注在了和埃德蒙所生的兒子亨利都鐸身上,在死後,依照瑪格麗特願望,她在彭布羅克城堡與埃德蒙合葬,又使人感嘆,也許這只是一個少年少女在壓抑的中世紀宮廷中相依為命的故事,如果生活在別處,他們可能會是如迪斯尼電影一般,是一對幸福的璧人。
但這裡是中世紀的英格蘭,是在玫瑰戰爭陰影下的血色王冠爭奪戰。少年少女的美好幻想在這裡不堪一擊。
隨著約克家和王室的公開決裂,亨利六世和蘭開斯特家組織了一隻聯軍去討伐他們,作為國王的兄長,埃德加決定身先士卒,儘管這時的瑪格麗特已然懷有身孕。
冬天,因為年幼和體弱,瑪格麗特遭遇了難產,亨利都鐸彷佛宣告著自己必將不凡的命運一樣,就是不肯從母親的肚子裡出來,這時,一封如黑雪般的信件加劇了瑪格麗特的痛苦:埃德加在戰鬥中陣亡,瑪格麗特成為了一名12歲的寡婦。在惴惴不安的搏鬥中,嬰兒降生了,代價是瑪格麗特永遠的失去了再做母親的機會。
很顯然,在埃德蒙死後,在歷經九死一生的生產之後,瑪格麗特徹底擺脫了可以放縱情感的小女孩了。沒有人可以想象,當一個女孩,在相當年輕的時候成為了一個單親母親,究竟會激發她怎樣的潛能。為了他唯一的孩子,精神支柱亨利都鐸,她可以沉穩,老道,他可以收斂、隱忍,她甚至可以冷酷,無情。
此後的兩次婚姻,給她帶來的再沒有情感的波動,而是穩定有力的支援。她利用自己埃塞克斯郡繼承人的身份和博福德家的財富,冷靜選擇對自己有利的結婚物件。嫁給第二任丈夫亨利.斯塔福德,她得以借力要回了屬於自己的封地埃塞克斯。而藉助第三任丈夫托馬斯·斯坦利,她成功地在愛德華三世時期遊弋在宮廷和朝堂之間。
想到宮廷主管,約克家族最大的家臣,最信賴的左右手斯坦利家族的夫人,竟帶有蘭開斯特血統,這一切不禁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還是此時風光無雙的白玫瑰們根本就沒有注意過,瑪格麗特·博福特謙卑恭敬的面具下究竟是什麼?
說完母親,我們來說說兒子。出於保護目的,亨利·都鐸一直留在彭布羅克城堡中由叔叔撫養,但是這一切很快被愛德華四世的征戰打破。彭布羅克在1461年被攻,年幼的亨利都鐸輾轉多次成為了約克家的俘虜。
在中世紀,貴族的後裔作為俘虜跟今天不同,還是有很多優待的。既有作為人質的因素,也有作為養子的意思。在《冰火》中,鐵群島在被北境擊敗後,王子席恩·葛雷喬伊被作為人質送往臨冬城,成為了艾德史塔克的養子。
作為在戰火中摸爬滾打的孩子,亨利練就了相當處變不驚的本事。著名文學家培根撰寫的《英王亨利七世本紀》曾經輯錄稗官野史道:“(亨利七世)年幼時就愛好射箭,在圍獵場,年紀最小的他練就了極高的箭術,並且捕獵時談笑自若,毫不懼怕野獸的流血和嘶嚎,讓其餘約克家臣歎服不已。”
就在這段俘虜生涯中,亨利都鐸結識了屬於他的“造王者”,這個人的身份就更特別了,他甚至不是朝臣,不是貴族,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教士,是約克家派來教導這個小俘虜的老師:約翰·莫頓。
約翰·莫頓,天主教教士,在幫助亨利都鐸即位後,出任坎特伯雷大主教(宗教權力中心),大法官,英格蘭樞機主教,畫像和記傳幾乎散佚了,但他確實是亨利上臺的功勳人物。
明日方舟裡,推王的晉升的許可權記錄裡,有個神秘人出現在了博士面前,讓博士指引維娜,成為她的火種和發條。這個人的身份目前存疑,應該是維娜的教導者的身份,原型大機率是瑪格麗特·博福德和約翰·莫頓之一。
說起莫頓教士,那和亨利可算得上是“同是天涯淪落人”。莫頓教士也是原來也是蘭開斯特家的死忠,結果陶頓戰役中約克三兄弟還有沃裡克伯爵實在是太能打了,把蘭開斯特家的主力打得差不多了,沒有辦法,莫頓教士只好委曲求全宣誓效忠。但是這種貳臣的忠誠度從來就不敢想,這位莫頓教士一邊假意教亨利天文地理,一邊暗地裡不斷告訴他:倫敦塔裡那位關著的國王亨利六世是你的叔叔,你是真正王室後裔;告訴他亨利五世當年打法國佬時是多麼的英明神武,而他美麗的皇后正是你的親祖母;告訴他你的父親怎樣死於抗擊愛德華的軍隊,你的母親又是憑著怎樣的隱忍遊走在殺夫仇人身邊。告訴他約克們對你再好那是因為你是一個臨時俘虜,蘭開斯特才是你永遠的家。
一來二去,愛德華終於發現這個老師不對勁了,一轉手發他去了威爾士,去跟凱爾特叛軍講你這一套吧!
不過這並不影響,在母親和莫頓老師的雙重作用下,亨利對自己的身份已經認識明確了。更何況,他早熟,沉穩,懂退讓卻又知榮辱,這甚至讓他在約克家的宮廷裡都得到了不少好評。亨利·都鐸就像是愛德華國王當年,大概不止一個人這樣想過。
正在亨利積攢能力和名望時,好巧不巧,瑪格麗特·博福德犯了一個致命錯誤:支援沃裡克伯爵叛變。
上篇說過,悲情的愛德華四世遭遇了兩個弟弟和恩師,“立王者”沃裡克公爵的反叛,這就是其中一次,因為不滿外戚,“白王后”伊麗莎白伍德維爾家族逐漸代替自己把持朝政,沃裡克伯爵聯合王弟,克拉倫斯伯爵喬治發動了叛亂,他們宣佈廢黜當時征戰威爾士的愛德華,從倫敦塔中接出了被軟禁的亨利六世,再次把他立為了國王。
亨利五世大概也摸不著頭腦吧,曾經把他趕下王位的人,如今竟然又要把他扶回來,大概這就是“權力的遊戲”。可已經年老體衰,又飽受精神疾病折磨的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坐在這把不舒服的荊棘王座上,他只盼望著這一切儘快結束。恍惚間,一個熟悉的盈盈身影晃到了他面前,噢,這是博福德家當年那個小女孩,他叫瑪格麗特。
“your grace,”她彬彬有禮地引領他,“這是您的侄子,亨利·都鐸,他以您的名字為名。”
突然間,亨利六世混沌的大腦彷佛開竅了,他慢慢地撫了撫這個躊躇的年輕人的面頰,彷彿在他臉上看到了屬於先人的影子。
“總有一天,”亨利六世看似漫不經心地,托出了一個預言,“總有一天,你將擔起一國之君的重任。”
以上這段並不是完全出自於我的想象,而是亨利六世在朝堂上確實說出的預言,並被忠實地記錄在了曼西尼編年史中,或許只是亨利六世覺得,自己的親屬中確沒有其他人能擔此大任了,也有可能,歷史中真的存在某種有趣的偶然。
當時的亨利都鐸會對此作何感想?是驚喜,抑或惶恐,不過不論如何,現在不是時候,因為愛德華馬上就從前線殺回來了。
瑪格麗特算錯的一著,就是無論愛德華老了多少,他依然是愛德華,更何況當年英勇的沃裡克伯爵只可能比愛德華老得更多。愛德華在巴內特戰役大敗叛軍,沃裡克伯爵亂陣中被殺,喬治逃亡。一入倫敦,愛德華立即處死了亨利六世,宣示著他將不再仁慈。
跑!這是瑪格麗特當時腦子裡唯一一個詞,不顧自己的安危,瑪格麗特命信使飛馬去了彭布羅克,當晚就帶亨利逃去了法國布列塔尼。
這個時間點,大概就是推進之王流落民間的對應時期。處於異國他鄉,亨利完全丟掉了貴族身份,他在已經市井化的法國,集結平頭百姓,英國流亡者,甚至逃犯,罪人,成為了自己的力量。這,大概就是“格拉斯哥幫”。
而推王來到羅德島,大概是愛德華死後,他的弟弟理查篡奪王位,亨利有機會伸張對王位的權利的時候。
理查三世,“殘酷的”理查,愛德華的弟弟,冰與火之歌中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原型。愛德華死後,他公然將三個侄子鎖死在倫敦塔裡自生自滅,攝政後而宣佈繼承王位(三個孩子餓死之後)。因為理查三世不得人心,其他王室直系又幾乎都在爭鬥中先後死去了,大量貴族流亡法國,轉而支援亨利。
他的老師約翰莫頓在威爾士為他建立了橋頭堡,母親還在理查三世帳下和他裡應外合,但僅僅如此是不夠的,亨利還需要力量。
這時,瑪格麗特和約翰莫頓幫了他最後一把。約翰說服他,你應該找一個妻子,一個能為你帶來士兵和名望的妻子,瑪格麗特為你找到了。
在朝中,改變這個國家命運的會見,竟發生在兩位女性之間。
瑪格麗特博福德,去找了她曾經的敵人,愛德華的遺孀,“白王后”伊麗莎白·伍德維爾。沃裡克伯爵叛亂時,處死了王后家的父兄,她的丈夫已經逝去了,她的三個兒子死於親叔叔之手,伊麗莎白已經幾乎一無所有了,唯剩復仇。
但伍德維爾家是約克名下的大諸侯,影響力仍在。瑪格麗特說服她摒棄前嫌,共同對付理查三世。而且,為亨利·都鐸和愛德華四世的女兒,“約克的伊麗莎白”定下了婚約。至此,紅白玫瑰合二為一。
而在泰拉世界裡,想要透過聯姻的手段獲得支援肯定是行不通的(畢竟王小姐是我的),不過作為巴別塔的惡靈,博士肯定不乏別的方法聯合維多利亞門閥,共同對付特雷西斯。
比如,在找維多利亞檔案時,肯定會發現葦草的檔案有所不同:
而且滿信賴許可權檔案中,好像還和推王的的檔案有互動:
這就奇怪了,難道他和推王都是維多利亞王位的競爭者?這裡其實應該分開說,推進之王所對應的應該是英格蘭王位,而葦草所對應的是愛爾蘭王位,目前二者同屬於維多利亞王國。
愛爾蘭首都都柏林,始建於公元前一世紀,在維多利亞時期,曾是僅次於倫敦的第二大城市。從詞源上講,“都柏林”(Dublin)這個詞起源於斯堪的納維亞語,也就是北歐海盜的語言“djúplin”,譯為“很深的池塘”,而都柏林在愛爾蘭語中被稱為tha Cliath,意為"蘆葦做成的淺灘之城”
“我就是深池”,有點路易十四那種“朕即國家”的那味了。
除此之外,還有在不列顛很有發言權的威爾士,上期的時候可能大家已經注意到了,亨利七世的徽標兩旁分別有一隻獅子和一條紅龍,代表的正是國王統治不列顛的兩個主體民族:盎格魯-撒克遜人和凱爾特人。
凱爾特為原住民,盎克魯撒克遜人則是後來的征服者,這一段在葦草的檔案中被象徵為德拉克(紅龍)和阿斯蘭(獅子)的權力之爭。
《冰火》中,無論是誰坐上了鐵王座,頭銜第一條都是“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國王”,其中安達爾人就是盎格魯-撒克遜人,洛伊拿人是捏他阿拉伯人,先民則是凱爾特人。
因為不滿這些後來者作威作福,以凱爾特人為主體的威爾士在歷史上常常鬧獨立,正巧,在玫瑰戰爭前,就有一次重大的獨立運動,威爾士大領主歐文.格倫道爾(Owen Glendower)不滿英格蘭苛政雜稅,領導威爾士人起兵獨立,自立為威爾士親王(一般這個封號是給英國王儲的)。因為歐文也屬於嚄喈宿將,這場仗打了整整八年之久,才算是將威爾士打壓下去。時間大概是15世紀初,換算成泰拉時間,也就是比現在故事線早一點。
大家還記得島上押了個塔露拉吧?
作為德拉科貴族,塔露拉的父親應該是失敗的威爾士統領原型,那麼按照自然法精神,儘管塔露拉先後流落龍門和烏薩斯,也不影響她對維多利亞王位的權利。
也就是說,小小羅德島上相當於分別擁有英格蘭,愛爾蘭,威爾士王位的三個合理繼承人,就差個蘇格蘭,都可以湊成英國王室全家桶了。
等等,別忘了“格拉斯哥”這個詞是怎麼來的,那可是個蘇格蘭城市,說不定到時候隨著劇情,再推出一個以獨角獸為原型的蘇格蘭王位繼承人當幹員,也未可知。
對比泰拉世界:
話說這圖還是當時英國旅遊推薦冊上面扒的,London is awful太生草了)
而對面呢,對面只是一個不得人心,靠著恐怖手段維持朝廷的攝政王而已,又何足為懼?看回現實,帶著同樣的自信,志得意滿的亨利帶軍登陸了威爾士,和約翰莫頓會師後,浩浩蕩蕩地向倫敦進發了。
理查三世不甘示弱,組建王立軍團迎戰,雙方最終在伍德沃斯原野拉開陣勢對壘。
來吧,讓我們再一次回憶那首著名的英國歌謠:
少了一枚鐵釘,掉了一隻馬掌。
掉了一隻馬掌,失去一匹戰馬。
失去一匹戰馬,敗了一場戰役。
敗了一場戰役,死了一個國王。
一開始看到推王的語音,我還以為它的原型會是理查三世,後來想明白過來,這句話也可能是對對手失敗的作結。
在英國民間傳說中,這場戰鬥頗具戲劇性:因為一個馬蹄鐵沒有釘好,理查三世在衝鋒時人仰馬翻,導致失敗。當然了,這種野史的可信度有限,在《大不列顛世界史》中,史學家們認為,是瑪格麗特的夫家,斯坦利家族在關鍵時刻倒戈,衝擊了王軍的側翼,導致了理查三世的失敗。
其實,這首歌謠也很準確,他只是在用一個馬蹄鐵釘作為具象,告訴我們細節的重要足以致命,足以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對理查來言,亨利都鐸就是那枚釘子,他小到甚至不必要去剪除;約翰莫頓是個更小的釘子,他甚至不是貴族,只是一個教士,誰能想到他會教匯出一個國王?瑪格麗特博福德和伊麗莎白伍德維爾都是釘子,一介女流,任她們能翻出什麼風浪?那些對他統治不滿,對他殘害兒童的行為感到憤懣的貴族統統是小釘子,我才是他們的國王。理查的統治,絕不是一枚馬蹄鐵釘造成的,也不是一次戰役造成的,凡事皆有因果,當下令鎖上倫敦塔的大門,對亨利都鐸的日漸強大漫不經心,對朝堂內外的憤怒熟視無睹的時候,他的統治理應結束,鐵王座已做出判決:他不適合成為一個國王。
這與鷹角的設定不謀而合:羅德島也是小小一介製藥公司,在劇情中,曾經多次肯定過,玩家缺少和一個移動城市,更枉談一個國家抗衡的實力。但是,就是在這一次次的以小搏大中,在夾縫中求存的過程中,我們已經走過了八章的劇情了。這也是我為什麼唯獨喜歡做明日方舟這款手遊的考究的原因:它能讓我明白這絕不是我個人的簡單聯想,也不是把歷史事件的簡單線上,創作者是在用心的,把一些想法和理念深埋在了文案和設定的蛛絲馬跡之中。而這,才是一個優質的遊戲,應該具備的核心。
不過話說回來,特雷西斯是以怎樣的手段介入到維多利亞內政,以至於成為攝政王的,目前還是一個謎。對此,我只能結合之前做的薩卡茲篇考究略作分析:
在中世紀歐洲史上,哈布斯堡家族是一個聯姻專業戶,透過聯姻的手段,篡奪了很多國家的朝政,雖然沒能成功在英國也建立一個哈布斯堡王朝,但不代表他們沒有做過努力。其中最接近的一次也發生在玫瑰戰爭的近期:發生於下一代人,亨利八世身上,而這,很有可能是特雷西斯入朝奪權的原型。
亨利七世剛剛建立都鐸王朝時,整個英格蘭屬於一窮二白的狀態,急著搞活財政的亨利七世一眼就看到了隔壁坐在錢堆上的西班牙,想要聯姻。當時西班牙的統治者是費爾南多二世,畢竟都是天主教同盟國嘛,費爾南多二世就選了個女兒嫁了過去,她就是“阿拉貢的凱瑟琳”。可沒想到,嫁給亨利八世以後,凱瑟琳只生下了一個女兒瑪麗就絕育了。亨利八世嘛,對一個男性繼承人的執念近乎瘋狂(大概也是經過父輩的戰爭看明白了,沒有男性繼承人,王位繼承就很可能落到外人手裡),於是馬上著手找下一個妻子,就找到了伊麗莎白的母親,安妮博林。(這位更慘,直接被砍頭了)
這種背叛引起了西班牙王室的極大不滿,若不是教皇調停,西班牙的海軍說不定馬上就殺過來了,亨利八世急忙釋出敕令,若無男嗣,就把凱瑟琳的女兒,瑪麗一世立為第一順位繼承人,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血腥瑪麗”。
另一邊,在西班牙,凱瑟琳的姐姐胡安娜過的是完全不同的生活,不僅身為長女繼承了卡斯蒂利亞王位,還嫁給了異國而來的美男子,哈布斯堡家族的腓力一世,神羅的王儲。從此,西班牙建立了哈布斯堡王朝,他們生下的兒子就是查理五世,我所認為的特雷西斯原型。
“瘋女”胡安娜,將某種精神遺傳疾病帶入到了哈布斯堡家族之中。又因為廣泛的聯姻,哈布斯堡家族內部存在近親結婚的現象。突出的下巴和瘋癲偏執的性格後期成為了這個古老家族的特徵,並促使了哈布斯堡王朝的凋亡。《冰火》中的坦格利安家族有很多哈布斯堡家族的影子。
特雷西斯曾和特蕾西亞一起創下無數戰功,而查理五世在任時,也開始了一系列對外擴張,這段時期稱為“哈布斯堡家族爭霸”。這時查理五世主要是跟法國的奧爾良家族和胡格諾教打,一邊順手收拾幾個跟他不和的主教。插手英國的內務在他眼中,應該算件不起眼的小事。但畢竟“阿拉貢的凱瑟琳”是他的親姨母,瑪麗一世是他的表姐妹,該有的關照還是會有的。在他的監視下,殺妻狂魔亨八沒敢對這對母女造次,凱瑟琳得以在劍橋郡終老。
但在這過程中,亨利八世也不是沒有誕生過兒子,可是年紀輕輕就夭折的卻不少,最後上臺了一個愛德華六世,也是因為“體弱多病”死掉了,以前看這裡覺得沒什麼,現在一看,細思極恐。
緊接著的一個發現更加堅定了我的猜測:愛德華六世是在1553年去世的,瑪麗一世是在同一年接任的,我本來沒發現什麼問題,後來一查表才發現兩個人中間竟然還夾著一個女王:簡·格雷,亨利八世的妹妹,因為是新教徒而被新教支持者託上去的短命女王,就在位了13天。很快就被瑪麗帶領天主教貴族廢黜,軟禁在了倫敦塔裡(這倫敦塔怎麼老是用來關國王?)後來乾脆秘密處決了。
那可是先王的妹妹啊,還是瑪麗一世的長輩呢,當時瑪麗一世還是個孩子,整件事情由天主教貴族主導,誰是幕後主使,不言而喻了吧。
(倫蒂尼姆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