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生理上的需求常常比心理上的需求更為強烈。動物性舊本能是人身上最原始的最赤裸的驅動力。正因為此,它常常受到社會的倫理的抑別,而它的反抗愈加強烈,正如決了堤的洪水,即便潰堤而出,也會湧濺得水花飛躥。
昨晚在別人發的圖片上看到一些舊時代的老物件。有碾磨,有風車,……。
看見這些老物件,我忽然想再看一次電影《菊豆》,從網找到後,尋了一個靜夜獨品。看到到金山每夜濫施淫威而使菊豆痛苦哀叫時,我也似乎和天青一樣,內心由憐生愛。當看到兩人私通的情節多,我仁腦際裡突然閃顯出兩個模糊的影子,閉目回憶,兒時的一個片斷似乎有些清晣。
其實,染坊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反映時代讓電影裡,而類似的故事也何嘗不發在舊時代的現實中。在電動磨米機、磨面機等產生前,農村一直用石磨石碾。石磨磨面,石碾脫殼,殼碎為糠,因此還配一架鼓風車,分離米與糠。
舊時代,磨坊是小孩子提迷藏的好去處,躲在磨臺或碾臺後,有時也躲入鼓風車後或鼓風間裡。磨坊很黑,沒窗戶,只有門邊有一個算作窗戶的方洞,裡面豎了幾根立根,防人爬入。磨坊一般都白天使用,但即便白天,裡面的鼓風間也很黑。
一次,我們幾個小孩捉迷藏時,剛衝入磨坊,準備躲入鼓風間,那裡黑,不易被發現,一個嬸子突然從裡面衝出來,頭髮散亂,粘滿穀糠,衣衫不整,用來繫褲子的帶子沒掖好,一頭露出很長,垂下在腰間,一邊罵我們瞎跑,驚擾了她拉磨的驢,一邊繫著上衣紐扣。一會兒,一個叔叔也走出鼓風間,滿頭也是穀糠,粗聲吆喝我們,驢球馬蛋的,趕緊滾!孩子們被哄了出來。當時孩子們嚇夠嗆,以為兩個人打架了,所以大家一鬨而散,回了自己的家,有時孩子無意間也向父母學過磨坊打架的事兒,但父母總說小孩家家的,不要瞎打聽。沒過多久,事情也就就著飯吃入肚中忘掉了。
後來電動磨米機、磨面機取代了驢拉磨,磨坊扒倒了,鼓風車拆了木板當燒柴了,磨與碾子也扔到了路邊沒人要了,有時大人路邊休息也坐在廢碾磨上,小孩子玩泥巴,把廢碾磨當案板用。
看著那染坊,看那侄與嬸的故事,我努力地想著當年磨坊裡叔嬸“打架”的事兒。早已記不起叔嬸的名字了,進摸樣都早已模糊不清了,只依稀記得他們身上粘滿兩穀糠。是呀,無論染坊還是磨坊,甚至那叔那嬸那侄,都已隨著舊時代一去不復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