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堂老先生把女人分成三種類型:才女型、淑女型和妖女型。我覺得不夠。最起碼,還應該加上另外兩種型別:傻女型、刁女型。
咱續一杯茶,一個個地分析,慢慢道來。
才女型。古代的才女,比如與梁鴻舉案齊眉的孟光,嫁了齊宣王的那位名揚千古的無鹽女鍾離春等等,都是以“醜”聞名。我覺得中國古人對“才女”的價值取向有問題,頗有點現代人酸溜溜地譏諷貌美的女人“胸大無腦”一樣,認為有才能的女人一定得長得醜。陳忠實先生早期的小說有一篇《藍袍先生》,那位老學究堅持給接自己班做教書匠的帥氣兒子找個醜婆娘,弄得他遭遇又漂亮又有才氣的女孩田芳的時候好一陣子不知所措,回到家裡卻再也不願意多看自己“面如鍋底”的媳婦一眼。當然或有另類,比如李清照。李清照的詩婉約細膩,很多人都能背上幾首,據說長得也不賴,在程朱理學當道的宋代,作為女人卻比男人還瘋,讓人又愛又恨。“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問,清照姐姐你能低調點嗎?回曰“不能”。我騎馬賭博喝酒夜不歸宿但我知道我是個好女人,有意思不。現在的問題更有些複雜。我發現,當前社會的女子,沒有一位不覺得自己是“才女”,而且很多女性自視頗高,反正我見過的那些所謂的“才女”基本上都是鼻孔朝天的一類人。有才能的女人一般都不大安分,不肯靜下心來跟男人好好過日子,從這個角度看,古人說的“醜婦”作為家中三寶之一,不能不說有一定的道理。
淑女型。淑女,這個社會有嗎?好像概念中的“淑女”應該是“入得廚房、上得廳堂”的那種。其實很多女人都可以變成淑女,前提是必須有安適的生活。這樣一個快節奏的社會,你不能要求一個女人安心地持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更不能指望她優雅地“對鏡貼花黃”,每次都能保證你回到家裡時獻上一幅笑臉。“夫妻本是同命鳥,大禍臨頭各自飛”,就連貴為美國總統的克林頓,在犯了“男人很容易犯的錯誤”後也被狠狠地落井下石。那位希拉里女士,看上去是多麼地端莊賢淑,但該出手時一樣毫不含糊。哪個成功男人身邊沒有願意投懷送抱的年輕女人?誰還沒個精神溜號的時候?只允許人犯錯誤,不允許人改正錯誤,這是所有婚姻女性的共同觀點,悲哀啊。淑女是男人心中的夢,就像女人心中理想的丈夫永遠都是在電視劇中一樣,隨著時光推移,男人們無奈地發現,心中的淑女夢,已漸漸遠去。
妖女型。妖女是天生的“二奶”材料,一聲嗲氣的“老公~~~”,會讓男人酥到骨頭。“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相信西門大官人被窗欞支棍砸了腦袋抬頭想發脾氣看到金蓮小姐姐紅臉一笑時,應該是很複雜的心情。這種女人做事不計後果,往往為了“愛情”奮不顧身,卻常常跟燃燒的紙一樣,用哈姆利特的話說,“像是春天裡的花朵,來得快,去得也快”。任何激情都是短暫的,娶這樣的女人回家,肯定會激情四溢,但你在睡覺的時候必須在枕頭底下藏一把刀,而且得睜一隻眼睛,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為尋覓另一段激情在什麼時候讓你永遠閉上眼睛。現代社會這樣的女性可不能以“少數”計,很多很多有錢又有時間的所謂“小資”女人,她們天生就是情種,不僅一出生就開始寫回憶錄了,而且很難像她們自己說得可以安心地“聽古典音樂,喝紅葡萄酒,看月亮”。她們是帶腿的紅杏暫棲在圍牆裡面,碰到合適的機會,那巨大的殺傷力會讓人只剩死路一條。反正我得不到,你也別去想,縱然得到了也不珍惜,我瘋故我在。
妖女型的女人裡面還有一種“中年林黛玉”:裝嫩。我以前在國企的時候有一位大姐,當時已四十多了,沒什麼學歷,字都寫不全,但長得好看,原先只是個商店售貨員,被一位領導看中調到我們單位跟我們這些窩囊廢坐到一起,丈夫因為她經常不回家帶人來鬧過幾次。她上班的主要工作就是煲電話,一般來講一個電話說個把鐘頭是常有的事。很榮幸在那個大辦公室我坐在她的邊上,有一次她好像是勸她的一位女友怎麼處理感情的事,我聽她在電話裡說“咱們女孩子呀......”我當時憋著衝出辦公室在走廊裡哈哈笑到岔了氣,惹得經理開門出來批評我是不是吃藥沒開燈。我見過她跟領導的粘乎勁,心裡常常為她惋惜:這要是晚生20年,到哪個歌廳或者酒店甚至就在好點的洗頭房坐檯,能掙多少錢啊!
傻女型。“女人無才便是德”,其實老祖宗這句話很多人都沒讀懂。《白鹿原》中白嘉軒老漢訓他不爭氣的兒子拿老婆沒有辦法時氣得罵:“你得讓你媳婦不停地幹活、不停地生娃,這樣她就沒心思琢磨別的事了!”女人知道得多,自然想法就多,如果你自己是個安分守己的男人,想讓她從關心天下人的命運轉到關心你和她自己的命運,那是很難的。這時候,“傻女人”常常是本分男人娶妻的首選。她安身立命,生活怎麼來就怎麼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狐狸滿山走,你吃糠咽菜的時候她死心塌地跟著你,你日子過好後把她掃地出門她也不抱怨什麼,頂多掬一把淚:“這都是命”,絕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地讓你身敗名裂。讓人奇怪的是,傻女人在這個社會更多的來自於知識女性,她們知道女性的解放首先是經濟上的獨立,不依附男人但嚴守家庭。她們辛苦工作,勤儉持家,不捨得花錢也嚴格控制老公的口袋,但在人情往來、子女教育、孝敬老人方面非常大方,即使老公再窩囊,在外面,她也一定不允許別人說他的壞話。“俺家那人,”她在女友或女同事老公開著寶馬車送玫瑰花來的時候會說,“就不會這些浪漫的東西,但他脾氣好,給我熨衣服,而且只要他在家裡,從不讓我進廚房。”
我覺得這種女人其實最聰明。張伯苓是中國著名的教育家,在南開女子中學的畢業典禮上,張校長總會這麼囑咐:“你們將來結婚,相夫教子,要襄助丈夫為公為國,不要要求丈夫升官發財。男人升官發財以後,第一個看不順眼的就是你這個原配。”
深以為然。
當然還有一種傻女人,整天無所事事數天上的星星,希望有一天有一位騎白馬的富家子弟迎娶她做新娘。在我看來,很多的此類“傻大姐”並不像書裡寫得那樣好命,她們生來好像就是為一些食肉動物準備的。
刁女型。刁女是天生的壞女人,在單位、街坊裡比比皆是。她們肯定有共同的特點:長舌婦,英文有個詞我記得很牢:gossip,比中文還要精確。這種女人對別人的事極富探究之心,細心打探,然後無中生有,繼而過目就忘。她們有一種能力,和你在一起時細微並殷勤得讓你不由自主,明知她在下套子或者挖坑也是防不勝防,在你“謝謝大姐”話音未落的時候,她會到另一個地方跟別人講起“那姑娘,昨天中午又出去了,說是來什麼同學,一定是會網友了!現在的姑娘,唉!”她們也容易犯錯誤,因為她們常常把單位當成了家。幾年前我就碰到過這樣一位大妹子,請客人吃飯她坐在身邊,我是見酒不要命的人,在家老婆管得緊,可得到機會了,正要舉杯她卻在旁邊叨叨:“×經理,酒對身體不好,你少喝點。”TMD我用得著你關心嗎?在適當的時機,比如說一起出差的時候,這種女人為了自己會不擇手段,你要是被她沾上了,這輩子就算是完了,很多男人都這樣毀在她們的手裡。要是娶了這樣的女人回家,那男人可就有了罪受嘍。你不管怎樣做,都達不到她的要求,她心情差的時候,會在市場買菜甚至澡堂中跟人幹起來,何況在家裡。這種女人,對孃家人像春天般溫暖,對單位領導像夏天般火熱,對婆家人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對自己的丈夫像嚴冬一樣冷酷無情。做這樣女人的丈夫,男人想不窩囊都難。
實際上幾乎所有個女人都兼有才、淑、妖、傻、刁的特點,只是有的地方多,或者在一定情況下少。
女人很苦,所以應該得到尊重,應該得到珍惜,按理說老鼠不應該同情貓,但男人在這個世道混,也一樣不容易,所以我說選擇比什麼都重要。我不太相信一見鍾情的鬼話,因為結婚後,你不可能只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