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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階段還是在文革時期,那個時期的閱讀,不可避免地要接觸政治類書籍和報刊,或者說,在那個“政治掛帥”的時代,所有的文章無不打上政治的烙印。

記得從五六歲識字開始,就經常讀報,那時候爸爸雖然被打倒,家也被抄了,但他的幹部身份和級別仍舊保留,所以後來還能跟著爸爸沾光,很小就能每天讀到《參考訊息》(那時《參考訊息》俗稱“小報”,是有一定級別的幹部才能訂閱的)。另外,那時還有一個週報,叫《科技參考訊息》,也是我經常看的,上面介紹一些國外的科技資訊,這份週報是我記憶中那個時代裡政治色彩最淡的一份報刊。

當然,那時的報紙說起來內容是非常單調的,用語也很呆板、貧乏,而且“小報抄大報,大報抄梁效”,動輒就是轉載《人民日報》《紅旗雜誌》《解放軍報》即“兩報一刊”的大塊頭文章,可謂千篇一律。記得那時有好幾個有名的作者,後來才知道這些知名作者都是寫作班長,比如“梁效”“江天”“羅斯鼎5”等等,文風也都大同小異,全是“就是好”之類的大口號或者是扣帽子大批判的口氣。另外就是一些小冊子包括“四人幫”寫的一些文章,都被當成重要的學習材料,連我們這些小學生都跟著批判“資產階級法權”。

那時運動一個接著一個,批判的內容也是一波接著一波,先是批地富反壞右,然後批“走資派”,接著“一打三反”,然後批林批孔、評法批儒,後來又是“學黃帥反潮流”,跟著是“評水滸”,接著“反對資產階級法權”,然後又“反擊右傾翻案風”,總之就沒停止過折騰。我們這批孩子就在這樣的“大風大浪中鍛鍊成長”,從上小學就刷大字報,動輒就是“某某老師迫害同學罪責難逃!”弄得老師上課時只許老老實實,不許亂說亂動。我因為是同學當中看書多的孩子,所以寫大批判稿和創作兒歌的任務多數都由我承擔,從小就成了“文稿起草人”,寫的兒歌也發表在《紅小兵畫報》上,幾乎為我後來的職業生涯打下了“童子功”!

值得慶幸的是,那個時代一去不復返了,現在手頭只留下這麼兩本小冊子,算是“舊時的傷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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