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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做題家”們的怨氣為何要往丁真身上撒?》這個話題上了知乎熱搜榜第一。

一些人把這篇文章“濃縮”為“我那麼努力學習,為什麼到頭來沒有一個長得好看,學歷卻不高的人成功?”

在我看來這是大神們展開的一場“丁真”與“丁真們”的辯論,但似乎他們都在表達同一種訴求——被看見,被認可的權利,不想“被失敗”、不想“被輕看”——誰又願意呢?

日後,她寫:“生活就是嚴峻的歷險,學得越快越好”。

《看見》裡的“新聞調查”不僅僅是“新聞”事件,還有真實的人性,還有人性的矛盾與糾結,還有文字準確的描述(或者是相對準確),還有文字傳遞的“溫度”,還有人味。

這也是我在“丁真”與“丁真們”的辯論中沒有感受到的——“溫度”、“人味”,我們都似乎想用盡各種理論和方法來證明自己才是對的,以及是如何對的。

可是我們自己是什麼?

“自己”這個看不見的,撞上一些別的什麼,反彈回來,才會瞭解“自己”。

所以,跟強的東西、可怕的東西、水準很高的東西相碰撞,然後才知道“自己”是什麼,這才是自我。——山本耀司

要騙過別人不難,要騙過自己不是一般的痛。

夜深人靜後,自己問自己:“這世界還會好嗎?”“我還有希望嗎?我的希望在哪裡?”

所有的自問自答,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把“殼”剝開,這些憋屈與憤怒及不甘與糾結,通通都一起向你湧來,可是你卻彷彿找不到發洩的出口,它們彷彿能把你逼瘋。

無聲的淚順流而下。

在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除了選擇性失明,我想是不是還應該選擇看見,比起無能為力的無奈與悲涼,也許更讓人害怕和感覺恐懼的是踩在虛幻的泡沫上憂心、空虛的活著。

泡沫總會破碎,“海市蜃樓”總會消失,真相總會浮出水面。

也許成年人的痛就是不得不在各種執著與退縮之間、放棄與堅持之間、各種嬉笑怒罵,各種看似雲淡風輕的“沒關係”之間徘徊、糾結與平衡吧。

慢慢的,我已經不會寫東西了,拿張紙對著,一個字與寫不出來,再過一陣子,我連話都不會說了。“新聞調查” 張潔說他理解這種感覺,他拍過一個片子,白血病人晚期的治療要把身上的血全抽出來,再換成新的。——《看見》P9

有人說:“我們都是病人,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有心理或生理的病症”,我覺得,與其說我們都是帶著病症的人,還不如說,我們天生就是不完美的,有缺點,有不足的才是我們的正常狀態。從這個角度來說,人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把不完美的我們一點一點修補,一點一點塑造。

正如馬東在《十三邀》上講的“看得破的都不叫紅塵,因為這紅塵本來就是破的”。

可是修補成什麼樣,塑造成什麼樣、我們嚮往的樣子是什麼樣的?我們以什麼樣的標準為參考呢?

是公知嗎?

是明星嗎?

是權威嗎?

是人設嗎?

“他渾身都是破綻,但我就是點不到要害,他承認違規出車,但認為違規出車和病人死亡之間沒有必然關係。沒有他的允許,不能掀開他的簾子去看看後在有沒有人,不能使用超常的技術手段,雖然他左口袋的手機裡可能 有那個事關秘密的號碼。”

採訪了一會兒,他直接把胸口的麥克風拔下來,站起來說:“我沒時間了,需要去休假,車就在樓下。”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樓梯口。他把我叫住,從樓梯高處把我落在桌上的採訪本遞過來,突然一笑:“你忘東西了……怎麼,比我還緊張?”

柴靜寫到:“失敗感比口含硬幣還苦”。

這世上的事,總是能出人“意料”,正如《鐵齒銅牙紀曉嵐》,它是個“幽默”。

和”失敗“、”被看輕“對峙

“在動物界,你知道,只要你散發出那樣的氣味,幾乎就意味著沒有指望了,很快,很快,就會被盯上,毫不留情地被撲倒在地,同伴會四奔逃散,甚至顧不上看你一眼。”——《看見》P12

人類和動物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人類是動物進化而來,我們的基因裡都有相同的東西,只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學會了思考,學會了控制,學會了對峙。

德國教育家福祿爾貝說:

教育無他,愛與榜樣而已。

我一直在努力的假裝自己很優秀、很努力,假裝自己對某些東西“看不起”,逃避自己的懶惰,逃避面對失敗。

我害怕失敗,是非常非常的害怕,因為與失敗伴隨的通常是失去,是被人們看不起,是被“圈子”拋棄。即使成功,從某一個角度來說,也意味著“失去”,你必須用一些“東西”才能換回某些特定的“東西”。

所以我不敢開始,似乎不開始就可以不用面對失敗似的,似乎不開始就可以不“失去”似的,正如周扒皮“顧頭不顧腚”的心理,正如“掩耳盜鈴”般的思想。

人和人之間,怕的不是別人起步比你高,怕的是別人起步比你高還比你更執著、更努力 、更專注、更認真、更用心,更有耐力和耐心。

對峙和對抗

這本《看見》除了讓人感覺是有溫度、有“人味”的文字外,在用詞用句的精準上更是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現在再來讀第四章,是對峙,不是對抗,才能稍微覺察到其中的奧妙:

相似於“兩軍”開戰,對抗簡單粗暴,有挑釁意味,有一種一言不合就開戰的直白,結果往往是既達不到“目的”又弄得“兩敗俱傷”;而對峙就複雜得多,相當於雙方一進一退間的試探,對相關資訊、人物各方面的瞭解、撐握的程度,心理素質的建設強度,氣勢的強弱,“軍心”的穩定程度等等,對峙有種“空城計”的味道,拼的是腦子,拼的是計謀,拼的是膽量,拼的是“氣勢”。

作出決斷,躲開追趕,藏起帶 子,坐在各種會議室裡,吹著塑膠杯托里綠茶上的白沫,互相摸虛實,探真假,連說帶笑語帶機鋒,還不能拉下臉。——《看見》P65

如今想來當初的自己真的是活在著名的鄧寧·克魯格效應的第一階段——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愚昧中而洋洋自得,簡直“快樂”得不可自拔。

(鄧寧·克魯格效應,源自1999年康奈爾大學的心理學家大衛·鄧寧和賈斯廷·克魯格,對人類知道的四個階段做的研究,四個階段分別是:一、不知道我不知道,自信且快樂,二、知道我不知道,三、知道我知道,四,不知道我知道。這個和我們的: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一個道理。)

相反正是因為是女人,在這個社會的多重身份(別人的媽媽,別人的女兒,別人的兒媳婦,別人的老婆,別人的“員工”),讓你不得不拼盡全力,才有可能保持住現在有的一切。

可是看到那些強大到“神”一般存在的人,自己會覺得瞬間被秒成了渣渣,儘管你有猶如打了N多雞血般的激情和拼勁,但是卻總是如無頭蒼蠅一樣亂闖亂撞,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下來,阿Q思想充滿腦子:

“我不爭,我不稀罕和誰爭,我就是我自己(可是自己是個啥呢?)”。

“算了吧,放棄吧,你是沒有希望的……”

“不要掙扎了,你算老幾,拼盡全力也只是別人的起步,拿什麼和人家拼?”

在動物界,你知道,只要你散發出那樣的氣味,幾乎就意味著沿岸有指望了,很快,很快,就會被盯上,毫不留情地被撲倒在地,同伴會四奔逃散,甚至顧不上看你一眼。——《看見》P12

當真正的痛苦、疲憊和壓力來襲的時候,我們唯一想要的就是逃避,因為經歷痛苦它真的是很痛苦。

前途迷惘夢想破碎、一身冷汗半夜驚醒,家人問你為什麼不放棄?

你卻不知道怎麼回答,想解釋卻無從解釋,沒有成效和結果之前,解釋什麼都是那麼蒼白無力和多餘。

我只是討厭屈服

《戰狼2》劇照

“挺能打是吧,咋不弄死我哪,有不在的時候吧,你看我怎麼弄死他們。”——《戰狼2》臺詞

《戰狼2》劇照

“軍人,之所以被人尊重,並不是因為軍人兩個字,而是因為軍人擔負的責任,即使脫了軍裝,職責還在,一樣會被人們尊重”。——《戰狼2》臺詞

從2000年到2010年,柴靜用生動、簡潔、精準、有“溫度”、有“人味”的語言文字描述了“柴靜”從一個高傲的“孔雀”,被提出”講老百姓的故事“廣告語的陳虻,用一張“破紙”挖到央視,後被領導批評:“你簡直矯揉造作不可忍受”,再到被同事被領導認可,在“新聞聯播”裡開一個用她的名字命做了一檔節目——“柴靜兩會觀察”。

到看到陳虻生前的講課記錄:

“你必須退讓的時候,就必須退讓,但在你必須選擇機會前進的時候,必須前進。這是一種火候的拿捏,需要對自己的終極目標非常清醒,非常冷靜,對支撐這種目標的理念非常清醒,非常冷靜。你非常清楚地知道你的靶子在哪,退到一環,甚至脫靶都沒有關係。環境需要你脫靶的時候,你可以脫靶,這就是運作的策略,但你不能失去自己的目標。那是墮落。不要墮落”。——《看見》P403

生活就是嚴峻的歷險,學得越快越好,“丁真們”也好,“做題家們”都好,明確且清晰的找到自己的生活目標,也許我們就會稍微“穩定”了,或許就不彷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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