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小房間裡,一群光著膀子的小夥正雙手緊緊握著手中的小鐵錘,站立起身後,又馬上彎腰,將小鐵錘重重的砸在下方的圓形挎包上,然後再將小鐵錘舉起,一直重複這樣的操作。這並不是黑作坊也不是什麼傳銷組織,這在緬甸只是一個很平常的金箔生產公司,而這些小夥子正在進行生產金箔的第一步。
在緬甸有很多這樣生產金箔的公司,他們往往是男女搭配一起幹活。男人力氣大則進行簡單粗暴的捶打工作,而女人則是進行更細緻的貼上金箔工作,雙方各自分工,最後得出金箔成品。這是一片比人頭髮還稀薄30倍的金箔,緬甸人最喜歡將它們拿來貼上到寶塔的雕像身上,他們認為這是一種紀念佛陀教義的方法。
原始化的金箔製造在緬甸金箔製造行業已經存在了上百年曆史,但在現代化如此發達的今天,這種傳統制造行業依舊沒有被機器所取代,還是以人力為主。但這項工作對男人的健康而言,具有非常大的損害,特別是在金箔製造業長久工作的男人來說。雖然這項工作為他們提供了“鉅額”的工薪,但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身體上的傷害,特別是背部,因為男人做的工作是最繁重的一塊。
要將一小塊黃金製造為金箔大體上需要分2步!第一步是壓扁它,第二步製造它。而男人的工作就在第一步,他們每天用一把大約重6斤的錘子緩慢敲打包裹在竹紙和鹿皮中的黃金。一下、兩下、三下。。。。這個過程大約要敲打20000次左右。所以他們一般會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用時1個半小時將黃金錘扁,第二個階段用時1小時將壓扁的黃金換個方向在此捶打,最後再捶打5個小時徹底將黃金捶打成金箔
對於這項工程“巨大”的工作,他們會選擇計時休息。他們會在旁邊放上一個傳統水鍾。這個傳統水鍾其實是一個椰子殼,在其外殼上有一個小孔,當這個椰子殼充滿水時,就代表一小時到了,他們可以休息15分鐘,休息時間到後再上去繼續工作,迴圈往復。雖然緬甸早有鬧鐘這種東西存在,但他們更願意接受這種古老而有效的方式。
這些形狀不一的金箔馬上就要進入第二步工序裡,這些金箔會被送往一個防風的房間裡,工作人員圍在一張大桌子面前,將送來的金箔小量的剪碎然後重重的按壓在一塊方方正正的小紙片上,是金箔與紙片形成同樣大小、同樣形狀。當然有時,他們也會被要求把金箔包裝在小兔子、佛像等物品上,使其看上去金光閃閃
而對於這種勞動強度大的工作,緬甸國內的男人從16——60歲之間都有人在幹。他們的工資也是隨著季節在變化,一般到了冬季的時候,是金箔需求最高的時候。他們的工資每天可以達到16000緬元(約人民幣80元),而在其他季節時,一般工資只有8000-12000緬元左右(約人民幣40-60元)。雖然這種工資在緬甸算高薪,但架不住身體遭罪。每個在金箔行業工作10年以上的男人來說,背傷是無可避免的,特別是到了晚上睡覺時,疼的要命
薄片的金箔到底有什麼用?這些金箔到底有多薄呢?一克黃金大約可以製造200張左右的金箔,而這些金箔厚度可以達到0.00025釐米厚,大約有2.5微米那麼厚。更形象點可以這麼說,一張紙的厚度大約有0.01釐米,也就是100微米,那麼一張紙可以達得上40張金箔的厚度了,這比人的頭髮還要薄30倍,你把它捏在手上斜著看厚度,肉眼都可能看不到它。
這麼薄的金片到底有什麼用呢?在緬甸為什麼這麼流行呢?因為佛教人員認為,佛教中的金子象徵著炙熱的太陽以及純潔、啟蒙的火焰。他們把這種薄薄的金箔貼在佛像上理解為“一種仁慈的舉動”和“善意的傳遞”。因此很多信佛的人,會在去佛教前去購買金箔,然後貼在佛像上,來表達自己的善舉。而這也使得緬甸佛像的體積越來越大,還時不時的有金箔從佛像上掉落下來
而且當地人說,食用金箔對預防心臟病,保護心臟有好處,所以他們喜歡將金箔貼在香蕉或者伴著蜂蜜一起吃,這也算是當地一種獨特的吃法了。金箔也可以貼在臉上,雖然感覺並不怎麼樣。但不得不說金箔生產的確是緬甸的一種獨特特色,但這種特色產業如今也遭遇到現代化和疫情影響的危機
緬甸金箔行業的危機今年是疫情爆發的年份,全球的旅遊業都遭受到了巨大打擊。緬甸也不例外,在過去的日子裡,緬甸生產的金箔大部分都流向來緬甸遊玩的旅客和佛教朝聖者,只有少部分是當地人購買。
這些旅客購買金箔有些是拿來作為紀念品,有些是拿來吃,有些是拿來貼在佛像上,方式不一,但購買力巨大。但這種盛景今年不復存在了。如今金箔的主要消費者僅僅落在佛教朝聖者身上,這對金箔製造行業可謂是巨大的打擊,大量的從業人員開始失業,直到最近才開始有所恢復
第二個行業挑戰則是金箔機器所帶來的威脅。雖然緬甸金箔製造還是以人力為主,但機器取代的趨勢已經有所體現了。這些金箔機器主要是從中國進口,每臺大約是21萬人民幣,相比較傳統手工製造的金箔,需要5小時以上製作並且數量還不能得到保證,機器生產的金箔只需要幾分鐘就可以完成。
但機器高昂的價格是很多老闆望而卻步的原因,綜合來看選擇人力生產,也許更省錢一些。因為緬甸國內金箔需求比較固定,所以購買機器後大規模生產也不現實,但如果金箔需要一旦大幅度增加,那人力成本被淘汰那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