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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在血防辦公室

1、在衛生行政工作中練手

回到文化站不久,剛剛進入三月,區政府文書王洪洋在吃飯時見到我說:“老趙,縣裡電話通知,調你去縣裡工作。你做好準備吧。”此前我沒有得到任何訊息,也沒有絲毫預感,很覺意外。便問老王:“縣裡通知?縣裡誰通知的?你可不要哄我。”老王認真答道:“真不哄你。是邢華平副縣長打來電話,讓我通知你的。”喔,原來如此。這話靠譜!

下午我就進城跑了一趟,到縣政府新蓋的樓房副縣長辦公室見了邢華平。邢華平見我來到,已知來意。招呼我坐下後,便講起調我來縣裡工作的緣由。他說:“國家為了加強治理血吸蟲病,在江南幾省患區建立防治機構,研製藥物,組建醫療隊伍,發動群眾,開展預防和治療工作。縣裡最近成立了防治血吸蟲病五人小組,領導這項工作。下設辦公室,負責籌劃、開展防治的具體工作。辦公室主任由衛生科科長孫國政擔任,調你去當辦公室秘書,協助孫科長工作。怎麼樣?”最後一小問似乎是徵求意見,又似乎在問我聽明白沒有。沒等我回答,緊接著又說:“這是一項新開展的工作,中央很重視,前途未可限量。”很明顯,他是在鼓勵我接受這個新任務。在有了新機遇的時候,他首先想到我,而且立即下達調令。無論我喜歡不喜歡這份工作,我都難以拒絕他的這番好意。在他說完後,我表示愉快地接受新任務。邢華平很高興,說:“那你就回去等著,很快會有人去接替你的工作。交接完畢,你就直接到衛生科找孫科長報到。”

這是我來高淳後第二次調動工作。第一次從小學教師改為群眾文化工作者,這一次則改為衛生行政工作者。都不是在原行業的調動、提升,而是改行。這是對我的考驗,看我有沒有相應的素質和能耐,能夠適應新的工作,並且幹得出色。堪可告慰的是,在群眾文化工作方面,我成績卓著,經受住了考驗。這一次呢?對衛生醫療行業雖不全然無知,卻也不能不承認所知甚少。但我堅信,現在從事衛生醫療工作的所有人員,不管是權威專家,還是資深人士,不都是透過學習才達到今天的水平的嗎?只要我堅持學習,破除迷信,虛心求教,探求真知,就沒有什麼弄不懂的。新的工作不僅是對我的考驗,而且也是對我的鍛鍊。我應該在新的工作裡成長為更全面、更成熟的人才,為人民作出更多更大的貢獻。這就是我當時的認識和心態。沒有矯情粉飾,更不是自吹自擂。

來文化站接替我的竟然是老相識袁人燦。1950年7月中旬正是他引路,將我和蔣克華、張藹如帶到肇倩小學。轉眼間已經過去五年半。張藹如早早放棄工作,回到鎮江,與我們斷了聯絡。蔣克華調到椏溪初中當了副校長。我也調到縣城改行當了個秘書。袁人燦調到磚牆區文化站不久,又被調來臨城區文化站,接替我的工作。這變化說大也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文化站只有一個人,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單位。但是工作範圍並不小,大至整個臨城區。門口掛有牌子,辦公桌抽屜裡有合法的公章。每月都能收到縣財政下撥的人員工資和16元事業費、16元辦公費。有圖書近二百冊,辦公用品若干件,書櫃桌凳若干件,電子管收音機一臺。這些都是國有資產,我拿出賬本和登記簿向袁人燦逐一點交。不到一小時,交接完畢。

縣衛生科不在縣政府院子裡,而是在縣衛生院的院子裡。衛生院在縣城偏東的一條南低北高的巷子的北端,出巷子北口便是鄉間,不遠處是城區小學和縣立中學。學校師生來往縣城都要經過這條巷子,我從薛城來縣城,這條巷子也是通道之一。

我幾乎不生病,所以跟衛生院很陌生。但是跟孫科長打過交道,雖不熟悉,卻也認識。衛生科在農村開展防疫工作,主要是依託文化站在農村掃盲識字和群眾文藝的基點進行。凡有活動,必請文化站的人來開會,佈置任務,研究實施方案。會議結束時,孫科長為表謝意,總要請大家免費看病,免費取一些治療感冒上火、腸胃不適的常用藥。那是他的公關之道。現在我將投奔門下,受他領導,秉承他的旨意辦事,他還會那麼客氣嗎?

孫科長是山東人,年近四十,大約有小學文化程度。中等身材,兩道濃眉,一雙大眼。眼珠發黃,瞪眼看人時有些獰惡。他臉上的面板又厚又多,堆出好幾重皺褶。板著臉時固然令人生厭,笑起來皺褶七扯八拉,更叫人噁心。說話總是拿腔作勢,官話套話一串一串。衛生院上上下下一干人,對這位衛生界的主管領導無不心懷懼怯。衛生科的會計蕭夢魚在他面前更是唯唯諾諾,大氣也不敢出的人。這位科長在山東老家不知道有沒有娶過老婆,反正去年才在淳溪鎮找了位有高中畢業文憑的大齡女子結婚,今年剛生了個小寶寶。說到這兒,你會以為孫科長豔福不淺,姻緣美滿。世上哪有這等好事?原來這位新婚妻子是淳溪鎮出了名的低智商(這樣說似乎比直接說她是傻瓜、笨蛋婉轉一些,文明一些),鎮上的適齡男子,沒人願意娶她為妻,這才輪到咱們孫科長與她婚配。高淳沒有高中,她的高中畢業學歷何處得來?是真是假?恐怕只有她自己和孫科長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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