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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愛子出生在冰雪天裡,因為是捱了刀子取出來的,一週以後才回到了那個闊別近乎一個世紀的家。小傢伙大概還不知道,他此番真正要去作一隻小老鼠了(小白鼠,可因他一點也不白,還是叫小老鼠好了)。

這對父母雖然說也是受了高等教育的(其實也高不到哪兒去,比起九年義務教育也不過多出了七八年而已),而育兒這一科那是一點都沒沾過。不過誰又不是從零開始作了父母的呢?這也有些道理。那你們可有高人指點,諸如祖父祖母七大姑八大姨隨便哪一個?小眼一轉,別說高人了,連個小人都沒有。這才發現上了賊船投錯了胎呀!沒錯,你就是我們抓來的小白鼠了,快到碗裡來吧!

這小鼠剛開始還比較安分,吃了睡睡了吃,吃吃睡睡的中間再哭一哭,就混了一個月。這前半個月還看得到倆人,一個呢供吃供喝還哄睡,另一個就是洗洗刷刷燒火做飯,做起來還挺從容的呢。咦,怎麼還拿起紙筆寫寫畫畫了?00:00吃奶,00:30尿尿,02:00吃奶,02:30拉粑粑,04:00吃奶……(真實資料已經丟失,此處純屬虛構)這是想破解小鼠的生存密碼?哪有這麼簡單,我有殺手鐧—哭!莫慌,去餵奶;還哭呢,再看看是拉了還是尿了?怎麼還哭,那是太熱?又莫非是哪裡癢了?從頭到尾,擦一擦洗一洗,摳一摳再拍一拍。當然也有實在哄不好的時候,不怕,哭哭就好啦。半個月後,怎麼回事,男主人都消失了四五天啦?我來告訴你小傢伙,你爹假休完啦,一輪班上完了他自會回來再看你兩天,以後你就跟著你的老母親吧!

小老鼠在老母親的哺育下慢慢長開了,不僅會哭,還會笑了;覺也變得少了,家裡總也待不住,總喜歡外出,也不用管你是推他去公園,還是去菜場,又或是超市。老母親也是閒不住的人,平常在小鼠打盹的空閒,做個飯,拖個地,搓洗搓洗衣服,還不忘蒔花弄草。有時週末還約了三五老友打打麻將,曰小賭怡情,順便與這些社會人士重建交情;看著這對平時謙恭禮讓的父母這種時候都丟下孩子搶著上桌,風度盡失,小老鼠再次使出殺手鐧,讓兩人都敗下陣來為之獨尊。

三月翻身六月坐,小老鼠你既已會坐了,為娘就放心了。我要告訴你,你爹爹已經辭了工作,以後你就跟著他吧!從此,老母親負責賺錢養家,你父親來帶你長大!放心,雖然過不上富貴日子,也定是餓不到你的。還有,你要相信你的爹爹,他已經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翩翩少年,被母親調教成了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蒸煮煎炸雞鴨魚肉樣樣拿手的田螺公子了,想必你的吃穿用度他還是拿得下的。就這樣,小老鼠從此與父親相依為命了。

果然你父親不負所望,每日勤勤懇懇,一日三餐,從來不把你餓著(他說你挑食不吃的時候不能怪他);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打理的乾淨整齊地叫人流淚。雖然沒將你養的白白胖胖,但是每日也是生龍活虎,病也生的少了,原本為你整理的病例檔案記錄也在一歲後就斷更了。從吃奶,到米粉,再到麵條,最後到飯菜果蔬魚肉;從爬到走再到跑,能說會道還會還嘴。你的圈子也成了你父親的圈子,跟著你玩任著你瘋,老母親深怕他跟著你返老還童,去部門聚餐要帶上你二人,去朋友家聚會也帶上你二人,看,大人們的花花世界也好玩著呢!未曾想,帶你去過一次木蘭草原後,你就總唸叨以後再去;帶你看過東方明珠後你還念念不忘;你總說“我記性蠻好”。連你也有自己的朋友圈了,雖然在打完架或者被搶了東西后,你說他們不是你的好朋友,可是這時你也是健忘的,沒一會就能和好如初。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不存在的。轉眼下月你就滿三歲,你父親說他現在度日如年,因為你現在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了,他的耐心也已磨滅殆盡。你已經脫胎換骨,不是一隻小老鼠的樣子,儼然一隻小老虎了。你父親只盼著年後開學,送你入園,他說那天他定要舉辦一個交接儀式,宣告奶爸生涯結束。可見,他受苦了。我謹記下以上文字,等待他日你頑劣不堪時拿出你看,願浪子回頭,懂得這一路爹孃的不易。

於20201224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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