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9日，聯合國可持續發展高級別政治論壇 Photo by Matthew TenBruggencate on Unsplash

摘要：目前的國際政治體系是基於殖民時代構建起來的。隨著全球化的發展這套體制已顯現出頹勢。本文分析了頹勢的表現，以及背後的原因。歸結為一句話：政治的千差萬別而經濟上統一劃齊的矛盾。本文最後給出了重塑目前體制的一些思考。

殖民時代體制的頹勢

即使不考慮三分之一左右的脆弱國家，現在的國際政治體系在主權國家體制下仍面臨著很大的挑戰。全球化對傳統意義的主權國家或國家主權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或衝擊。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資本的全球流動很容易突破傳統的領土主權管轄。單方面的經濟利益維護已越來越困難；經濟聯絡的密切特別是國際分工形成的產業鏈，使國家之間的互相依賴關係不斷加強；廣泛的聯絡可能導致牽一髮而影響鄰國。一國領土內的動亂往往影響到鄰近國家，比如難民問題。國家面臨的外部風險越來越大，許多問題的處理，如環境、疾病、恐怖活動等等，已不是一國主權範圍內的事，也不是單個國家所能承擔的；

全球化之後的國家主權壁壘已很難阻礙資本、勞動力、資訊和思想的流動造成的衝擊。好的方面是經濟全球化也推動了政治層面的聯絡合作不斷深入。但在政治版圖上全球各地仍然是五顏六色的百納布。不僅有憲政聯邦共和制、君主立憲、酋長制、教皇國、社會主義政治體制，還有超越主權國家的聯盟體歐盟……由於在這之上沒有形成更高的形態世界政府，所以國家層面的利益多數情況下只能依靠國家實力說話，這使全球合作充滿挑戰。雖然有聯合國這樣的國際組織，但這些機構所擁有的權力是各國讓渡的部分主權還遠遠不夠。從系統角度看，一個能協調全球的機制需要大量的資源投入或者說是成本。2019年聯合國的會費總額為30億美元而2018年的全球GDP為85萬億美元。僅從這個資料看就知道聯合國在全球事務中能發揮的作用只能是象徵性的。另一方面我們面臨的全球性的氣候、環境、生態等重大威脅正變得越來越嚴重。缺少強有力的領導會削弱全人類應對這些問題的能力。已達成的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一些大國說退出就退出，在目前的體制下沒有任何強制措施，這將使整個人類文明面臨越來越大的風險。一個連自救能力都沒有的文明如何向前發展？

個人認為當前的情形首先取決於目前人類社會所處的階段。正如前面所說的人類進入全球化的歷史非常短，全球化制度本身不成熟甚至還沒有形成合理的經濟政治秩序，國際之間社會、政治關係發育遠未成熟。目前還只是簡單的經濟、政治聯絡，通常也是為了自身的利益還未深入到社會生活層面。這種簡單的利益聯絡或經貿關係是不穩定的。比如特朗普上臺後搞的貿易戰影響很大。只有國與國之間、地區與地區之間出現更多型別的更復雜的聯絡，只有一個感同身受的世界才能真正融為一體，成為一個安全的世界。其次全球各地的發展不平衡，是全球化所面臨的必然挑戰。這種不平衡反映在國際經濟與政治關係發展的失衡，還有一些主權國家內部的失序。經濟的發展突飛猛進、發展模式的趨同，各種主體的經濟關係逐漸複雜。這使全球進入一個共振體系，大家面臨的風險相同，所以一個地區性的風險很可能都會波及全球。比如2008年的美國金融危機，2020年的新冠疫情全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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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國際政治秩序

對於未來我們需要更公平的國際政治秩序，包括一個更強有力的全球範圍內進行協調的政治組織。未來整個人類文明需要一套新的溝通協調機制，來平衡協調全球各地的社會發展。另一方面很多主權國家的社會發育不完善，幫助這些國家解決社會治理問題是首要任務。不同國家之間的經驗借鑑必不可少。反對一刀切的推廣統一的西方民主制度，每個國家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與發展階段選擇發展道路才是合理的。而且一定的社會多樣性可以有效化解共振式的風險。第三我們需要一些能夠將世界各國團結起的“吸引子”，這些“吸引子”是多數人都感興趣願意參與的目標。它包含了我們所面臨的共同風險與利益，比如：氣候變化、生態危機、全球疫情的風險、發展中國家對自身發展的迫切願望。放棄所有國家社會採用統一西方民主、自由體制這樣不切實際又毫無意義的目標。世界還需要領導者，但不是透過霸權與強權構建起來的，而是基於平等、包容體制下的協調者。領導者透過這些共同的目標將人們團結在一起共同奮鬥。

簡單地說我們的根本問題在於：經濟的一體化與政治（主權國家）體制的割裂不相容。未來可能會有兩個發展方向：

一是經濟一體化對主權國家衝擊太大引起反彈，向後退回主權國家主導，區域、國家之間的貿易保護抬頭。目前西方發達國家已經有向後退的苗頭了，比如領頭羊美國已經不想幹了。原本西方特別是美國在經濟全球化過程中獲益是最多的，只是因為內部沒有把收益與老百姓分享造成了民意的反彈，結果全球化成為了替罪羊。但即使退出全球化西方國家不能協調好內部利益也是沒有出路的。二是全球化繼續向前從經濟一體化發展到多元文化下的文明一體化。這是全球化必然要走的一條路，西方不願繼續那隻能中國領導發展中國家繼續向前了。

全球一體化演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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