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些的措施,代表著對阿拉伯官方共識的背離,而這種共識體現在2002年貝魯特峰會上宣佈的阿拉伯和平倡議,後者被視為可以接受的最低限度,阿拉伯國家聯盟及其成國員仍然堅持著這項倡議,儘管以色列並不與之互動,並從一開始就認為這項倡議不值一提。
據以色列訊息人士透露,部分阿拉伯國家——而且其數量近期還將進一步增多,急於尋求與以色列實現關係正常化,其主要的藉口是服務於它們的國家利益,它們鼓吹這種正常化與巴勒斯坦的事業及巴勒斯坦人民的權利並不衝突,其中部分國家甚至聲稱關係正常化直將直接使巴勒斯坦人受益。
即使是表面上看起來已經因關係正常化而獲得了豐厚回報的摩洛哥——美國承認了該國對西撒哈拉地區的主權,這種利益也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因為新一屆美國政府的上臺並不確保這種承認能夠永遠持續,而且這種承認也並不是來自國際社會或聯合國的具有約束力的承認,它甚至不能改變與該問題相關的所有等式或平衡。
但是這些政府在考慮和看待這種關係正常化的程序時,卻存在大量的錯誤,包括其本質、時間節點、方法與後果。其中最重要的是:
第一:原則。僅僅將以色列視為巴勒斯坦人的敵人或對手,就好像巴以問題只是兩個鄰國之間的邊界爭端一樣,無意或有意地忽略了這個實體作為西方殖民主義專案的性質,其目的在於征服、分裂和控制整個地區,進而會對地區所有的國家和人民產生敵意與矛盾。
從這個意義上而言,“與以色列實現關係正常化並不會傷害巴勒斯坦事業”這種說法是不正確的,因為這種正常化對採取這一決定的國家和巴勒斯坦事業來說,都是有害的。而這恰恰是“正常化”這一術語的內部矛盾所在,因為從猶太復國主義專案的性質、背景和目標出發,與佔領國建立“正常”關係是“不正常的”,也是“不可接受的”。
第二:動機。阿拉伯國家與以色列實現關係正常化並不會得到真正的利益,這僅僅是它們臆想中的利益。如果與之關係正常化的國家能夠得到些許利益或好處,那麼,早在幾十年前與以色列簽署正常化協議的埃及和約旦,甚至是巴勒斯坦解放組織都應該得到了這些利益。而事實並非如此。
即使是表面上看起來已經因關係正常化而獲得了豐厚回報的摩洛哥——美國承認了該國對西撒哈拉地區的主權,這種利益也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因為新一屆美國政府的上臺並不確保這種承認能夠永遠持續,而且這種承認也並不是來自國際社會或聯合國的具有約束力的承認,它甚至不能改變與該問題相關的所有等式或平衡。此外,摩洛哥還錯誤地將其“正當權利訴求”寄希望於像正常化這樣的其他問題,因此,這種誘因大過了它能獲得的利益。
第三:時機。假設我們已經突破了正常化原則的本身,那麼這些政權所犯下的最大錯誤之一,就是寄希望於問題的非當事方,或危機的非參與方。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白宮的日子已經進入倒計時,而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也自多年來承受著國內組閣的失敗,並且還受到司法訴訟的困擾。
這個時機所具有的意義,幾乎使得內塔尼亞胡成為唯一一個從正常化程序中受益的人,而特朗普或許也能夠以象徵性的方式受益,但是阿拉伯國家從中受益的可能性卻非常有限。如果某些國家的政權此前曾急於宣佈關係正常化,以最大程度地提高特朗普贏得美國大選的機會,那麼,在證實特朗普落敗之後再宣佈實現關係正常化的國家,似乎就更為失敗,就像是在裁判吹響口哨之後再打進一球。
第四:優先事項。尋求關係正常化的政權,似乎是在追求對其政權合法性的鞏固,並在地區充滿流動性的狀況下謀求一張有力的底牌。從這個觀點出發,無論是從實用性還是從原則上來講,獲得並維持合法性的最佳途徑,是基於維護國內穩定的方式,與國內人民實現和解或“正常化”,進而以維護區域穩定的方式,解決它與周邊國家、兄弟國家以及友好國家之間懸而未決的問題。
第五:方法。近期的關係正常化措施,總是以高聲歌頌為起點,然後透過誇大其詞的方法,試圖使之成為廣泛民意的體現,而其結束並不僅僅是阿聯酋執政家族的某位親王,收購了一家最具以色列種族主義或仇視阿拉伯人色彩的俱樂部的股份。
與這些人的想法恰恰相反,這些做法將削弱他們的國家與人民在對方面前的能力和立場,甚至在世介面前也是如此。此外,他們的人民對他們的看法也將有所改變,而這種真實的看法並不一定會反映在媒體或社交媒體上。
第六:以防禦為目標的進攻。值得注意的是,部分政權在為其採取關係正常化的措施洗白時,甚至利用了巴勒斯坦人並試圖抹黑他們,包括聲稱巴勒斯坦人過去出售了自己的土地,並指責他們出賣了自己的事業,最後還要求他們對當前的狀況負責,並撇清佔領方的責任。此外,還指責其中部分巴勒斯坦人實施恐怖主義罪行,或與外國勢力勾結。這種指責,除去其本身所具有的錯誤性、虛假性和不道德之外,還將對其人民的覺醒和國家的未來產生巨大的風險,特別是鑑於,為該目的服務的媒體機器極為強大。
第七:反應。而本文中指出的最後一處錯誤,則與拒絕正常化措施的各方相關。這是因為部分人在焦慮、憤怒之下急於跳出來指責,而沒有注意到他們對關係正常化的拒絕和批評,會被上升至攻擊或侮辱某個特定民族的境地。因此,我們既看不到人們擁護關係正常化的場景,也看不到期望中民眾公開、強烈地拒絕關係正常化的場面。
據報道,某些場景“吸引”了部分阿拉伯國家的公民——特別是海灣阿拉伯國家的公民,對佔領國以色列的關注,或對訪問被佔領的土地、與以色列人民打交道表現出極大的期待,那麼很明顯,這些都是人為製造的新聞話題,不能代表人民的意見或感受。對此,一個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只有這類場景的單獨出現,而沒有伴隨任何排斥或持保守態度的聲音出現,哪怕是最低限度的不滿,這隻能說明這些政權對媒體的活動空間擁有絕對的控制權,並且能夠監控社交媒體,並反對任何形式的不同意見。
其中部分政權想要證明,它們所採取的措施是受到人民支援的,甚至是源於人民自發的要求,並因此向我們提供了一些影片,在這些影片中,阿拉伯海灣國家的年輕人們正在歌唱佔領者的道德以及他們的“和平文化”,但是這些政權,以及批評這些舉措的人們都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即這些極端誇張的表述以及創下紀錄的時間,恰好證明了拍攝內容的虛假性。埃及與約旦的人民用了幾十年的時間,都無法證明在經濟、商業、文化和藝術上實現正常化的合法性,而阿聯酋或巴林的人民卻能在短短几天之內提倡這些內容。
其中最重要的是,促使部分人將某些特定民族視為有罪並對其進行侮辱的情緒,卻將反過來有利於他們原本拒絕的程序,因此,這會擴大這些國家的人民與其正常化物件國人民之間的鴻溝,從而為那些鼓吹錯誤理念,混淆地區的朋友、敵人或對手的人提供虛假的藉口,因此,以色列人成為了朋友,而批評與以色列關係正常化的人,則成為了不友好的對手或敵人。
總而言之,近期出現的關係正常化浪潮籠罩著許多的錯誤,並涉及與正常化相關的方方面面,包括原則、時機、方法、代價、臆造利益等等。
最後,即使上述政權能夠讓國內言論相信,關係正常化不會損害巴勒斯坦人及其事業,並且有利於國家的利益或主權決定,它們也無法否認這項措施對其人民及其內部戰線所存在的巨大風險。這是以色列人在與埃及、巴勒斯坦權力機構和約旦達成協議之後所採取的第一項行動,也是最危險的行動,這項行動能夠滲透進內部戰線,以一切手段——合法或非法的,來進行間諜與破壞活動。眾所周知,在過去一些年來,與他們走上關係正常化道路的國家,並不比上述國家更強大,而是出於無法列舉的諸多原因,而處於更為脆弱的狀態。
最後,仍然可以寄希望於這些國家的人民及其鮮活的力量,以及這些國家的精英階層,能夠逆轉這些關係正常化的措施,並將其扼殺在萌芽階段,特別是像摩洛哥這樣的國家,是最有可能做到的,或是至少能夠使之保持在最低程度的政治範圍內,而不影響其他國家的人民。此外,還要行動起來防止其他部分國家也採取這些危險的措施,特別是這些國家的名字已經出現在了洩露出來的、可能進入關係正常化程序的名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