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2020即將過去。這一年,全世界都為疫情停住腳步,這一年,每個人都為生活奮力前行。
2020,是女性“發聲”最多的一年。在“浪姐”的引領下,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認清自己,拼事業、享受生活,不再為年齡焦慮。
這一年,性別天平的另一端,男人們正在失去屬於他們的“保護色”。
本月初,《追光吧哥哥》開播,人未火,“油”上了熱搜。如果說姐姐們是努力撕去自己過去的標籤,那哥哥們就是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平。
不光是男明星,所有男人都應該認清:時代變了,不努力,“被逆襲”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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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底,人口話題頻上熱搜,從#總和生育率破警戒線#,到#00後性別比失衡最突出#,再到#四川是唯一女多男少的地區#,當下中國“男多女少”問題引發全社會關注。
從國家統計局釋出的2019年中國經濟資料來看,2019年末中國大陸總人口140005萬人,男性人口71527萬人,女性人口68478萬人,總人口性別比為104.45,我國男性比女性多3049萬。(這裡是性別比,而非出生性別比)
具體到不同年齡,80後的男女比例是101.69,90後的男女比例是110.63,00後則達到118.75。
目前,最早一批00後剛滿20歲,正值21-30歲的90後男性是最慌的一批,他們中將有10%的人找不到物件。
01
“階級碾壓式婚姻”
在我國,一直有“老夫少妻”的傳統,大部分男性尋找配偶的年齡會比自己小几歲,每一代人都向下一代借人,對下個年齡段的男性造成“婚姻擠壓”。
在人口充足的時期,這種做法並不會造成社會問題。
但從90後開始,“向下借人”不行了。
“六普”資料顯示,中國內地80後約2.19億人,90後約1.88億人,00後只有約1.47億人。隨著00後人口急劇減少,90後最先出現“無人可借”的現象,大量適婚單身男性被“剩下”。
誰被剩下?
在我國的婚姻結合中,女性往往喜歡比自己各方面都稍微好一點的男生,這種現象被稱為“上遷婚”。
如果把男女各分為A、B、C、D四個等級。就有了D女配C男,C女配B男,B女配A男,A女D男被“剩下”的說法。
放在生活中就是學歷、薪資、家境的較量。
月薪5k的打工女怎麼也要找個10k的打工男;外地小白領勉強看得上外地有房男;高學歷外地女配大城市土著男;各方面條件都優秀的A女和各方面條件都夠不著的D男則沒有了“上升”和“選擇”的空間。
通常我們認為,D男分佈在偏遠不發達地區,“農村光棍兒”居多。然而,隨著城市化程序加劇,產業分佈不平衡,出現了一個新的趨勢——不只農村,各階層的“D男”都可能被“剩下”。
《中國統計年鑑(2020)》31個省份性別比盤點資料顯示,天津、廣東、上海位列性別比前三名。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經濟發達的地區性別比失衡更嚴重?
這就涉及到“流動人口”問題,經濟越發達,人口流動程度越高,單身比例也就越高。
從“六普”資料來看,上海2010年外來人口性別比為118.7,廣東為125,據推測深圳甚至能達到130。
北上廣不相信眼淚,深圳沒有愛情。一波波年輕人為實現人生理想前赴後繼,卻也必須遭受大城市帶來的“階級碾壓式婚姻”。
90後北漂男張健來自蘇北三線城市,北郵畢業後留在北京已經快八年。張健的前女友劉萌是他的校友兼老鄉。劉萌漂亮、開朗,畢業後進入某網際網路公司市場部。經過五年打拼,兩人終於有了購房資格,卻不料因為“婚房”首付問題,最終鬧掰。
據說劉萌不久前嫁給了一位85後北京土著,而張健依舊過著無房無戶口無編制的“三無生活”。
像張健一樣能在高考的千軍萬馬中脫穎而出,卻在大城市婚戀市場敗下陣來的男生不佔少數。
在北上廣深這樣的大城市,在錢、房、戶口這些赤裸裸的“硬門檻”面前,愛情成了最“虛無縹緲”的東西。
有人問張健“就不能逃離北上廣回老家結婚”嗎?
不能。
一個現實,願意被父母安排回家的人,往往家裡的資源都不錯。而出來打拼的孩子,回家後的環境往往比在大城市更殘酷,沒有人脈,進不了體制,好姑娘早被“預定”了,回去也不知道能幹什麼。
有錢的家庭,教著孩子怎麼繼承已有資源,沒錢的孩子去到機會多的地方從零開始,賺取和創造資源,這是社會的給年輕人上的第一課。
如果說大城市剩女只要想結婚,退一步終究還是有得選的。那“沒錢”、“沒資源”、“沒積累”的大城市D男,在留不下的北上廣和回不去的老家之間,就真的只能被“剩下”。
02
“剩男”只是因為窮嗎?
很多人把男人被“剩下”的原因簡單歸結為“窮”。
但從《90後青年婚戀新常態》調查資料來看,近七成90後認為經濟水平不是唯一重要的擇偶標準,接受租房結婚的90後佔比超半數。
凡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怕就怕“沒準備好”、“沒擔當”這樣的回答,比沒錢更可怕。
美國華盛頓著名生態學家約翰·卡爾霍恩博士(John Calhoun),曾在上世紀70年代進行了一項“老鼠烏托邦實驗”。實驗目的是預測當人口數量達到一個極限時,人類行為將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在這個實驗中,有4公4母8只老鼠,有吃有喝,老鼠們只需在自由的國度裡享受快樂。
然而,經過四個實驗階段,歷時1588天,老鼠們竟然“滅絕”了。現在看來,老鼠經歷的一切與人類社會發展有著驚人的相似。
在第一階段中,老鼠們為爭奪領地大打出手,吸引異性交配繁衍後代,形成了社會地位體系,被稱為“社會奮鬥期”。
第二階段,老鼠每55天就會增加一倍,由於數量增加,老鼠們都生活在資源相對集中的區域,社會地位差距越來越大,佔據主導地位的雄鼠獲得更多的交配權,整個群體充滿活力。
到了第三階段,老鼠的繁衍速度莫名其妙地開始下降,平均每145天數量才能增加一倍。老鼠的行為也開始變得“怪異”。
競爭失敗的雄鼠被迫聚集在場地中央,停止了對於領地與配偶的競爭,被攻擊時也不怎麼反抗,行為消極,沒有社交。
隨著雄鼠社會地位下降,雌鼠生育減少,某些社會行為甚至取代雄鼠;失去了交配慾望的雄鼠每天只有吃飯、睡覺和梳理自己的毛髮。他們看起來精緻健康,卻完全對“性”提不起慾望,戰鬥、捍衛領地的事情與它們無關。
(第920天,老鼠最後一次懷孕,第1588天,最後一隻老鼠死掉,實驗結束。)
如今的我們,正在經歷老鼠實驗中的第三階段。
城市化程序中,年輕人向資源相對集中的城市遷徙,一、二線城市的擠壓感越來越重,而城市的資源早已掌握在部分人手中。
大城市的年輕人往往是一邊痛恨,一邊堅持著。
有調查顯示,一二線城市超過六成人已保持單身三年以上,超七成人認為單身的主要原因是沒有遇見“合適”的人。
倍速時代,每個人都必須使出200%的力氣去適應生活,不管求學、求職還是遷徙,愛情成了人生賽道上最容易被捨棄的“累贅”。
我們身邊越來越多的男孩喜歡單身,問其原因,全都是嫌麻煩、習慣了,或者是無人可戀。
如今的年輕人早已適應了996、007的生活,網速越來越快,時間越來越少。打遊戲、看球賽片刻的快感足以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追劇鏟屎擼貓擼狗它不香?”,“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何必再給自己找個祖宗。”
在父母那輩人眼裡,結婚、生娃,水到渠成,完全不理解現在的年輕人為什麼不婚、不生。
而在年輕人看來,結婚生育是天底下最虧的“買賣”。結婚生娃,本來活潑的兩個年輕人一下子變成了老父親老母親,自由的時間全部消失不說,賺的錢不夠貼補家用。
所以,越來越多的人乾脆不買房不結婚不要小孩,愛吃啥吃啥,steam想玩啥就買不看價,過的不知道多快活。
03
真正“殺死”3049萬剩男的是競爭
跟我國現狀相似的是日本。1991年經濟泡沫破滅後日本迎來“低慾望社會”,生育率低、人口快速下降、老齡化嚴重。
低慾望社會,催生了“食草男”。他們沒有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寧可待在當前的舒適圈內,也不想承擔更多的責任,擔任更高的職務,以獲得更高的薪水。
據日媒調查,在18-34歲之間的日本未婚男性中,有40%的男性是“食草男”。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年紀不怎麼親近異性,也不拘泥於大男子主義,性格溫和,毫無鬥志。
這些男人對自己沒有要求,對理想戀愛物件呢?
日本調查顯示,1992年時,26.7%的男性在意另一半的經濟狀況。到了2015年,這個比例猛增至41.9%。十個日本男人,至少有四個在意結婚物件的經濟力。
自己掙不到錢,將希望寄託在未來妻子身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男女平等。但有能力掙錢的未婚女性,又有誰會找“食草男”結婚呢?
(“(山口說)不想特地跟不利於自己的女人交往。”女人吧,也不會特地跟你這種條件不利於自己的男的交往。)
如今的中國正在經歷這一狀況。男性不作為,女性就會越來越強大。
所以我們看到校園裡越來越多的女碩士女博士,職場女性佔比不斷提升,生活中越來越多的焦慮媽媽……
有人說這屆男人“慫”。
其實,無論日本還是中國,“剩男”“剩女”都是時代的犧牲品。城市化遷徙、階層固化、貧富差距擴大,勢必帶來無窮盡的社會競爭。
“剩男的產生”、“結婚生育斷崖式下跌”的直接原因是房價,是物價,是996,是內卷。
當幼鼠到了可以繁殖的年齡,已經沒有繁殖的想法。那麼提前法定婚齡、放開生育政策、設定離婚冷靜期,還有什麼用呢?
倒不如提醒自己加把勁,只要你足夠努力,佔據的階層位置越好,就越不會被“剩下”。
參考資料:
《中國統計年鑑(2020)》 | 國家統計局
《一個比老齡化更緊迫的人口問題》| 吳曉波頻道
《“老鼠烏托邦”——驚人的實驗,令人沉默的沉思》 | 京城催眠師
為什麼現在越來越多的男人不想結婚了?| 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