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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坊是個只有百多戶人家組成的小村落,坊中住著上官、鄭氏、吳氏共三姓族親,姓上官的人多些,姓吳的人少點,各姓都由族長主持村事。這裡地處半山腰的深山老林中,外地人一般不容易發現這個小村莊,是個避難幽靜的好地方。其山脊沿坡而下,很像一條卷龍。但因地勢高而缺水,三姓在中心地挖了一口井,共同靠這口井吃水。曾因吃水問題鬧過不少糾紛,幸好三家族長經常協調,倒也相安無事。那天,黃貴華與妻弟鄭悅送走護送的族人回去後,即帶著小峭山到坊中書院拜會教書先生李義。這李義的年齡有四十多歲,書香門第的後代,自幼喜歡讀書和題詩作文、鑽研易學,也善劍術,和黃錫是同科舉人。因他看不慣朝廷腐敗,言詞過激而落榜。其為人俠義守信,凡答應他人所做的事,至死不改其志;凡有人求助解決急難的事,則想方設法去做成。他以自己的俠行,扶助、搭救了許多人,卻也得罪了不少權貴人士,故此四處漂泊。李義喜歡上官坊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就隱居在上官坊書院,以教書為生。日常,三姓村民也喜歡李義的為人,家中有什麼事都找李義商量,請他謀劃解決,他倒也熱心相助,所以在村裡有一定的威望。

上官坊書院設在水井附近,目的是為方便三姓孩子讀書。當鄭悅他們走進書院引見後,李義聽說黃貴華是黃錫的父親,立即長揖施禮道:“伯父在上,受侄兒一拜!”黃貴華忙還禮,從身上掏出黃錫寫的書信遞給對方。李義看完信,高興地說:“黃知縣是我多年的好友,同科舉子,情同手足。峭山是黃錫的兒子,他的兒子就是我的孩子,在這裡讀書我一定會盡力教導的,您老人家放心好了。”

黃貴華馬上笑著說:“李先生若不嫌棄,峭山就做你的乾兒子,尊你為阿父如何?”

李義高興得合不攏嘴:“好哇。我無妻子兒女,峭山認我做乾爹,我心裡太高興了,我李義今天也有兒子了。”

於是,黃貴華忙叫實郎拜阿父,李義一邊扶起黃峭,一邊對黃貴華說:“為了方便峭山讀書,早晚還要教他學武,您爺孫倆就住在我家裡吧。”

鄭悅為難地插話:“李先生,我姐夫和外孫峭山都是我的親戚,怎麼好意思讓他倆難為您。”

李義生氣地說:“鄭老先生說外話了。峭山是我的乾兒子,他的父親寫書信託咐給我,我就有責任教好他。您住在本村,想來看他們不是很方便嗎?”

黃貴華趕忙站起來勸道:“賢弟、李先生,你倆不要爭了。實郎白天讀書,早晚學武,住在書院的確比較合適。他從小離不開我,我們祖孫倆暫避這裡這段時間,有時我也好指點他一些防身的武藝,不更好嗎?只是會增加你和李先生的負擔,心中過意不去也。”正在互說客套話時,忽聽門外有人叫:“李先生在家嗎?”李義出門迎來一位四十多歲男子,手牽著一個八九歲女孩進到廳堂,向黃貴華介紹說:“這位是上官族長和他的女兒細妹。”上官族長忙向黃貴華施禮道:“敝人不知有客到李先生家,打擾了!我本想讓我女兒明天到書院讀書,所以特地帶她來拜見李先生。”黃貴華見此人慈眉善目,很有福相,心中已有好感,也忙還禮道:“無妨,無妨。”李義請上官族長上坐喝茶,問:“你千金今年多大了?”“我女兒今年八歲。”李義又說:“這該是讀書學習的時候。好吧,明天就來書院上學吧。”接著,上官族長還跟大家聊了一會時間,就各自告別返家了。鄭悅幫黃貴華爺孫倆搬些被褥、衣服、碗盤等生活必需用品,到上官書院住下。自那日後,實郎白天在書院讀書寫字、題詩作文章,清晨和傍晚學練恩師李義教的武術,爺爺黃貴華在旁不時加以點撥。舅爺爺鄭悅每逢年節或家裡殺豬宰羊、有好菜,都會邀請姐夫黃貴華祖孫倆及李義先生過去做客,閒時也會陪黃貴華、李義喝茶、下棋、聊天。時間過得很快,當黃巢建立的大齊王朝滅亡時,黃峭已十三歲,和爺爺來上官坊避難五年多了。他在恩師李義和爺爺的精心培育下,《四書》、《五經》爛熟於心,拳、棍、槍、劍也使用自如,特別是爺爺傳給他的防身武藝“回龍劍”,成了他日後戰勝敵人的“殺手鐧”。這“回龍劍”顧名思義就是在雙方攻打時,形勢敗走,卻突然轉身,舉劍而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若點若劈,上刺“外關”,中點“梁門”兩大要穴,只見鋒芒流動,有如一蓬劍雨銀花灑下,詭異絕倫,奇幻莫測,往往十有八九能致對方於死命。在這幾年中,坊裡三姓族長的女兒也先後進入書院讀書。上官族長的女兒上官細妹入學最早,年齡小峭山半歲;吳姓族長的女兒叫吳秀姑,11歲;鄭姓族長的女兒叫鄭季立,9歲。三個女孩友好相伴,姐妹相稱。她們都很喜歡實郎,家中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也都會送給黃峭,稱峭山為“峭哥”。在這四個小孩的學業中,黃峭悟力高,理解快,成績比較突出。但他也因此自滿驕傲起來,不但說季立讀書頭腦笨,還對李義老師的講課有些不以為然,漫不經心。李義覺察到這些細微的變化,立即對其進行啟發教育。一日,李義在授課時,見黃峭與細妹暗中戲耍,不聽講課,就叫黃峭起立,提問道:“公雞的臉為何會紅?”突然間發問,弄得黃峭莫名其妙。他伸伸舌頭,做個鬼臉,啞口無言。上官細妹、吳秀姑、鄭季立也在一旁暗暗吃驚。李義老師侃侃而談:昔日有隻大公雞,自以為聲音宏亮會唱歌,驕傲之至。有一天,他和小鴨子比賽唱歌,輕而易舉地奪了冠軍,高興地翹著尾巴對小鴨子說:“瞧你那啞嗓子醜癟樣,還敢和我比賽?”不久,大公雞和小鴨子又進行了一次競走比賽,結果大公雞再次奪冠,牲就更加蔑視小鴨子了,說:“哼,瞧你那笨頭笨腦的樣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又敢跟我再次比賽!”後來,大公雞和小鴨子比賽泅水。大公雞仍然看不起小鴨子,說小鴨子唱歌是破鑼嗓子,競走左右搖擺,頭腦又笨,肯定這次泅水名落孫山。誰知,當大公雞和小鴨子下水不久,因大公雞不會游泳,很快就要沉下去了,只好拼命掙扎,呼叫救命。多虧小鴨子不計前嫌,奮力救助才上了岸。大公雞自感羞愧,他因驕傲而失敗,一下子急紅了臉。三位小姐聽了哈哈大笑,黃峭面紅耳赤低下了頭。從此,他知恥發奮,學習更加用功了,成績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黃峭對中國古典詩詞有很強的接受能力,很喜歡學習《詩經》,背誦《詩經》裡面的內容異常活躍,不僅韻味十足,而且情真意切。李義老師誇他心有靈犀一點通,要三姐妹向他學習。而他在學習《詩經》時,除了感到津津有味,恍惚間似乎還意識到男女之情,以往很守規矩的少年,也不知為什麼竟和三家妹妹嬉鬧起來,春天又邀她們到山坡踏青春遊,看滿山遍野的杜鵑花,高聲朗誦詩歌……李義看到這種異常情況,知道黃峭豆蔻年華,情竇初開,怕他沉迷愛河荒廢學業,卻又不便過於苛求。但黃峭的情火越燒越旺。有一次,他約上官細妹到山下河邊,竟唱起了情歌:

關關睢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上官細妹天真地拍手叫好:“妙哉!妙哉!”

黃峭又得意地接唱: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筆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上官細妹已知峭哥的求愛之意,備感“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便心領神會地答唱:

既見覆關,載笑載言。

爾卜爾筮,體無咎言。

以爾車來,以我賄遷。

他們二人你唱我和,十分高興,月上柳梢,樂而忘返。這時李義正巧散步至河邊,見此情況,怕他們犯禁生禍,厲聲呵責幾句後,叫他們早早回家讀書。李義擔心黃峭年少動情,失態失禮,惹事生非,荒了學業,毀了前程,難以向黃錫交代,決計對峭山嚴加管教。第二天上課時,他以黃峭先是在課堂裡嬉笑,做小動作,後又私自約細妹在河邊唱歌,違反學紀、有傷風化為名,狠狠地批評了黃峭,並打了十大板。黃峭跪在老師面前,伸出手掌主動迎接責打,手打麻木紅腫了,也不求饒,因為他心裡並不服氣。倒是把三位小姐嚇壞了,老師每打一板,她們都嚇得尖叫著閉上眼睛。尤其是上官細妹更覺得每打一板子,都好像是打在自己身上,心痛的落下眼淚,悔恨自己不該和他玩耍唱情歌。黃峭知道老師不便說出責打他的深層原因,是因為自己的過早戀情招致了禍事。但為什麼戀愛要受處罰,他一直想不通。後經爺爺循循善誘,指出早戀的種種害處,使他懂得了要惜春之花,莫摘夏之桃;“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心生邪念,難以成英豪的道理。在李義和爺爺的耐心開導和嚴格教育下,黃峭認識了過錯,又努力學習起來。

有一天,三姑娘同峭山在廚房做飯,李義想考考四個學生的才智,就指著菜架上的蔬菜說:“你們四人,以菜作詩,看看你們肚子裡的才智如何?”黃貴華還插上一句:“讓我這老頭子對你們四個小孩作的詩,也開開眼界。”李義又說:“先由細妹作,然後秀姑、季立,峭山最後作如何?”四個學生都高興的點頭同意。上官細妹手拿一根蔥,作詩道:

頭戴尖尖帽,身披大綠袍,

腿穿雪白褲,腳底一撮毛。

大家聽完細妹作的詩,拍手稱讚:“作得好!”

接著,吳秀姑手拿一條茄子,作詩道:

頭戴紫色帽,身穿紫色袍,

袍內肉細白,肉白長芝麻。

大家又歡呼一陣:“作得妙!”

鄭季立年齡最小,卻也不甘落後,手握一個竹筍,作詩道:

頭戴節節帽,身穿節節衣,

年年正二月,出土赴宴席。

黃峭高興地說:“三個師妹作的詩都很好,很妙。可惜菜架上沒有菜,我就不作詩了。”細妹一眼看到竹簍裡的蝦,忙拿一隻給峭山說:“你想的美,偷懶不作詩。這蝦不是菜,以蝦作詩。”峭山說不過三個師妹,只好以蝦作詩道:

頭戴將軍帽,身穿灰外套。

熱水洗個澡,換上大紅袍。

大家齊聲又歡笑一陣。李義誇讚說:“你們今天以菜作詩,作的不錯,使我心裡非常高興。能有你們四個聰明伶俐的學生,讓我臉上感到光彩。”黃貴華也滿面笑容地稱讚:“我還要再考考你們,光一題容易作,現出一題,以四周的樹作詩一首,能作出來,才算是真正的才子。”李義接著說:“還按剛才的次序來作。”

上官細妹指著學校門前場上一棵大樟樹,作詩道:

樹大如傘葉層層,一生可活幾千年。

人人愛它做櫥箱,香氣撲鼻質兒堅。

吳秀姑指著學校塘邊一棵柳樹,作詩道:

天南地北都能住,春風給我辮子梳。

溪畔塘岸搭涼棚,能撒雪花當空舞。

鄭季立指著山坡一棵杉樹說:“就近沒有別的樹作詩了,我拿山上的樹作詩吧。”她念道:

它的家鄉在南方,性喜溫溼不喜涼。

只需十年可成材,萬能之木用途廣

黃峭也指著山坡上一棵松樹,作詩道:

頭上長著青絲髮,身上披著魚鱗甲。

寒冬臘月葉不落,狂風暴雨吹不垮。

黃貴華捋著鬍鬚笑呵呵地說:“作得好,作得好!名師出高徒,你們年齡這麼小,能作出這樣的詩,長大了,一定成為才子才女。”又對李義說:“恩師,實郎是你的乾兒子,他和三個姑娘從小一塊唸書,一塊玩耍,親熱得很,如果長大了,娶這三個姑娘為妻,那就是我們黃家的福氣了,拜託恩師有機會時從中作伐,也可了我心願矣。”李義高興地答道:“哎,您作爺爺的能為孫子操心婚事,想得那麼遠,我作阿父的哪能不盡力呢?伯父放心吧,我會同三個族長說親就是了。”兩人望著四個小孩正玩得很開心,會意地笑著到書房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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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本作者大大最好的一本小說,劇情讓人拍手叫好,連看三遍也不膩
  • 母其彌雅的好身材藏不住,穿白裝還這麼霸氣,難怪能當“龍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