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無鬼見武侯，武侯曰：“先生居山林，食茅慄，厭蔥韭，以賓寡人，久矣夫！今老邪？其欲幹酒肉之味邪？其寡人亦有社稷之福邪？”徐無鬼曰：“無鬼生於貧賤，未嘗敢飲食君之酒肉，將來勞君也。”君曰：“何哉，奚勞寡人？”曰：“勞君之神與形。”武侯曰：“何謂邪？”徐無鬼曰：“天地之養也一，登高不可以為長，居下不可以為短。君獨為萬乘之主，以苦一國之民，以養耳目鼻口，夫神者不自許也。夫神者，好和而惡奸；夫奸，病也，故勞之。唯君所病之，何也？”武侯曰：“欲見先生久矣。吾欲愛民而為義偃兵，其可乎？”徐無鬼曰：“不可。愛民，害民之始也；為義偃兵，造兵之本也；君自此為之，則殆不成。凡成美，惡器也；君雖為仁義，幾且偽哉！形固造形，成固有伐，變固外戰。君亦必無盛鶴列於麗譙之間，無徒驥於錙壇之宮，無藏逆於得，無以巧勝人，無以謀勝人，無以戰勝人。夫殺人之士民，兼人之土地，以養吾私與吾神者，其戰不知孰善？勝之惡乎在？君若勿已矣，脩胸中之誠，以應天地之情而勿攖。夫民死已脫矣，君將惡乎用夫偃兵哉！””

01

站在更高維度，形成俯視能力

徐無鬼說：“人真正的痛苦是內心的慌亂”，“亂”是什麼？“亂”就是“不一也”——不專注，沒有和世界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我們是不是能夠無分別地感覺到，自己與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呢？如果你與世界是一個整體，那還分什麼你我。關於“世界本為一體”這件事情，我相信，隨著人工智慧的發展，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從技術層面理解“萬物一體”。比如開車這件事，熟練的司機可以把車開得很平穩。如果車本身動力還不錯的話，甚至可以在車流之中穿梭飛躍。但是你真的能把車開好嗎？畢竟前面還有堵車的時候。如果一個人擁有滴滴後臺人工智慧的算力和視野，他可能會看到你再往前開一百米就會遇到堵車。而且人工智慧還會告訴你：“其實你現在不走高速公路，從這個出口出去，走一段泥濘的小路，能夠更早到達。”為什麼滴滴後臺的人工智慧能夠幫助你看到這一切呢？因為它是站在一個宏觀的層面上去看一輛車應該怎麼開。它會根據這條路的堵塞程度，以及現在的流量運算出未來十分鐘你前方的擁堵程度。也就是說，人工智慧提供的是一種宏觀的上帝視角，是一個整體的視角。而不是一輛車，或者是一位司機坐在車裡所看見的視角。未來的無人駕駛並不是說裝了很多的感應器之後能夠像人一樣左竄右竄，避免碰撞。人工智慧下的車輛管理就像一個總排程員一樣，從高空指揮著每部車該怎麼走。這就是站在很高的視野往下看的結果。《逍遙遊》中的“怒而飛，化身為鵬”，其實講的就是當你能夠俯視之後產生的一體感的視角。你能夠從二維平面跳脫出來，從高維往下看的時候問題就會豁然開朗，因為你有一種置身之外的達觀。

02

做任何事都不打擾內心安寧

在到底該不該打仗、應不應該用兵的問題上，徐無鬼提醒魏武侯：“打不打仗都是表象，本質是你在用不用兵這件事情上內心是否安寧，這個狀態才是重要的。”就像有些女青年，一身布衣，戴一些普通的手鍊、佛珠，穿著布鞋，看著很樸素的樣子。一旦有人對她們的穿著表示出一點兒不理解，對她們的行為表示不認同，她們立刻就覺得人家不如自己、不高階，沒有身心靈的追求。其實她們的樸素僅僅是外在的一種表演，她們的內心一直在等待著別人對她們的讚美。請讓我們想象我們身邊那些穿著很樸素，滿口“身心靈”的朋友吧。一個真正在身心靈上修行好的人，是不會演得那麼像的。由於小梁處在某個階段，甚至可能也是在演著的人，所以我對這種人是比較瞭解的。所以徐無鬼說打不打仗、用不用兵，不那麼重要。你可以打，也可以不打，因為那僅僅是相，是結果。最重要的是你有沒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安寧。如何能夠做到內心不亂，如何能夠達到沉靜、溫和、堅定，但同時又能夠獲得終極力量的狀態呢？這是一個有趣的話題。這段話放在現在，小梁的理解就是沒事兒別惹事，有事兒不怕事，保持內心的堅定從容。不主動進犯他國，但也絕不放下自己手上的板磚和武器。否則的話，你一定會受到欺負，其實這對人民也是不利的，沒有必要。用徐無鬼的話來說：“你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仁義的名聲，而停止建立強大的軍事力量。重點是你的內心明白這是在做應該做的事情，合於道的事情，而不是出於虛榮的目的。不要為了一個歷史的好名聲而放棄本國的戰鬥力，這樣最終你會害了你的人民，但是你也無需因為擁有強大的武裝力量而去主動進犯他國。”想來，這是一個很綜合的戰略思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