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靈秀”。很早就背過這句話。但是一直以來從來沒有安靜地坐下來,完完整整地讀過一本歷史書籍。
幾年前,買了一套易中天教授的《中華文明史》看了幾頁,也就束之高閣,令其蒙塵土。對史書沒有那麼高的熱情,我想這會和一個人閱歷有關,也會和一個人的性格有關。
到了現在的年紀,慢慢有了一些對世態的看法,性格中的佻脫也慢慢有了收斂,知道了讀史對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們所有走過的路,說過的話,不過是對前人的一種重複。所以,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最大的本分莫過於掌握一個安身立命本事,莫過於淡定地笑看眼前的風雲變幻。
有一段時間看官場小說,看到入迷。有的書裡面就寫到,某某官員是研究《春秋》的專家,某某官員在研讀《戰國策》上頗有一番造詣。由此發現,讀史對男人又多了另外一種意義:真正的大丈夫一定是那些“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蓋世豪傑。而對於有的人,對某一部史書研究得再透徹,也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的蠅營狗苟。
寫到這裡忽然想起來了,剛畢業的那會兒,就買了一套平裝版的《史記》。淡綠色的封面,豎版的繁體字。翻開書,讀了幾頁,既拗口又費眼,於是把他放到書櫃的最深層。以至於都忘記了十幾二十歲的時候就擁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史記》。然而一晃眼,這套書儘管陪伴了我由年輕到衰老的半世蹉跎,紙頁的顏色由潔白到暗黃,我也由一個青蔥少年變成一個油膩的老師傅,可是書還藏著書櫃的最深處,我還是那個忘記了它的存在的那個我。
歲月更迭,世事滄桑,不同的人用相同的行走書寫著同樣的歷史。而那些手中握有書寫歷史如緣大筆的人,一定是服務於某個政治集團利益的人。我們只不過是那些心思一縷不掛的看故事的人。
今天聽到了一段這樣的文字:被歷史人誤解的第一人。人們說他是暴君,可他在位37年,卻從未妄殺一位將軍大臣;荊軻向他行刺,他怒火萬丈,可秦軍攻佔燕國,卻從未屠城;都說他暴虐無常,可即使淳于越在壽宴上,咒他江山不能長久,也依然沒有被加害;說他苛政猛於虎,他卻允許犯人農忙放假44天,制定了世界上最早保護人犯權利的法律;說他窮奢極欲,修建阿房宮,然而實際上,阿房宮從未建成;說他坑儒,其實那是400多個江湖術士,而且行騙在先。都說陳勝、吳廣是因為遲到不能活命,所以揭竿而起。然而經過考證,當時遲到僅僅是罰款。他統一六國,從未殘害一個王公大臣,自己卻被六國貴族夷滅三族。他叫嬴政。他推行依法治國,而儒家提倡的是以德治天下。所以秦始皇改革在儒生們眼中,就成了逆天而行。於是這髒水,也就潑了上千年。
看了這樣的描述,不得不心生感慨,一個彪炳千秋的偉大歷史人物竟然被潑了上千年的髒水。
那我們讀史,到底應該讀寫什麼呢,從個人的角度出發,我們應該從那些生動的歷史故事中汲取什麼樣的營養呢?這個答案一定不是一個確定的答案。
但是有一點一定是一致的,那就是,如果把一己的榮辱、成敗、得失放在滔滔的歷史長河之中,我們心裡的那些小糾結、小坎坷、小得意、小確幸不過是風過之後的一地雞毛。
“從生到死有多遠,呼吸之間;從愛到恨有多遠,無常之間;從古到今有多遠,笑談之間。”上千年前的秦皇嬴政不會在意後世對他的評說,現實中的我們又該如何學會擁有滾滾紅塵中的安穩和豁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