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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重大提示:

20年如一日的價值觀, “只站真相” 。

如果實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得到真相,

我會依賴自己的生活常識邏輯,人性的趨利避害本質來分析,

也是我要對我的讀者堅持的“負責”

1、

2018年夏末,

那年發生很多事。

隨後,在朋友的宴桌上,這自然會成為佐酒的話題,就聽到一個可信的訊息:

“朱軍會起訴弦子。”

一桌子的人都搖頭:這不是抓瞎n次方了嘛。

性騷擾這樣的事,就是攪屎棍,越耍越臭,平息還來不及,自己還跳出來告?

資訊源又眨巴眨巴眼睛補了一句:是朱軍太太要求告的,必須告,不告她就要提離婚。

我:“那也太意氣用事了吧。”

醜聞這樣的事,

你說得清嗎?

告得明嘛?

在兩年後的今天回顧當時那個杯盤狼藉的瞬間,

忽然察悟又一個真理: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比當事人更聰明。

起訴,倒是朱軍一方做出的正確選擇。

如果說2年前朱軍的人設打分跌到0分,

甚至負分滾粗了媒體圈,

最近一輪輿論的鏖戰,他逐漸回血,似乎上升到了30—50分。

過去兩年裡,朱軍基本宣告社會性死亡。

2019年,雪藏已久的朱軍受邀出席湖北衛視的晚會,可以為視為一次難得的復出機會,亦被弦子的支持者及眾多女性網友狙擊,所有已經拍攝好的鏡頭全部遭剪。

大多數知識分子,其實都不喜歡朱軍。

這是他在輿論場上失分到負分的重要原因。

朱軍張著一張正義而矯情的臉,政治臉譜在他臉上如此清晰。

他不像小崔。

小崔是病人,是性情中人,甚至很多時候很二,很執拗,很不理性。

但身上真實的東西很多,所以,會有很多很多和他深度共情的粉絲/知識分子。

所以無論小崔發生了什麼都會有鐵粉出來力挺他。

仔細捋捋,

朱軍出事以後,幾乎沒有一個大v出來幫他說話。

大家可能會說:他也就是做做藝術人生,在哪都是蛋糕上的奶油花邊,談不上作惡吧。

但,那張沒有瑕疵政治正確的“洪常青”臉,

本身就會讓人厭煩

而從公眾的心理邏輯來說,看到這樣一個一直高高在上的臉譜,

被打碎在地,

偶像破碎,泥土現形,

痛快淋漓啊。

所以,弦子振臂一呼,所向披靡。

男人們,樂見朱軍之敗。

女人們,樂見弦子之勇。

畢竟,弦子之勇,是一種破局,在metoo運動席捲全球之時,

所有長期被性剝削、性騷擾的女性,都會深度共情這樣的破局之人。

因為女性實在是被性剝削、狩獵的太深重太久遠了。

因為女性不被當做人,當作行走的胎器/肉便器的日子太久了。

任何被撕開的缺口,

任何一個被推上風口浪尖的男性,越是位高權重的,

越是能夠引發無盡的怒火。

這樣的怒火需要祭品,而且一旦咬住絕不會輕易脫口

所以,朱軍在兩年前的牆倒眾人推幾乎是必然現象。

兩年後發生了什麼?

朱軍已經碎裂在地。

臉譜化為灘在地上的一堆泥土,

女方支持者帶上豬頭面具意指朱軍

大家同仇敵愾要乾死的靶子,已經躺倒,被踩了無數腳,

粉碎在地的泥土,

忽然哀哀地向上發出了泣血的求告:“現在,能容許我說幾句了嗎?”

這麼一個迴轉,繼續踩,大家忽然都有點踩不下去的趕腳。

2、

從輿情角度來看,此文有兩個特點註定會引發高度關注和傳播,

第一, 獨家。

當弦子一方鋪天蓋地的聲音已經發酵了兩年的時候,無論是公眾還是媒體人,都會覺得朱軍一方的陳詞,特別有吸引力。

第二, 專業。

當然,要說理想記完全沒有立場,那也是扯淡

選擇性呈現給你看的資訊,就已經是一個作者表達的立場。

理想記這次呈現了幾個資訊。

日常使用時化妝間門為虛掩狀態

圈出位置為當年朱軍所在的化妝位

“化妝間”。

並且貼出兩張圖片:化妝間的實拍,和化妝間門的狀態復原。

老實說,這兩張圖真的挺有說服力。

那不是一間我們想象中的密室,而是一個燈光明亮刺眼,兩邊對稱到處都是鏡子的標準化妝間。

門因為需要刷卡的原因,大多數時候是虛掩的。

這個細節至關重要。

如果是一間密閉的化妝間,那可能發生任何事。

如果門長期虛掩(這一點也得到弦子的認可),同時得到其他當事人間接或直接的確認(他們進門的時候都是直接推門進來的,並不需要人開門,與此有關的人先後有11人)

就很難想象,朱軍真的會大膽到這個程度,

門都不關,

和一個妹子在屋子裡上下其手?

可謂是人來人往,尤其是兩次節目錄制間隙,

化妝師補妝,助理送盒飯,服裝師換衣服,其他嘉賓和嘉賓助理隨時可能進入,編導來對稿子,好奇的觀眾來找簽名,

還有走錯門的其他欄目組的實習生、觀眾等等等。

我自己就走錯過多次化妝間,而且就是很二的推門直接進發現錯了。

第一次見面,

不知道深淺,

朱軍就對一個妹子開始放電——放電這個我信,

但放電完了,沒得到迴應就開始強吻+上下其手,倒不是說這樣的人不會這麼色,也有極可能位高權重反而更加性壓抑性衝動,而是他們是有理性有利弊權衡的。

漁色也是會放在自己的安全區,有防火牆。

如果他是個見了陌生人就精蟲上腦的主兒,

在這個體制裡,他熬不到今天,也熬不到這個位置。

在兩次節目間隙裡,

在一個虛掩門的化妝間裡,

去摟摟抱抱一個【初次見面】的女性?

當時我覆盤場景,

就有點疑慮。

除非此人是一個人前人後都無法自抑的心理有嚴重問題的色情狂,性癮患者。

大家可能覺得主持人很風光,

可是這樣的風光位置,多少人盯著啊?

多少新秀,多少領導手下培養的近人,想要這個位置啊?

就等著你上位的人出紕漏,出問題,然後取而代之啊?

就像官場,一個班子裡,老大倒了,最有利的是誰?

老二老三啊。

朱軍身為總製片人,握有權柄,但他也不至於喪心病狂到想讓自己的把柄落在副手手裡的。

他們臺前風光,臺下其實也是約束極多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而且吧,其實非常裝逼。

哪怕私下裡性道德其實很不咋樣滴,

但他們肯定會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來搞

比較安全的關係

也和有人打過保票(有皮條客啦、有投名狀啦、有他們覺得比較安全不會被纏上不會被敲詐的防火牆啦)

3、

與我這個感覺對沖的另一個想法是

如果這個猥褻不是真的,

不明白當事人弦子的指控動機是什麼?

這個也是迄今為止人們選擇相信弦子的一個重要原因

“我跟你朱軍無冤無仇

素不相識

為啥要陷害你

而且以這樣的衝撞的方式(自己也要承擔相當大的輿論壓力啊)”

捲入到輿論場連續2-3年啊

而且,在離開化妝間後

弦子離開後,就開始給姑姑打電話,而且告訴了很多同學,甚至第二天就報警了

這個也是需要勇氣的

法律上我們通常會相信當事人第一時間的反應

弦子一方也做了一個補充迴應。

弦子在自己新長文中詳細寫了“弦子:2014年6月9日發生在化妝間的全部經過。”

按照弦子的自述,假定她說的都是事實,

那麼朱軍對她造成的身體侵害有:強行接吻,隔著衣服撫摸。

弦子特別迴應某些網友的質疑:並不是一直猥褻持續30-40分鐘,而是中間斷斷續續的幾次。

從一開始的聊天引誘,許諾,拉關係,等等。

到後來看手相,她把手抽了回去。

他又隔著她衣服試圖摸她。

並強吻了她。

之後,弦子記錄自己的感受是:

“我並非不想離開,即使那時候的我已經完全處於應激狀態裡、想要痛哭卻一直在發抖、喉嚨顫抖就好像失聲一樣、滿腦子都是羞恥與畏懼,然而即使到了這樣的情況,我也沒有放棄離開。幸運的是,節目嘉賓帶著很多工作人員走進了化妝室,朱軍站起身和他溝通。直到嘉賓進來和他交談了一會兒,我大腦才漸漸恢復清醒,察覺到這是可以離開的機會,低著頭往門口走——我以為朱軍不會在嘉賓面前制止我,可時至今日,我還記得朱軍看到我要走時說了一聲“你要走啊?”,我愣住了,過了幾秒才用顫抖的聲音說:“我要走。”。

這樣的細節確實比較震撼人心。

所以,

雙方的陳述都有合理也有悖理之處。

這兩方面都存在以我個人生活邏輯無法理解的巨大矛盾

所以,

當她已經有了很大的聲量後,很多人問我此事看法,我都遲遲沒有表態。

今天我的態度是:

第一,希望公安方面公佈當天弦子衣服上DNA的檢測結果。

第二,據說公安方面拒絕了弦子一方多次的某些dna檢測的要求,是否可以自己找痕跡鑑定專家呢?(指紋可以儲存多年)

第三,當天現場復原很重要。現場出入的人證很重要。

在一個主持人私人專用的化妝間(關門的)可能發生的事件與一個公共化妝間裡(敞開門的)可能發生的事情完全可以做不同的推測。

自證清白現在對誰來說都很難。

對朱軍來說難,對弦子來說難。

“他們不在乎幾碗涼粉,只想看熱乎乎的腸子”,這句話,可以形容朱軍,也可以形容弦子的處境。

而事件走到這個地步,不斷有讀者也好,女性群體也好,都有人希望我說說這事,

我覺得,

這個事在今天,弦子一方已經獲得了不小的話語權,這也是事實,不必否認,否認就太矯情了,光我看到的熱搜就不少於3-4次。

這是好事。

官媒更不可能為了朱軍去找罵。

為什麼這一次他們忽然出來發聲了?

兩年來輿論場對朱軍的口誅筆伐,按照新聞傳播曲線,朱軍一方已經蓄積了足夠多的反彈勢能。

而且,雙方的辯論逐漸聚焦到了一個問題,

我看到了這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metoo很好,我們需要為女生反性騷擾發聲,

但作為知識分子必須在自己內心裁量的一個拷問:“指控一個男人性騷擾需要證據嗎?”

女性群體的激憤是有理由的。

因為:環境太惡劣了。太多的女性被性騷擾被性侵還要被汙名化,根本不能獲得立案

說難聽點,十個男人裡可能有五六個幹過類似的事,還有二三個可能不覺得這是什麼事兒。

就像我在文章裡寫過無數次的,

沒有人教他們如何做人,

過去的君子如玉被遺忘,而現代的紳士風度他們也沒學會。

對女性進行襲擊,試探,騷擾,被視為冒險家的氣質,是被鼓勵的。

甚至有人舉出一個數據:廣東省在2020年,首例性騷擾案才獲得立案。

所以,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任何女性的對於性騷擾的指控,都有著先行者的意義,

都彌足珍貴。

那麼,

大背景之上的每一個個體呢?

普通人之如清華學弟,監控證明了學弟沒問題。

朱軍一方反問:“憑藉一個人的指控,就能證明我有罪嗎?”

這個問題衍生到最後就是:

“指控一個男人在性騷擾需要證據嗎?”

有女生非常悲憤地說:所以任何時候我都會站女人!

因為女人太苦了!我部分同意。

但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就一定無罪。不是所有的女人因為性別光環就一定是天使。

而且,人永遠不是孤獨的人,人背後有人。

也許你支援的女人,背後說不定是男人。

隔著網際網路,我們真的能確定我們支援的,哪一面是真相呢?

@亦雪似絨:回覆@作家陳嵐:你難道不知道性騷擾的案件很難定罪嗎?此類案件的證據也是很難留存啊。。。當整個社會法律還有公共輿論環境都是維護著男性利益的時候,你在這兒跟我說不願意冤枉一個人,簡直太好笑了,你的女性親友遭受了性騷擾,她也沒有證據,那你會怎麼說?

第一,鼓勵所有女性及時保留證據。

第二,她可以公開發聲,每一次的不同的女性指控最終都有其意義,在美國同樣的情形是有3人以上的指控可以被裁定性騷擾或性侵成立。

第三,如果沒有法律事實層面的證據,在法庭上定罪就是不可能。或者在輿論場上要求所有的人都一邊倒甚至不允許質疑,那就是另一種霸凌或另一條惡龍。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必須被信仰。

沒有人可以未經合法審判就被定罪,必須被遵從。

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前者必須被恪守,而後者,我們可以用自己的代價去追求。

就是如果我的孩子被傷害了,我知道是誰,而且就是無法取證,法律上它不成立,那我不會逼迫法庭作出裁決。

我會用教父的方式復仇。

而且一定是我能夠滿意的結果。

至於會為此付出什麼代價?自然我心中做好準備。

下面這位小透明網友的話,還是值得靜心想一秒的。

@一個有想法的偽作家:其實現在情況是,男女權線上線下對立撕裂太嚴重。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一方面,女性作為網購的絕對主力(父親節沒有一個商家做活動),在網購上對男性碾壓,女性已經是網際網路經濟的絕對金主,這是女權在網際網路上優勢巨大的來源。另一方面線上下現實社會中,男性又在政治經濟上對女性碾壓式的優勢。

@一個有想法的偽作家:這就形成了:網路上女性話語權絕對優勢,可以沒有任何證據就輕鬆讓一個男性社死,然後網路下現實中,女性連被家暴都難以維權。線上線下分別男女主場,撕裂嚴重。線上有很多男性無辜被害,線下無數女性蒙冤不得平反。

所以我必須提醒各位,

無論哪個性別,都可能因為某種不確定的力量,比如話語權,比如公眾的情緒,忽然間如潮水般得益,

也可能因為潮水的退去,而重新成為受害者。

唯一可以讓每個人最大限度免於成為受害人的

是程序正義的建立。

那個瘋狂的時代所去未遠,

一個男人隨時被指控為惡棍而剝奪一切權利的時代裡,

女人也會被隨時可以被指控為破鞋而剝奪一切。

有一些原則,是整個社會公平公義的基本框架的守護者,

超越於性別之上,

超越於種族之

超越於我們個人的好惡之上。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必須被信仰。

沒有人可以未經合法審判就被定罪,必須被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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