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劉翠梅
#自拍我的故事#我叫劉翠梅,河南省淮陽縣,今年已經65歲,我每天都會艱難地將9歲大的孫子抱到治療床上,幫孫子熟練地在腿上包上石蠟,再用自己的身體捂住被石蠟包著的雙腿,希望石蠟的溫度下降慢一些。這些動作對於我來說,一天比一天變得困難。而孫子焦凱澤的治療不單單這一項。
從早上8點開始,按摩、電療、艾灸、語言干預、吞嚥……所有的治療結束已經到了下午5點以後。結束一天的治療後,我還要給孫子準備晚餐、洗漱。每天晚上8點以後,我才能休息,白天的忙碌讓我暫時忘記了自己腰腿疼痛的毛病。而此時,身體的疼痛逐漸劇烈起來,輾轉難眠。
我的孫子焦凱澤一歲時發現有“先天性腦癱”,一開始,我的兒子焦輝和兒媳王麗蘋帶著孫子治療,因為孫子的治療花費太大,焦輝便外出打工掙錢,兒媳婦王麗蘋因長期的壓力導致精神分裂,照顧孫子的責任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從焦凱澤3歲開始,我一直帶著他在醫院治療,醫院慢慢就成了我們祖孫的“家”。如今,焦凱澤已經9歲,身高馬上和我一樣高了。孫子在一天天長大,而自己卻一天天變老,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只要自己還活著,就要堅持給孫子治療,希望孫子在自己有生之年能生活自理,別的也不奢求。
2011年1月,孫子焦凱澤的到來,給我們家增添了許多歡樂。在焦凱澤一歲時,家人發現他仍不會坐,腿部肌肉非常僵硬。焦輝夫婦帶著兒子來到河南省周口市中心醫院檢查,醫生確診孩子患有“先天性腦癱”,一家人都難以相信這個檢查結果。抱著一絲希望,焦輝夫婦第二天又帶著孩子來到鄭州兒童醫院檢查,最後的結果還是沒有能逃脫這個厄運。在接受了孩子是腦癱這個事實後,便開始了他們艱難的康復之路。
焦輝夫婦帶著焦凱澤輾轉於鄭州兒童醫院、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院、鄭州大學第三附醫院治療。兩年內,花費了二十多萬元,家裡的積蓄早已見底,親朋好友能借的都已借無可借。無奈之下,焦輝夫婦便帶著焦凱澤回到周口。
為了能給孩子繼續治療,焦輝找了一份送快遞的工作,用於支撐孩子的治療和家裡的開銷。兒媳媳婦因為長期壓力,整夜整夜的失眠,在周口市精神病醫院確診為精神失常。我們夫婦只能擔起帶著孫子焦凱澤在醫院治療的重擔。
為了能讓孫子快點好起來,字都不認識多少的我,無意中看到北京一家醫院的廣告,廣告中說醫院對孫子的病治療效果很好,我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輾轉了很多個夜晚,我決定帶著孫子去北京。60歲的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和老伴焦應樹一起來到了北京這家醫院。
經過會診,醫生給焦凱澤做了拉筋手術,因為肌張力高,起初還不能雙腳著地的焦凱澤,在做完手術一段時間的恢復後,腳能挨著地面了,這讓我們老兩口欣喜若狂,我們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
孫子的這次手術花費了八萬多元,身上帶的錢都用在了孫子的治療上。為了能在北京生活下去,老伴焦應樹白天在醫院照顧孫子,我外出撿廢品補貼生活。但掙來的錢少之又少,我們在醫院的兩個月時間,只能靠吃饅頭和稀飯勉強度日。
因為勞累過度,老伴焦應樹心臟病發作。醫生建議焦應樹做心臟搭橋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焦應樹最終做了心臟搭橋手術後,才得以死裡逃生。焦應樹的這次重病,無疑是給這個家庭雪上加霜,十多萬元的治療費和手術費就這樣付之東流。62歲的焦應樹在做完手術後,身體大不如以前,但為了焦凱澤的治療,他不願讓我照顧,獨自一人在老家生活。
兒子焦輝的心裡充滿了愧疚,我們本該是安享晚年的年紀,但還在為兒女操勞。他變得更加努力的工作,但他的努力遠遠不夠生活的透支。焦輝開車送快遞的工作,一個月只有四千多元的工資,在一堆債務、孩子的治療費、媳婦和老父的藥費面前,這些顯得微不足道。有時候,生活的壓力讓焦輝難以喘息,但是他又不能鬆手,他要擔起做為兒子、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再難走的路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