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都在凋零,熟悉中國的費正清,1991年就離世了。謝偉思,是在1999年離開的,他幾乎一生不得志,我對謝偉思是很推崇的,他講過一句我非常認同並且到處推薦的話:“他們(中國)向來沒有向外侵略的傳統”。喬治·凱南死在了2000年。2020年傅高義也走,而中國人所熟悉的基辛格今年已經97歲了……。
為了研究特朗普主義,我看了美國政界有關幾百人的谷歌檔案,但看完之後,掩卷長嘆,沒人能入眼。他們要麼沒有才華,要麼缺乏幽默感,或是對國際事務不熟悉,更多的人,則缺乏學者的邏輯思維能力,提不出那種邏輯完整,能經得起時間考驗的觀點和思路。共和黨,人才凋零,麥康奈爾已經被特朗普拖下水,圖恩是黨內的二把手,但言談舉止也非常平庸。
世界大國的美國,今日不缺乏把政治當職業的人,他們可能是討價還價的高手,可能有著精明的交易頭腦,也不缺支援的資源,但他們最缺的是領袖氣質和領袖的頭腦。不能說全部,但他們的大部分人,到不了以往美國政治精英水平的三分之一,如胡佛、杜魯門、麥克阿瑟、艾森豪威爾、馬歇爾、尼克松、里根……,他們是遠遠不如。他們能做的事情,最多是不受指責的事情,能夠贏得掌聲的事情,他們樂在其中,並且嘲笑那些落後者。這樣的政治人物,絕非領袖,領袖人物總是那種願意承擔風險,帶領眾生走出逆境的人。
美國如此,世界其他國家呢?
日本走到今天,也就是一個安倍晉三。俄羅斯的普京,使出渾身解數,他的勇氣也僅僅侷限於自己的大國之夢,而且他會作繭自縛,無可避免的陷入國內困局。俄羅斯人未來能指望的只有,普京的文化水平能讓他超脫一點,看的遠一點,為俄羅斯犧牲一點。
歐洲,這是一個女人的世界。默克爾是一代精英,類似的還有一些優秀的政治女性,如拉加德等人,但只要歐盟存在,這些政治女性就會受到無休止的政治圍剿。歐盟就像是一個政治集市,適合政治小販的生存,但不適合丘吉爾、戴高樂、張伯倫那樣的大師發揮。
還有什麼?
或許會有人說,不要這樣悲觀,江山代有才人出。
這話也許對,但往往這些安慰者忘記了這話是有條件的,後浪們要想超越前浪,必須首先要穿越前浪的驚濤駭浪和暗礁密佈的海域。海鷗沒有經過電閃雷鳴和狂風驟雨的考驗,無論怎樣呱呱嘶鳴,折斷翅膀也是必然的。而且更重要的是,無數人將為這種好強之心付出慘重代價,無數人的命運將為之改變。最終掀起的是又一場驚濤駭浪,當然在這種驚濤駭浪中,總有後浪之後的年輕一代“海鷗”振翅高飛,沖天而起,成為又一代精英。
歷史人物的經歷是無法複製的,但人類命運卻在週期中複製,這就是“週期悲劇”的由來。我們現在看到如此之多的短視而矛盾的政策,推翻了巴列維國王,但卻便宜了霍梅尼,造成了伊斯蘭原教旨主義在世界的再度崛起;;為了反對蘇聯而培養塔利班,然後再與之戰鬥;支援土耳其的壯大,但卻面臨一個新奧斯曼帝國的挑戰;支援本拉登,讓他與蘇聯作戰,但結果是他襲擊了美國本土;還有伊拉克,還有北撒哈拉沙漠,……。別告訴我說,俄羅斯有不同,其實普京也僅僅停留在他顯示個人張力的階段。他也根本沒有地緣政治的目的性,誰能告訴我,普京在敘利亞的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克里米亞和東烏克蘭的最後結果究竟為何?克里米亞除了能為俄羅斯帶來短暫榮耀之外,還能有什麼?實際上,普京直到今天還在為佔領克里米亞付出代價。其實,他所做的這一切,也僅僅是為了他站在紅場閱兵提供的一種模擬真實,向俄羅斯人提供一種勉強可以接受的理由。
現在的世界地緣政治,實際已經變成了政治小販們玩弄生意經的小把戲,這些政治小販們搞不清楚,遠見和預測永遠源自於少數人的偉大邏輯,源自於歷史觀的宏大視野,只有源自這樣的文化基礎,地緣政治才是偉大的戰略遊戲,否則就是無數可憐人的悲劇舞臺。
特朗普僅僅是一個前奏曲,他可能會消失,也可能以後來的特朗普主義得到繼承,但這些其實都無關輕重,關鍵在於,這個世界“沒人”能驅動人們前往正確的、代表著某種希望和某種歷史必然性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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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安邦諮詢公司(ANBOUND),是由陳功先生在1993年成立的獨立跨國智庫,專注於宏觀經濟、產業政策、城市和社會發展、地緣政治和國際關係等領域的公共政策研究。安邦在戰略預判、政策解決方案和風險分析方面享有很高聲譽,在過去的近三十年中,一直秉持獨立和開放原則。從1998年開始服務中央財經領導小組,併為中國各級政府和金融機構提供了研究和政策諮詢,安邦在上海、成都、深圳、杭州、重慶、烏魯木齊、建立分支機構。
早在“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之前,ANBOUND已建立海外研究中心,近些年開展過很多實地調研。Anbound Research Center(Malaysia)2012年6月在馬來西亞註冊成立,目前安邦已經發展為享譽全球的智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