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政壇一向給人“亂糟糟”的感覺。尤其每次大選前夕，各種各樣的醜聞和抹黑不斷，簡直讓人懷疑美國政治能持續多久。這一次，鬧出的動靜更大，兩黨博弈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過，如果仔細看就會知道，美國還是“亂中有序”的。法律管不著的地方可以亂，法律覆蓋的地方，人們還是不敢亂來的。包括張狂的特朗普總統，到了法律面前，也不得不低頭。眾議院投票通過彈劾調查以前，特朗普不僅對民主黨破口大罵，而且拒絕白宮人員配合調查。他的藉口是，只要眾議院不投票，彈劾調查就是民主黨議員的私下行為，沒有法律效力，自己當然不用服從。現在，眾議院通票通過了彈劾調查，儘管特朗普依然嘴硬，拒不承認民主黨人的指控，但是已經不能再阻攔白宮官員出庭作證。從本週三開始，眾議院將陸續召開公開聽證，聽取白宮高階外交工作人員的供述。

11月13日，美國駐烏克蘭臨時代辦比爾泰勒、美國歐洲和亞歐事務副助理國務卿喬治肯特，將率先出席公開聽證。15日，前美國駐烏克蘭大使瑪麗約萬諾維奇也將公開作證。此前，這三個人已經出席過閉門聽證。他們中的兩人，直接負責或負責過美國對烏克蘭外交，是特朗普對烏克蘭外交的具體實施者，而肯特則是間接的知情人。因此，他們的證詞對特朗普“傷害”極大。其中，泰勒出席聽證時表示，他確實接到過指示，要求烏克蘭協助調查拜登等父子，作為美國提供軍事援助的前提條件。這是接近內情的外交工作人員，首次證實特朗普“以權謀私”打擊政敵。13日的公開聽證會將會進行直播，全美觀眾都可以在電視機前，觀看兩名外交高官如何“指證”總統。當然，聽證不同於審判，共和黨議員也可以向泰勒和肯特發問，為特朗普洗清嫌疑。

喬治肯特、瑪麗約萬諾維奇和比爾泰勒都將會在彈劾案調查中作證。圖源：GETTY IMAGES

不過，從最近眾議院公佈的另一份證詞來看，特朗普的嫌疑恐怕很難被洗清了。11月5日，眾議院公佈了美國駐歐盟大使戈登·桑德蘭的證詞。桑德蘭是特朗普的密友，2016年曾捐助其競選委員會100萬美元，去年被特朗普提名為駐歐盟大使。據泰勒表示，就是這個戈登·桑德蘭，向他轉達了特朗普總統希望烏克蘭調查拜登父子的指示。10月份，桑德蘭對調查委員會，特朗普總統沒有對烏克蘭施壓，也沒有以調查拜登作為提供軍事援助的交換條件。

臨陣倒戈的美國駐歐盟大使戈登·桑德蘭

可是，這一次，參加聽證的桑德蘭“倒戈”了，他承認自己曾告訴一名烏克蘭高階官員，只有烏克蘭公開宣佈調查拜登，美國才會提供軍事援助，並且安排白宮會晤。到今年9月，他已經確信了總統的政治交換意圖。

桑德蘭的證詞意義非同小可，對特朗普是致命一擊。首先，這是直接接觸特朗普的外交高官，首次承認總統準備以烏克蘭調查拜登父子，作為提供軍事援助的條件；其次，桑德蘭證詞與泰勒證詞一上一下、相互印證，說明了民主黨人的指控並非空穴來風。接下來，眾議院調查委員會還將安排代理白宮幕僚長馬爾瓦尼、前總統國安事務助理博爾頓等人蔘加聽證。

前國家安全顧問約翰·博爾頓。圖源：紐約時報

按照已經公開的聽證，形勢對特朗普似乎越來越不利。他的屬下或前屬下已經紛紛倒戈，確認其濫用總統職權、破壞競選規則。據說，博爾頓在任時，對此事非常不滿，他要是在聽證會上，再抖出新的佐證材料，特朗普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對於共和黨人來說，“保皇”是一個非常尷尬的任務。接受眾多外交官的證詞，承認民主黨指控，往小裡說會讓特朗普黯然下臺，往大里說會葬送共和黨的明年大選；無視外交官證詞，拒絕民主黨指控，又須將“黑的說成白的”，容易引起選民反感。美國兩黨博弈這齣戲，甚至比中美貿易戰還要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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