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女郎真的失蹤了嗎?
美國康涅狄格州南部的特蘭堡是一座新興的城市,風光秀麗。
這天中午1點,按摩女郎安娜應客人要求上門服務,但隨後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了蹤跡。
最先發現安娜失蹤的是安娜女兒所在的託兒所。每天下午4點,安娜都會準時來託兒所接女兒回家。可這一天,一直到了4點半都不見安娜的身影。託兒所的布萊小姐打電話到按摩院詢問,按摩院老闆巴斯克太太告訴她安娜午飯後去一位顧客家裡了,並提供了這位顧客的電話號碼。布萊小姐就把電話打到了這位名叫薩勒姆的商人那裡,但商人說安娜已於下午2點離去。
安娜失蹤了,警察局開始調查此案。偵探們自然首先到薩勒姆家裡詢問,這位商人直爽地告訴警察,自己的妻子和僕人回孃家去了,一個人在家有點悶,就叫安娜上門來做按摩服務,她做好工作後就回去了。後來,警察透過調查得知,有人看到安娜的車子是薩勒姆開走的,頓覺蹊蹺。於是,警察向法官申請到了搜查證,開始對薩勒姆的住宅進行現場勘察。然而,警察們忙乎了十幾個小時,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未發現。薩勒姆受不了這十幾個小時的干擾,態度強硬起來,聲稱一定要到法院去控告他們。
在困境之中,警察局想到了華裔犯罪學專家李昌鈺,請他幫忙勘察。李昌鈺帶領他的助手們來到薩勒姆的住宅,又一次開始現場勘查。他們首先查看了樓下的客廳、起居室和餐廳的廚房,然後查看了樓上的幾間臥室、書房和衛生間,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最後,李昌鈺帶領助手們來到地下室。地下室不高,但是很大,地面上鋪著整張地毯,四面的牆邊毫無規則地擺著腳踏車、兒童玩具、摺疊椅和一些硬紙箱子。李昌鈺在門口處環視一圈後,目光停留在那相當清潔的地毯上。他低著頭,慢慢向裡走去。忽然,他停住了腳步,跪下去,趴在地毯上,用臉頰輕輕地摩挲著地毯上的毛,彷彿在全神貫注地感受著什麼或傾聽著什麼。
警察們莫名其妙地看著李昌鈺。助手莫森忍不住問道:“李博士,你發現了什麼?”李昌鈺站起身來,說:“你趴下,用臉蹭一蹭,看有什麼感覺。”莫森趴在地毯上,按照李昌鈺的樣子做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一臉困惑地說:“沒有什麼特殊感覺呀!”李昌鈺耐心地說:“你再蹭蹭旁邊的地毯,看看有什麼區別。”莫森按照指示做了一遍,說:“好像這一片地毯比旁邊的稍微潮溼一點。”“這就對了。”李昌鈺轉身對身後的警察說:“把這塊地毯切開!”薩勒姆竭力阻攔,稱這是十分昂貴的物品。李昌鈺不管這些,自信地讓人剪開了地毯。
地毯揭開了,兩攤血跡展現在了人們面前。由於當時還沒發現被害人的屍體,所以李昌鈺提取了被害人父母的DNA樣本,並與現場血痕進行DNA圖文比對,初步表明了那些現場血痕是安娜的血留下的痕跡。進一步搜尋,安娜的屍體被找到了。再經DNA鑑定,確認那些血跡與安娜的遺傳基因是同一的。
原來,薩勒姆將按摩女郎安娜騙入地下室準備強姦,卻遭到了安娜的反抗,他就殘忍地殺害了她。
薩勒姆最後被送上了審判臺,獲刑40年。
事後有人問李昌鈺當時憑的是什麼靈感。李昌鈺解釋道:在現場勘查過程中一定要仔細觀察並注意發現那些最不引人注意的反常現象。在本案中,我一進地下室就覺得那地毯有些反常。一般來說,地下室都不會特別乾淨,地面上總有些塵土。但這一家地下室地毯非常乾淨,顯然是最近清洗過的。我們已經知道薩勒姆太太和僕人都不在家,一位有身份的男主人,卻要在太太和僕人都不在家時清洗地下室的地毯,這非常反常。於是我推斷薩勒姆很可能是要清除地毯上的某種痕跡,如血跡。這是一整塊地毯,他不可能把地毯都揭起來清洗下面的地面,因此透過地毯滲透下去的血跡仍然會在地面上留下痕跡,而且血跡在那樣的環境條件下不會很快變幹。我仔細觀察地毯的顏色,終於發現有一塊地毯的顏色比旁邊略深一點。我用臉頰去摩挲,感覺那一片比較潮溼。於是我就作出了那下面有血跡的推斷。
邏輯透視一個優秀的偵查員,不但要具備現場勘驗的技術能力,而且要善於將發現的反常現象與邏輯推理的運用結合起來,並能以此為前提,指導勘察實踐。
本案中,特蘭堡的警察們沒有敏銳發現反常現象的能力,也不能將邏輯推理應用於反常現象,因而忙乎了十幾個小時也未發現一點有價值的線索。李昌鈺則善於發現反常現象並進行邏輯推斷。
第一個反常現象是安娜的車是被薩勒姆開走的,將此現象運用到假言推理中就可初步斷定安娜未離開薩勒姆住宅並可能遇害;
第二個反常現象是地下室的地毯剛清洗過。由此,可以推論:這個地下室並不正常;薩勒姆的夫人與僕人都不在且清洗了地毯,薩勒姆舉止不正常。
正是反常現象的發現,才使案件的疑點被抓到,進而水到渠成地發現了犯罪痕跡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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