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伊人 圖/薛大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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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20

又到了辭舊迎新的時候了。

回憶2020這個不尋常的庚子之年，新冠肆虐，世界動盪，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作為個體的喜樂悲歡自然不足掛齒。

但我依然有許多話想說——萬語千言匯成8個字：驚心動魄，五味雜陳。

先說前四個字。

1月23日，武漢“封城”。24日（除夕）黃昏，在深圳工作的大女兒和外孫從冰城哈爾濱旅遊回汴。

兩小時後，大女兒突發高燒，咳嗽不止，讓我心裡“咯噔”一聲。二女兒急忙驅車將姐姐送到“新冠”定點醫院。第二天一早，8歲的外孫也突發高燒39度，且伴隨嘔吐、四肢無力，不能行走。呼嘯而來的“120”將其拉到另一家“新冠”定點醫院……

這大概就是古語說的“禍不單行”吧，轉眼間，“驚喜”變成了“驚嚇”！

要知道，那是個“風聲鶴唳”的時段，也是人們的神經末梢高度敏感期，有發燒病人被救護車拉走意味著什麼？我們一家立即成了整個小區的“眾矢之的”，。

好在經過CT、驗血、檢測後，他們一切指數正常。醫生診斷：上呼吸道感染。因東北和內地溫差大所致，吃點藥休息休息就行。

整個春節我是在極度恐懼中度過的，唯恐女兒和外孫染上“新冠肺炎”。考慮到我們是“高危人群”，尤其擔心我有基礎病，兩個女兒堅決不讓我和老伴到醫院照料，甚至不讓下樓、踏出房門。聯想到全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態勢，那心境完全可以用“驚心動魄”“驚魂未定”“如坐針氈”形容。

3天后，外孫出院，母子平安；14天后，他們啟程返深。我懸著的心才算落了下來。

“家”的警報解除了，我就開始關注“重災區”武漢、湖北，以及全國的疫情。白天看新聞和疫情進展，晚上以筆為戎，書寫自己的悲憫、憂思和感慨。因為，那更是一個驚心動魄的戰場！

這就是所謂的家國情懷吧。

再說後四個字。

2020年，我恨不得將它從記憶中抹去。多少焦灼，多少悲哭，多少傷痛，多少憂思交織在心頭。

魯迅說：“長歌當哭，當是在痛定思痛之後的。”於是，從下半年開始，我辦了一件事，整理了25萬字的書稿（第四部文集《光陰的故事》），目前已排版校對結束。我覺得，這是對這個無法抹去又難以忘卻的特殊年份的最好紀念。

五味雜陳的“五味”，原指甜酸苦辣鹹。如果把個人的認知、遭遇，和國家的命運、走向融為一體，那種“雜陳”，不是“甜酸苦辣鹹”可以涵蓋的，也不是“位卑未敢忘憂國”可以涵蓋的。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社會浮躁，認知撕裂，良知泯滅，沉渣泛起等汙濁戾氣，好像都集中在這一年：同學聚會，因為爭論40多年前的那段歷史，居然針鋒相對，唇槍舌劍；朋友相見，為了一位60多歲女作家的“日記”，可以惡語相向，反目成仇；一個與中國百姓一毛關係都沒有的外國大選，竟也讓許多人趨之若鶩，長吁短嘆；更有人為了一己私利，文人相輕，不惜毀約承諾……

由於個人經歷、家庭背景、感知認知、心智心態緣故，“三觀”不同，立場各異本屬正常。但歷史不容篡改，常識不能歪曲，人性良知、道德底線、誠信守諾、社會公允公正、“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這些起碼的素養，不應該置之腦後，更不應該閉著眼睛說瞎話！

於是，我不解，我糾結，甚至憤慨！

日前又遇到一件小事讓我尷尬、無語：應邀擔任一家文藝刊物編審，對一位作家的5000多字書評文稿把關，刪繁就簡，梳理文字，調整語境架構，整整修改了一天，沒成想，原書作者大為不滿……

2020即將過去。在這一年，有許多像我一樣的作者，不忘初心，胸懷天下，憂國憂民，在努力把自己化作一道光，溫暖自己，照亮別人。我從心裡敬佩他們，同時也感謝自己。

記得剛走上講臺時，寫過一首小詩《我是光，我在希望中閃爍》。這種初心，一直支撐著我走過了青澀歲月，走過了職業生涯，完成了“教書育人，師德仁心”“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的職責使命。

回望2020，“五味雜陳”中，有苦澀也有甘甜，有悲傷也有喜慶。

農曆臘月十六，是我和妻子結婚40年紀念日。人生有幾個40年？有幾個“紅寶石婚”？相濡以沫的一家人，又可以談笑風生，其樂融融。

別了，2020。新年的太陽昇起來了，讓我的家，我的國，告別陰霾，抹去風塵，面向未來，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