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年 4 月,去荒涼的塔里木下游團場調研的回程時,我給司機說拐到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看。車子到了連隊路口時,剛剛下過雨的小路被一片汪洋阻斷了,問了一個小朋友說只能從這裡進去,只好開上旁邊的草堆向裡走。
進到老房子前面,似乎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小時候覺得高大的房子,現在看來卻是那麼的低矮和破舊。走進房間後,幾個四川人在打撲克,見到我們進來也沒有奇怪的眼神,更沒有詢問。
我走到幾間房間的門口,向內打量良久,眼眶裡充滿了激動的淚水。客廳裡,有我春日起床時慵懶的身影;小臥室裡,有我寫作業時的燈火;後牆邊,有我流過委屈的淚水;院子中間的煤池子上,有我和隔壁阿飛相互攀爬過的痕跡;前面自留地裡,還有媽媽開荒的汗水。
兩個 8 、 9 歲的孩子,像是兄妹兩個進得院子,問我:叔叔,你們找誰?我看著他們,就像是看到了 30 年前的我和妹妹。我深情地說:這裡是我 30 年前的家!他們一下子興奮起來,他們沒有想到過,這一棟土塊壘就的房子,居然會有 30 多年的歷史,居然有過很多的悲歡離合,居然還會有當年從這裡走出去的小主人再次的歸來!
40年的老宅
我拿出相機,拍下一個個記憶,房子、院子、自留地,還有隔壁青梅竹馬的群子小時候栽種在她家門口的沙棗樹。那顆沙棗樹已經長到了胸徑 30 公分左右,想象不到的粗壯。下面的一些樹枝已經被現在的主人砍掉了許多,樹冠依然高高地昂在春風裡飄搖,它見證了我們成長。
8年前又回去過一次,那一棟老房子已經沒有人居住了,群子小時候栽種的沙棗樹也枯死掉了,物非人非忍不住的傷感。
重生的沙棗樹
2020年6月陪父母又回去了一次,40年前的老宅,房頂已經塌了大半,景象更是隻能用破敗來形容了,雜草叢生荊棘遍地無法入內。40年前隔壁青梅竹馬的家,從前她親手栽種的沙棗樹,曾經枯死過的,這次去居然又生髮了新的枝幹,頑強不屈的生命!
故鄉,牽掛了很多人的思念;故鄉,是聆聽我們啼哭、是注視我們歡笑的地方;故鄉,給我們的夢想插上了翅膀;故鄉,期望我們一生幸福。
兩間土坯砌起來的老房子,就是我最魂牽夢繞的地方,不管離開多遠,總是會在深夜的夢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