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物進化的過程中,在性選擇壓力下,出於對優質配偶的競爭,生物的一些特殊的性狀往往更容易被保留下來。
但是這種選擇往往也具有一定的盲目性,一些保留下來的性狀並不一定有利於生存。
比如著名的愛爾蘭大角麋鹿的,這種遠古麋鹿中的雄性在性選擇的壓力下進化出異常巨大的鹿角,因為雌性喜愛這種巨大的鹿角。最初這種選擇源於雄性互相打鬥的過程,鹿角巨大的雄鹿在打鬥中容易勝出。
但是後來鹿角的位置逐漸變得不適宜打鬥,純粹是為了展示。
為了維持這對寬度超過四米的巨大鹿角,愛爾蘭麋鹿需要大量的能量代謝和鈣質,最後給它們的身體帶來巨大的負擔,使他們更容易疲勞和患上骨質疏鬆。
而且鹿角越大,在森林裡移動就更加困難,遭到捕食者時就更容易被獵殺,於是在面對世界上最成功的捕獵動物——兩腳獸的競爭時,它們很快就滅亡了。
在達爾文的《物種起源》的續集中,就重點談了這種進化中的“性擇”,但是這部續集沒火起來,因為當時的資產階級不願意接受這種競爭具有盲目性和破壞性的觀點,所以冷藏了這部偉大的續集。
在性選擇中,動物的一種策略是展示自己適宜生存的特徵,比如強壯的四肢,巨大的獠牙等等。
另一種策略是展示自己不適宜生存的特徵,比如一個愛爾蘭麋鹿展示自己巨大的鹿角,然後雌性就明白長著這種鹿角的雄鹿往往耐力很差,並且容易骨折,在密林中移動也很困難。但是偏偏這個雄鹿目前還活的活蹦亂跳的,已經活到了發情的年齡還沒被兩腳獸逮住,說明這個雄鹿在其他方面必然有不凡之處。
同樣一些鳥類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和巨大的尾巴也是如此,能生著這些不利於飛行和隱蔽的東西,卻能活動好好的雄性,必然在其他方面有不凡之處。
同樣在人類社會中也有性選擇壓力,如果一個男人身材高大、行動機敏、體格健壯、頭腦聰穎、意志堅強都被認為是有利於生存的特徵,一個男人往往有意思的展示出這種特徵以吸引質量更高的配偶可能。
假設某男性格軟弱、反應遲鈍、智商低於平均線25%,這明顯是不利於生存的特徵,但是如果這個人在這險惡的世道和激烈的社會競爭中裡還生存的很好,那麼大家就自然而然的想到,這個人一定有很多有能力的親戚長輩愛護和照顧著,這就是典型的富二代特徵啊,在這個拼爹的社會里還有什麼比有個好爹更適於生存的。
在某著名男歌星,長得跟豆芽菜一樣,卻整天瞪著眼睛一臉惹是生非的表情,按照常識,這個人如果在東北的大街上生存24小時都很難。但是這個人至今看起來依然還有生命特徵,那麼人們就會想他一定僱得起24小時全天候的保鏢,出入乘坐防彈的賓士S600,這又是典型的富二代特徵呀。
類似的男性審美”娘炮“化、中性化、無能化的現象絕對不是現在才有的,實際性上在每一個社會相對穩定、而階級流動性相對靜止、精英階級特權化的社會里都會出現,比如中國歷史上的東漢時期、西晉時期、北宋時期、明朝後期,西方歷史上的法國波旁王朝、日本的德川幕府時期,都存在類似的現象。在這種社會里,武力值和智力值都和生存無關,唯一有關係的是你的出身值。
那麼就是為什麼在東亞國家流行的小鮮肉、娘炮們在西方審美里就玩不轉。
為什麼好萊塢這麼多小鮮肉明明在我們的審美看來可以靠臉賣萌來吃飯,卻非要留著絡腮鬍練出一身腱子肉來展示陽剛。
尼古拉斯凱奇在《空中監獄》中的造型。
萊昂納多在《荒野獵人》中的造型。
這兩個人都是靠拍文藝片出名的金童,演技都爐火純青,尼古拉斯凱奇在轉型商業片中一份風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腱子肉的型別,裝起硬漢來像模像樣。而小李子的轉型歷程則一波三折,長期以來都找不到好萊塢商業片裡垂青的那種硬漢風格。
所謂“小鮮肉”“呆萌”“小狼狗”等東亞的男神特徵,實際上一種反應出身優越的紈絝子弟對出身普通的平民女性的一種性吸引力,這種性吸引力必須在社會生物學上帶來足夠的回報,這種回報就是“娘炮和呆萌”們可以提升被”搞“過平民女性的物質和社會地位。
“小鮮肉”“呆萌”“小狼狗”等東亞的男神這種效應在東亞的流行是建立在東亞社會傳統的一夫多妻制傳統上,上流社會的男性有取下層社會的女性做妾、或者做通房丫鬟的習慣。
一旦建立了這種關係,那麼透過發揮自己女性的魅力、一些運氣、或者一些非正常的手腕,就可以實現大幅度的提升自己的物質和社會地位。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流行電視劇裡的男性不是呆萌小鮮肉,就是亂咬的小狼狗,而女性各個都是宮鬥專家,滿螢幕的丫鬟和“小主”四處飛舞。
歐美基督教社會的一個傳統的特點就是對情婦和私生子地位的歧視,自從文藝復興以來,情婦作為一種流行時尚和現代文化在歐洲大陸國家中開始贏得地位。
在波旁王朝的法國,有錢人還有正式情婦和非正式情婦的區分,所謂正式情婦實際性就已經相當於一夫多妻制,她們可以在別墅裡以女主人的身份款待賓客,完全是正妻的派頭。私生子雖然一出生就註定會低婚生子一頭,但是大部分都可以分到產業,一些甚至能夠分到貴族頭銜。
而作為島國的英國似乎在所有的流行文化上都晚上好幾拍,對情婦和私生子的歧視依然嚴重,上層社會中嚴格的限定繼承權法讓次子們都分不到什麼財產,更別提私生子了。
所以在英美社會里,下層社會的女性明白,作為上層社會的情婦,要為了一點點物質享受,就會一輩子夾著尾巴做人,並且會讓自己的子女抬不起頭。而上流社會男性也明白,下層社會的女性就是偶爾用來發洩一下的“日用品”,他們必須把一切主要的資源都用於經營和自己同一階級內的婚姻。
所以在英美社會里,嚴格的“一夫一妻階級內婚制”,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傳統,所以平民女性不會像東亞社會這樣眼巴巴的希望去做妾,因為回報太低。
這樣在英美社會里,平民階級的女性明白,她們的理想配偶是他們同一階級的男性。
富有階級的男性也明白,他們對於“日用品”,他們只需亮出“綠票”搞定就一切OK了,並不需要表現出什麼魅力來,他們需要吸引的是同一階級的女性。
在美國曾經做過一些關於男性吸引女性的特點的調查,結果發現,不同階級的女性對於男性的要求有很大差異,有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
比如社會經濟地位更低的女性希望男性擁有強壯的體格,發達的肌肉,並且堅實可靠男性,可見平民女性青睞的男性也就是典型的好萊塢商業片裡硬漢風格的男性。而經濟社會地位更高的女性則喜歡體格瘦削,面部表情深刻和豐富的男性,類似於文藝片中的男主角們。
如果用一些社會生物學的方式來分析的話,平民女性喜愛的男性風格是強壯、健康,戰鬥力強,可以在紛亂的底層社會里充當女性的保護者,而且性格可靠,可以充當妻女穩定的物質供給者,並且在壓力面前要挺得住——這也是好萊塢商業片中為平民市場量身定做的形象,畢竟看這種商業片的都是平民百姓。
而上述要求對於富裕階層的女性都是多餘的,她們更欣賞那種內心世界豐富,智力上更加優越的男性,喜愛炫耀自己強壯身軀的男性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亞洲小鮮肉們在形體上可能更接近於英美上層女性的審美觀點,但是正所謂“魔鬼在細節之中”,由於出身和教育水平的限制,亞洲平民女性對於這種高階奢侈品既沒有機會近距離把玩,和缺少必要的審美情趣。
上層社會的女性欣賞的是那種藝術氣質的憂鬱,而亞洲平民女性則誤以為和她們喜愛的白痴和呆萌是同一類產品。而上層社會女性讚美的那種發自內心狂野的叛逆,被亞洲平民女性錯誤的認為是她們喜愛的“裝逼”——簡單的說,她們分不清奢侈品和山寨貨之間的區別。
英美上層和底層女性對男性魅力的不同理解的地方是,上層的女性希望男人需要“善良”、需要“有愛心”,而底層女性則更喜歡男人是令人畏懼的那種型別——從社會生物學的角度來說,男人令人畏懼證明他的強大,領其他雄性感到敬畏,這是一種典型的生存優勢的體現。
而一個男人善良、有愛心,經常施捨和幫助別人,則是一種透過展示自己的“不利於生存的一面”,然後證明自己還可以生存的很好的一種雄性策略——只有佔有很多資源的雄性才能不斷的“善良”和“有愛心”,所以善良和愛心可以被看做一個人家底有多厚的最佳參照物。
所以為了展示自己的性吸引力,英美的上層社會喜歡搞慈善,而東亞的上層社會喜歡炫富,這和英美和東亞的社會結構有直接關係,一個是習慣於階級內婚制,另一個傳統是的多妻制,現在是“多家制”的社會(從一個大院改成多個住宅了)。
這種為了展示性吸引力的活動,也在政治上表現出來,比如在法國大革命時,資產階級還能掌控大局時,搞出了一個“自由、平等、博愛”,但是沒等他們的騷操作持續多久,在平民階級的躁動中,法國開始到處豎起斷頭臺,接著又在對外戰爭中首先發明瞭“大國沙文主義”這種東西,可見所謂“普世價值”也僅僅是西方資產階級的一廂情願,從來沒有被西方的平民階級接受過,不過目前似乎在東方的一些比較西化的資產階級中有所普及。
所以現代的歐美有相當一部分人是上層資產階級為了展示自己性吸引力而進行的活動。當然這些展示性吸引力的活動,可能讓一部分窮人得到一定好處,但大部分的性質還是在作秀,這些西方資產階級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善良”和“有愛心”,只不過是希望在鎂光燈下展示的更有性吸引力。
在如比爾蓋茨家裡噴氣機、豪華跑車、燃燒木材的壁爐到處都是,但是他卻時不時的開著輛電動汽車去亮亮相,實際上並不是他喜歡環保,只是覺得這個行為“很性感”。
現代西方白左是一系列各種需要的綜合體,其中包括為了謀取小集團的利益的,其中包括為了獲得廉價選票以維持權利,其中包括因為恐懼而變得溫良恭儉讓,其中也包括一些覺得做了“白左”就會變得很性感的。
但是總的來說,從一次大戰以來,隨著交通和通訊的便捷,教育的普及,以及大規模民族國家戰爭對人力資源和愛國精神的需求,讓國家社會結構力量的從精英階級一面偏向平民階級一面。
但是精英階級為了實現自己的利益可能會變得狡猾,並且找更多更堂而皇之的理由。
比如在法國馬克龍以環保和減少溫室排放的名義對平民階級提高燃油稅,以便獲得更多財政收入,但是卻不對自己徵稅——旅遊業把法國城市的房價推得很高,但是精英階層依然有財力在城市中心購買住房,真正需要每天長途通勤勤奮的去工作的都是法國最好的百姓,法國白左就是對這些人徵稅。
正如帕累託在《精英的興衰》中所寫到的“衰落中的精英階層變得溫良恭儉,變得更有人情味,同時也不太能捍衛自己的權利。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們對他人財富的貪婪和巧取豪奪卻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