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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韓日軍事情報保護協定》到期前幾個小時,南韓政府宣佈,它將繼續留在這個協定中。也就是說,協定有效期至少可延續一年。早在8月22日,青瓦臺宣佈,一旦到期,南韓將主動終止《韓日軍事情報保護協定》,因為日本向南韓發起貿易制裁,並把南韓清理出日本“貿易白色清單”中。訊息一出,很多人感到意外。文在寅總統的決定讓國際社會對南韓的外交能力和獨立性做出質疑,對文在寅的執政未來提出疑問。

應該看到,文在寅是在一萬個不順意的背景下做出如此決定的。在該協定到期前夕,11月21日一天,文在寅總統和他的外交安全團隊開會,商量到期後不再“續約”。22日,青瓦臺又開了大半天會。傍晚時分,南韓宣佈,《韓日軍事情報保護協定》仍將有效,意味著南韓在此問題上放棄之前立場。日本在與南韓近期較量中再下一城,文在寅此舉將極大損害其執政能力和公信力。

作為二戰結束以來兩國簽署的第一份軍事合作檔案,《韓日軍事情報保護協定》是在樸瑾惠總統內政和外交困境下達成的。進入2016年,南韓政壇動盪加劇,隨著“閨蜜門”事件調查,樸瑾惠政權已風雨飄搖。但在執政後時期,她做出兩項決定。一是同意美國把“薩德”導彈防禦系統部署在南韓,引起百姓的極大反對,也造成南韓和中國的倒退。二是與日本簽署《韓日軍事情報保護協定》,同樣引起南韓百姓的抗議。協定簽字現場,記者把照相機放在地上,以示對協定的不滿。

樸瑾惠總統的兩個決策完全是冒險,目的是在最後時刻能拉住她認為是其執政基礎的力量:一是美國。美國對在南韓部署“薩德”導彈防禦系統的要求由來已經久,均遭受歷屆政府反對,一直沒有得手。樸瑾惠自認為,她同意部署“薩德”系統,可以改變美國要她下臺的現實。二是南韓財閥。建國以來,南韓民主政治有其獨特性。政治家可在選舉中通過點人頭來贏得勝利,但一旦進入青瓦臺,政治家們就必須仰仗財閥。南韓工商業與日本的聯絡非常緊密。如半導體元器件,南韓對日本的依賴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樸瑾惠籤協定是要讓不喜歡她的財閥們回心轉意,支援她執政。但樸瑾惠最後失敗。“薩德”導彈防禦系統進南韓;韓日簽署保護協定,樸瑾惠最後被定罪送進監獄。

文在寅希望打破財閥政治,在美國面前希望南韓有更大空間,但得罪國內財閥勢力,引起美國不滿。處在四面不討好形勢下,文在寅沒有太多選擇。權衡利弊,《韓日軍事情報保護協定》同意“續約”,可見文在寅總統選擇之難。

按照文在寅總統最早的想法,協定到期後不再續簽。但目前看,他同樣沒有走出樸瑾惠總統受制於國內財閥和美國的怪圈。在國內,由於從2018年底開始的佔領時期日本強徵勞工的判決到2019年7月安倍突然提出對南韓製裁,這期間文在寅是無法擺脫國內財閥對他的拉扯。在國際上,日本捏著南韓的技術“軟肋”,安倍在得到協定“續約”後表面上不露聲色,日本贏了。一開始,美國對韓互掐不在意,很快改為偏袒日本,南韓緊急召見美國駐韓大使哈理斯,表現出對美國的極端不滿。當美國看到韓日真的拉開架式廢約後,特朗普政府開始向南韓施壓。國防部長埃斯珀11月13日開始借到泰國參加東盟防長擴大會議之際專門赴首爾,做南韓“續約”的工作。

因此,對文在寅來說,內心不服,但在行動上不得不低頭,因為南韓很多軟肋被捏在別人手裡。“續約”的決定不盡是壞事,文在寅至少給自己留下條後路,即續約可保證與日本溝通,不讓兩國關係進一步惡化,讓韓日關係向好的方向發展。22日,南韓同時還決定撤回在世界貿易組織起訴日本貿易制裁政策的請求。

這回,球被踢到日本這邊,安倍會利用這個契機,放軟身段,緩和與南韓關係。在聽到南韓同意“續約”後,安倍表現淡定。韓日關係此後會止跌反彈。雙方可恢復經貿合作,南韓財閥的利益得到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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